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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勢》血色遼陽(五)
“……封建宗法關系是一種狹隘的、落後的社觀念,是社明開化的嚴重阻力,但這並不等於說,宗法關系便是一無是處的產物,恰恰相反,宗法關系維持了中國2年封建社的穩定和發展,在新時代某種特殊條件下,宗法關系仍然能發揮其優越性的一面。看不到宗法關系對新時代的阻礙作用,那是愚昧;看不到宗法關系在一定程度上對社關系的調節,那是盲目。只有全面看待問題,才真正稱得上辯證法的眼光……”

 摘自《秦時竹選集?第7卷》

 望著仍然一頭霧水陳宦,李杜開始講解起來。

 所謂新民營,其實便是秦時竹等人發家之初的老本錢,在與沈麒昌合辦團練後,秦時竹等人獲得了充足的人力和財力支援,而新民營則是其中全部由新民子弟組成的隊伍。不僅風俗、語言、化一致,便是官兵之間,亦是血肉相連的密切關系,鄉鄰村民、姑表兄弟、堂叔伯侄匯聚在同一旗幟之下。樸實農民出身的官兵不一定說得出大道。但他們都清楚地知道,誰要是在戰場上當了孬種,不要說自己,便是全家乃至和自己有親戚關系地人家全部得抬不起頭來,鄉裡鄉親地,誰不認識誰啊?所以,新民營每次都是拚殺在前、撤退在後的精銳武力。一句“大帥鄉裡子弟兵”就足以概括一切特點。

 所謂遼陽營,則是秦時竹等人勢力壯大後培養的新班底。有了遼陽工業基礎後,秦時竹等人以安置為號召,募集了大批無家可歸的流浪兒,這批少年的年齡普遍在1215歲之間。大部分後來進了遼陽實業當工人,其中一部分身強體健者專門挑選出來編列一營,接受嚴格的軍事化管,從化到軍事、從思到物質接受了穿越組的點,吃喝拉撒地所有經費全部由穿越組承擔。李杜印象最深的,便是看到遼陽營花名冊的那一刻,8來號人馬,只有四個姓——秦、陸、周、夏(葛洪義和何峰的同姓子弟則活躍在騰龍社和遼陽實業技師團中)。再按照“興、平、遠、寧、光、永、天……”的輩分加以區分。用“恩若父子、情比兄弟”八個字來形容最是恰當不過。新民營和遼陽營原本一直通過化為零地方式隱伏在秦時竹所在巡防營的內部,只有到了奉天舉事之後。部隊編時才單獨拉出來編組。按照原本11師和2師分家的設,兩家是一人一半的。結果11師海運入關、堵截靳雲鵬部時,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把兩營全部帶在了身邊,所以時到今日,才有“歸還建制和劃入遼陽軍指揮”一說。

 聽了李杜的講解,不僅原本對此內幕稍知一二的蔣方震瞪大了眼睛,根本就未曾聽說的陳宦則愣在當場,過了好半晌回神過來,幽幽地說:“難怪曾正公奄有江南半壁江山而不反,他不過便是組織了三湘弟子而已,哪裡來如此血脈相連的部屬。總統造反地意思,怕是1年前便籌劃好了,深謀遠慮、高瞻遠矚啊……”

 “二庵,你不是當日向錫帥檢舉總統舉止無端、形跡可疑麽?”蔣方震大笑,又抖出當年陳宦和秦時竹在東北共事時地那段“過節”來調侃,“恨不早知五六年吧?”

 “慚愧,慚愧。”陳宦大笑,“當日遠在關內,還以為奉天舉事,事起倉促,總統是沾了關內大亂的光,不過是因勢成事地英雄,現在看來,一步步深謀遠慮,前預備,無非就等一個乘時而起的契機罷了,我猜地倒是不錯,不過再借我三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麽做。”

 “所以,當時總統輕輕一句,歷練不夠、威信為孚便讓趙次帥將我打發到德國考察軍事去了。”蔣方震同樣大笑,“起初以為總統也是好心,現在一,好心之余,這謀略可真當是用足了。”

 “所以你我都是總統屬下,而不是反過來。”若論兵、軍,陳宦自認為和蔣方震在伯仲之間,論政治手腕,他還自覺比蔣方震高明一些,可真論起王霸之和厚黑之道,他和蔣方震在秦時竹面前都只能甘拜下風。難怪楊度這個王運的得意高足,深得王霸之精髓地三湘才子見了秦時竹都服服帖帖,奧秘其實很簡單啊。

 李杜對高層的動態知道的不多,郭松齡作為秦時竹最得意的心腹之一,對秦時竹與陳宦和蔣方震之間的交集知道得一清二楚,當下打趣道:“兩位總長不必長籲短歎啦,總統高明,才是國民之福,倘若總統的才具識還不如我們,這天下豈不是又要亂成一鍋粥?”

 “茂宸,我什麽時候可以帶他們走?”李杜眼裡露出渴求的目光,“遼陽戰局千鈞一發,多待一分便多一分危險,兄弟實在有些寢食難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

 “這倒不必。”郭松齡寬慰他,“我來指揮部之所以遲,便是因為中間停下來對部隊進行了編,現在兩營人充足、軍械充沛、士氣高昂,就連車皮,我也在沈陽車站特意預備下了,隨時可以趕赴遼陽戰場,。老夥計,你手裡有了利刃啊……”

 “總統把看家本事都使了出來,看來確實是打算廝殺到底了。”陳宦拍拍李杜的肩膀,“植初,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哇,能不能完成北風計劃,關鍵就在你了。”

 “全靠總統栽培。”李杜腳後跟“啪”地立正敬禮,“兩位長官、茂宸兄,李杜向你們保證,只要我在一天,遼陽城就在一天,絕無淪落敵手的道。”

 西山大本營裡,張紹曾在問秦時竹:“總統,你為何獨獨屬意李植初而不是別人擔任遼陽守將?”

 “怎麽,你有更好的建議?”秦時竹笑了,“說來聽聽。”

 “卑職倒不是這個意思。”張紹曾的口氣很婉轉,“卑職認為,確認遼陽守將一事非同小可,李植初勇則勇矣,謀略和大局觀卑職總認為不如郭茂宸,為何?而且,後者已在明山攻防戰中證明了自己,為何?……”

 “你說的沒錯,論用兵謀略,李杜確實不如郭松齡,可這次打的是硬仗,沒什麽退路,小鬼子也不輕易退讓,在這個板上釘釘的戰局中,哪有那麽多計謀而用?這次只需要一個字……”秦時竹用手中筆在白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字,張紹曾一看,頓時明白了,上面不是別的,卻是一個韌性十足的“韌!”字。

 之所以秦時竹認為郭松齡韌性不足,則是歷史上郭松齡反奉過程的教訓,固然當時有日軍干涉的危險,但郭在輕輕挫敗下隊伍便分崩離析,最後夫妻雙雙罹難,可見根源就在於韌性不足,倘若當時能多支撐一些時光,不但局面能大有改觀,便是個歷史態勢的走勢都不一樣。

 等李杜親率兩營趕赴戰場時,遼陽戰役已經箭在弦上,就準備發動了。

 國防軍在遼陽設置三道防線:右起鞍山,中經弓長嶺,左至紅沙嶺,為第一道防線, 核心樞紐在遼陽鋼鐵公司;右起沙河鎮,中經四方台,左至石咀子為第二防線;右起首山堡,中經虎頭崖,左至岩州城為第三道防線。核心樞紐附近修築了逶迤裡呈橢圓狀陣地,幾乎每隔幾百米路便設了棱堡或炮台,在各處工事之間,地面上有戰壕相連,在底下有地道通,錯綜複雜。每個碉堡擁有數挺重機槍作為封鎖火力,再配以大小不等,口徑迥異的火炮作為壓製火力,而寬4米,深2米許的戰壕足以隱藏足夠的步兵。在太子河右岸新城的土丘上,則排列展開著遼陽軍所有的重炮,遙護各處要害。

 在確定遼陽成為主戰區後,各類國防工事成為必不可少的花費之處,特別是要弄成永久性的,李杜深感肩頭擔子的重大,對轄地內的工事修築便格外上心。幾乎每一個面板,每一個容器,他都傾注了巨大的心血,並對建造工期進行了三番五次的催促。好在取材實在是方便,遼陽水泥也好,遼陽鋼鐵也好,都有大量的庫存和相對比較寬裕的準備時間,用高標號速乾水泥配合鋼筋構建的混凝土工事堅固得根本令人無法望其項背,哪裡容鬼子猖狂?

 來吧,小鬼子,在遼陽鋼鐵防線的銅牆鐵壁上撞得頭破血流吧!

 面對4個咄咄逼人的師團,李杜發出了內心最強烈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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