為確保人民黨的選票,在大選來臨前,以袁金鎧為代表的人民黨高層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各地支部成立選舉委,全力以赴確保本黨黨當選。在北疆范圍內,國民黨、共和黨和民主黨都沒有完善的組織機構,惟有人民黨通過這些年來的建設(從人民之友時期就開始了),掌握了龐大而牢固的基層資源,再加上北疆這一年來推行的政策,使得選舉毫無懸念。為防止各地土豪劣紳、地主老財把持選舉,警察盯得格外嚴格,按照葛洪義的指示,凡是許諾當選後送什麽什麽回饋選民的,一律以賄選論處,取消資格;凡是威脅如不選我,讓你們好看這類話的,也一律予以嚴懲。任何人要發表演說,必須事先報請警察分局或派出所批準,否則視為擾亂社治安,當場取締,並取消候選資格。
在有組織、有準備的選舉工作面前,任何歪門邪道的招數都是無濟於事,人民黨不用歪門邪道,只要把這一年來的功勞一講,基本可以勝出。按照秦時竹的話說,選舉這個東西就是類似於野地遇熊,不用跑得比熊快,只要跑得比還有一個快就行了。在選舉中,不用宣傳人民黨最好、第一之類的話,只要把事實一擺,說人民黨比其它黨好就可以了。
因此,各地基本都是人民黨黨或人民黨的支持者當選。當然其中也有不少鄉紳,雖然支持人民黨的政策,但抱著“君子不黨”的固有思維,並不願意入黨。對他們的當選,前去視察的各路高層官,也及時予以了祝賀,希望他們為地方建設出力。為家鄉父老出力。
人民黨曾經有過分工。南方選舉由張謇負責,突出經濟因素、精英因素(人民黨南方局的黨大多數都是精英分子,人數雖少。不到5,但能量極大),努力爭取在省、國家一級當選;北方選舉,要深入基層。層層動,確保從上到下都是人民黨成。
在議構成中,秦時竹也有一個設,雖然在人口比例中。農工足足佔了8成以上,但農工由於缺乏知識,能成為選民的很少,只有靠他們中地少數人才能彌補;而工人群體,則特別要求技術人當選。在選民群體中,地主富農階層佔了半數,但相對來說,這些人尤其是地主階層,心態比較狹隘,不能過多放置名額。否則各地議中保守勢力偏大,對推行改革不利。在城市中,秦時竹最為倚重和看好地是知識分子階層和工商業階層,前者有其固有的為民請命情結(指群體意義上),有利於為弱勢群體(工、農)代言,而且視野開闊,真正懂得中國需要些什麽,他們代表了中國先進化的發展方向;工商業階層(小資產階級)雖然看重利益。但是商業、實業地發展需要一個開放、進步的社。他們是中國能興旺發達的重要保證,代表了先進的生產力發展要求。至於代表最廣大人民地根本利益。秦時竹認為應該由人民黨來充當這個重要使命,或者說應該由他們7人來承擔這個責任。這不是為自己貼金,畢竟只有他們才明白真實的歷史上中國有多痛苦,只有他們才明白中國發展的道路有多曲折,也只有他們才能稱得上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至於選舉過程中,候選人競選,無非都是那一套,說什麽:興辦實業、振興教育,減輕人民負擔等等,稍微有所特色地是加強地方建設,如興修水利,建築道路等。人民黨在謀定競選計劃時,考慮到選民對於真正的民主自由並不熟悉,講滿口大道還不如講一些比較實際的東西,特別是在農村,保守氣息較濃厚,宣揚善政比出今後規劃更有說服力。於是乎,秦時竹執政以來的好處又被天花亂墜地吹捧一通,實事求是的說,不乏誇大成分。但有兩個要旨是牢牢被抓住了,一是減稅,這是每戶人家都可以切實感受到的;二是開墾,很多少地、無地的農民得到了土地,在北疆,這種解決方法實際上具有根本性的解決意義,也是唯一切實可行的方法。
以增量資產解決土地問題是人民黨農村政策的一大特色,大大緩解了農村危機,尤其又以山西最為顯著。鐵路修建、開墾擴大和高利貸地變相解決,使得小民們懂得了現政權雖然稱不上十全十美,但比前清是好了十倍不止,如果不與現政權合作,不投人民黨的票,換作是別人來執政,結果可能糟糕。中國農民都是樸素的,誰對他們好,他們記得一輩子。國民黨退到台灣後,也實行了土地改革,那些得到土地的農民,不管國民黨後來有多少和問題,都一邊倒地投票給國民黨;又比如在大躍進、人民公社和三年自然災害中犯了嚴重的錯誤,依然能得到農民的擁護)
激進的人也許考慮類似於像一直倡的那種土地革命政策,但秦時竹認為過於激烈,既然已經掌握了國家政權,存在和平贖買地機遇,能和平過渡當然是最好。不要說地主、富農不接受沒收土地然後重新分配地方案,凡是有土地的人,不管多少,都不接受這樣地方案。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更是地主的命根子,若是不顧現實重新分配,只能造成階級對抗,這對國家的長治久安是不利的,這是從政治角度考慮。
從經濟角度考慮也能得出這個結論:經濟發展的歷史過程證明,市場經濟比自然經濟和計劃經濟都要有活力的多,在這個體系下,土地兼並是必然的邏輯結果,只要存在競爭,就有成功和失敗。哪怕現在實現了土地平均分配,在不遠的將來,兼並現象必然重新出現。中國歷代王朝,其興也勃也,其亡也忽也。就是因為逃不出土地兼並的這個周期律——王朝初始。歷經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可以獲得土地。然後天下承平日久,土地日益集中到少數人手中,大多數人窮困潦倒,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起來反抗。然後造就新的王朝,再開始新一輪的土地兼並。
任何封建王朝都逃不脫這個規律主要就是因為土地兼並後大量的赤貧人口無法安置,國家機器無力也不可能完成這個安置。但工業革命以後,形勢發生了變化。工業產業可以吸收大量的經濟人口,這就為打破這個周期律了條件。在秦時竹看來,土地兼並並不可怕,主要把土地兼並後地農民妥善安置好了,社只能更穩定,不然45億人口有4億靠土地過活,國家肯定沒有前途。
中國地出路在於發展工商業等二、三產業,這兩個產業要發展,迫切需要將勞動力從農業中轉移出來,重新分配土地只能帶來一個後果——將大多數農民重新束縛在土地上。這對其它產業發展是不利的。特別是小塊土地的耕作不便推行機械化,不利於發揮規模化優勢,但農民偏偏思維比較狹隘,不善於組織大生產,若是重新分配土地,必然又將已有些動搖地一家一戶的小生產重新穩固起來。既然北疆已經出現了“大農”盛行的局面,地主們擁有資金比較充足,頭腦比較活絡和適應力強的優勢。他們可以方便地使自己從封建式地維持再生產轉變為市場而生產的擴大再生產。從而實現農業經濟的現代化改造。
看著台上的候選人在那裡滔滔不絕地講新農村建設,說要加強水利。修道路,減輕稅賦,鼓勵種植新作物,特別是每次開始前都用留聲機播放一段戲曲,更是引得大夥翹首以盼。台上人在講,台下地民眾全神貫注,農民們大都沒見過世面,這種場面通常只是以往唱戲時才能出現的,現在有人要搞什麽選舉,全部跑來看熱鬧了。惟有其中的幾個老先生,不斷地在點頭,他們才是真正具有投票權的選民。眼看這副場景,秦時竹欣慰地笑了,人民黨要真正具有活力和生命力,惟有深入基層,接觸民眾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北方選舉在有條不紊的展開,南方卻陣腳大亂。秦時竹的軍人選舉權通電,招來了南方輿論的抨擊,張謇等人也大惑不解,秦時竹到底意欲何為?在張謇看來,秦時竹每次都有出乎意料的舉動,表面上平淡無奇,甚至是相反的效果,但從事後來看,無一不是好棋。此時此刻,他正坐鎮南京,組織人民黨南方局籌備選舉,江、浙、皖三省是南方局的主要影響區,同時也是競爭非常激烈地區域,為了選舉,各大黨派可謂是擠破了頭,現在北方出現這個局面,倒是讓南方的選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特別是這三省也是國民黨最重視的票倉,這三省人口眾多,眾議議席多(參議每一省固定),影響力大,輻射面廣,是必爭之地,宋教仁和黃興親自上陣,意圖鞏固國民黨的優勢地位。本來根據張謇等人的估計,人民黨可以在安徽獲得三成左右議席,在江蘇和浙江能獲得四成以上的席位,但秦時竹的通電一出,各大小黨派、報紙紛紛予以了攻擊,只有《人民日報》和華夏社為秦時竹的議表示辯護,不過此種聲音卻迅速地淹沒在人群中。
“季老、雪樓,你們兩位要辦法,一定要製止主席他再這麽做啊。”沈鈞儒等人憂心忡忡,“軍人選舉權,我個人是讚同地,但眼下群情激憤,不適宜拿出來討論,真要討論,也要等正式國召開才有價值,何必爭這一時呢?”季老,我也覺得奇怪,從大道看,主席為國防軍爭取選舉權無可厚非,但他地威望在國防軍中已經很高,不需要通過這種手段來再爭取,如果僅僅是從選情考慮,確保人民黨黨當選,也不必要通過此種手段。誰不知道北疆選情已定,國民黨、共和黨等都幾乎放棄了努力,這北疆數省的名額,必然是人民黨囊中之物,只要我們南方加把勁,這國第一大黨地名分說不定就是咱們的,到時候一旦我們在議佔據多數,或者組成人民黨內閣,很容易就通過選舉法修正案的。”
“季老,你看看我們怎麽表態呢?複生辦事,一向來都比較穩妥,我和他結識多年,不看錯的,此番舉動肯定有用意,但眼下對選舉不利,咱們得個萬全之策。”程德全不急不徐地說,“我雖然是都督,但這選舉,也沒有一定能讓人民黨成當選的辦法啊,不然落下一個操縱選舉的名聲,被其余各黨大肆抨擊。”
“是啊,是啊,再過三天就要陸續投票了,如果明日宣布撤回,我們雖然可能稍微損失一點,但影響還不是太惡劣。”眾人七嘴八舌。
張謇了半天,秦時竹啊秦時竹,你到底在什麽呢?老夫縱橫宦海、商海多年,愣是沒有看出你的意圖。你要籠絡軍隊,老夫解並且十分讚同,《北國慶典》的電影一放,人民黨的支持率上升了不少,只是何苦爭這一時呢?
張謇掃視過去,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希望他趕緊拿個主意出來。
“那就以人民黨南方局的名義回電中央,詢問主席舉動是何用意?倘若單是為了爭取選舉權,不妨等大選落幕後再圖修改選舉法,目下還應以盡可能獲取議席為目標。”
在國內忙於選舉的時候,率兵出征的李春福和孫烈臣正在外蒙古的大草原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