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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勢》遼陽戰血(一十九)
著各處兵力的逐步蝟集,特別是各種重型裝備的到來T南運,終於使得飽受打擊的岡市恢復了信心,重新部署起對遼陽的進攻來。會員整理提供

 根據仔細盤點,除了南滿鐵路和各後勤供應要點上的保障部隊,在遼陽南線,日軍集結了6個師團番號——第一、二、三、五、六師團和第18加強師團余部,共約6萬余人,其中,第3團是齊裝滿員的生力軍,人數在16萬,其余幾個師團,從1萬到4千不等。

 與這6萬多日軍對壘的,仍舊是李杜指揮的遼陽軍,經過前一階段的折損,滿打滿算能夠用於作戰的兵力大約在22萬左右,其中,部署在遼陽南線的只有不到15萬人。在敵我兵力對比上是相當不利41,考慮到南線戰場的縱深的作戰寬度,日軍固然不可能一次性將6萬人全部投入作戰,而遼陽軍更不可能將15萬人全部部署在前沿陣地上,那麽,這種兵力對比更為失衡。

 李杜和岡市兩人的判斷都差不多,直接能對南線陣地發起進攻的日軍和華軍兵力對比,大約在51左右,即日本可以出動2v對抗一線國防軍約5000人。

 在火炮對比上,日軍雖然沒有雷公這樣的遠程超重型火炮,但也帶來了多達16門的攻城臼炮,以及各種各樣的野炮、山炮,雖然不至於像兵力這麽失衡,但在總體上也佔有3:1的優勢,在局部地段(日軍擬重點突破的地區),日軍佔有5:1的優勢。

 經過第一階段的作戰以及第二階段的僵持,日軍對國防軍構築的連綿防線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大谷和仁田兩個有過直接應對經驗的師團長更是在作戰會議上講述了他們各自認為有價值的心得與辦法。

 ——猛攻一個突破口固然可以集中進攻方的兵力,但也便利於防守方集中兵力扼守,支那軍準備了頗具實力的預備隊,重點進攻的話很難打開突破口,必須全面進攻,多點開花,逼迫支那軍的預備隊四處奔命,只要耗掉了支那軍的預備隊,再進攻防線就會輕松;

 ——支那人在防線後面構築了大量的炮火陣地,這些陣地有堅固的防禦工事,同時又處於良好的隱蔽之中,很難被擊中,即便佔有火炮數量優勢,進行對戰也對我軍不利,因此,一旦進攻發起,炮火群的主要任務是壓製一線的支那守軍,而不是敵方火力;

 ——支那人擁有一門威力非常巨大的遠程火炮,具體是什麽還不清楚,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這門火炮最大的弱點在於射速不高,而且,根據推測,需要較長的準備保養時間,因此,炮擊之前,要做好隱蔽工作,發揮突襲優勢,炮擊時,要無視這門巨炮的影響,堅持完成作戰目標;

 ——支那人工事群前面布置的雷區、鐵絲網已經在前兩個階段中消耗殆盡,在即將發起的進攻中,各部隊要不怕犧牲,竭力向前,用最快速度衝過支那人的火力封鎖區,同時,中小口徑炮兵部隊要敢於頂在一線,采用直接瞄準的辦法壓製工事火力;

 ——進攻要進行波次分層,逐次投入,連綿不斷,一方面避免因兵力密度過高而遭到密集殺傷,另一方面能夠保持進攻壓力的連貫性與持續性,不讓支那軍有喘息之機,不但白天要發動進攻,還要利用條件許可的夜晚發動夜襲……

 作戰會議上。大谷、仁田等人一口氣概括出了近10條經驗總結。聽得岡市頻頻頜首。原本心中無底地仙波師團長一顆懸著地心也逐步放了下來。

 岡市奇怪地問道:“兩位既然有如此心得。為何仗還打成這樣?”一開始。岡市還以為是大谷和仁田兩人不賣力氣。看了部隊地損失之後。又遷怒於兩人地指揮不當。知道召開作戰會議。全面審視檢討後。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錯怪了兩人。雖然上位者已經說出去地話不可能收回。也不可能讓岡市對大谷和仁田道歉。但他對兩人已經換了另一種評價地目光。

 大谷苦笑道:“剛才地這些總結。全部是我和仁田君在前面地戰事裡。吃盡苦頭、付出巨大代價才尋找到地。一開始這道弓長嶺防線根本沒有什麽明顯地破綻。就像蜷縮起來地刺蝟。讓人根本無從下口。”

 仁田附和道:“支那軍地守軍將領名叫李杜。是支那總統秦時竹一手提拔起來地悍將。素來以硬。另悉。支那遼陽集團地總老板沈麒昌也在遼陽……

 “沈麒昌?”岡市原本有些奇怪。為什麽單單要提到一個商人。猛一轉念。才想到沈麒昌是秦時竹地嶽父。他在遼陽。就代表著秦時竹親在遼陽一般。

 “可惜……”岡市為難地搓著手,“明治大帝仙升不久,皇室仍在孝期,無法親臨坐鎮。”

 大谷和仁田都知道這不過是岡市的托詞罷了——皇族不是不能來,而是岡市根本就請不動,他們相信,如果皇族能親臨視察的話,一定會對士氣有莫大的鼓舞作用,既然岡市辦不到,也不必勉為其難了。

 大谷怕岡市面上尷尬,錯開了話題:“這次遼陽構築起如此嚴密的防禦體系,比當時的俄軍更見功力,當然,最要命的是,我軍沒有太好的渠道獲得對方的情報。”

 日俄戰爭時期,有很多中國人為日本傳遞情報,秦時竹本人也是在當中狠狠發了一票,現在大谷重提舊話,岡市也覺得有些棘手,但他決不願意在部下面前示弱,便敷衍道:“特高課、軍情部門要加緊對敵情報搜集。”

 大谷和仁田說完後,又是其余各師團長、參謀長暢所欲言,各聯隊的聯隊長雖然悉數到場,但沒有資格講話,只有炮兵聯隊因為涉及專業,島田和立花兩個已經被打得差不多的光杆聯隊長站起來說了一通經驗。由於大谷已經定下了基調,雖然兩人對“雷公”的威力極為恐懼,但此時也只能避重就輕,避而不談雷公,反而花費大量筆墨渲染炮兵頂著一線,發揮拚刺刀功效的情節,眾人又是一番唏噓不已。

 “很好,很好,各部就以大谷和仁田君兩位的意見教訓,繼續完善作戰方案,我們今夜討論,明天拂曉,發動新一輪的攻勢。”岡市召開完群英會後,自以為已經“見仁見智”,就打算第二天發起進攻了。

 “但是,閣下……”大谷站了起來,“我覺得還有些奇怪。”

 岡市此時心情尚可,大手一揮,“請講。”

 “有一件事情我心裡盤旋很久了。”大谷的思路始終是非常清晰的,雖然言語中老是有非國民的成分——這是仁田的評論,“我軍並未能夠完全封鎖住遼陽,但是,迄今為止,為什麽支那軍一直不向遼陽派遣援軍呢?如果是一般戰術性質的誘敵深入,支那人不派援軍非常容易理解,可是,遼陽的價值無比重大,難道支那方面便不明白不得有失的道理?”

 “這是我和大谷君在商議時,一直認為支那軍最不可理解,最難以解釋的破綻。”仁田幫腔的話一出口,原本會場上準備要散會走人的師團長、參謀長、聯隊長們全部都豎起了耳朵,重新聚精會神地聽起來——要是以往,區區支那軍,哪裡輪得到這麽多高級軍官費心?

 “事情很蹊蹺,而且可以解釋的理由不多。”大谷慢條斯理地分析起來,“第一條,這是支那人繼續誘敵深入的計策,但是,方才已經說了,遼陽目標的重要性決定了這種計策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一旦攻下遼陽,我們可以向內閣要求更多的兵力和補給;第二條,支那人的兵力還沒有部署到位,可據我所知,在沈陽城就有支那人一個師,根本不存在抽調不出兵力的問題;第三條,在山東戰場上支那軍遭到了很大的損失,目前還在休整中——這是唯一勉強有說服力的解釋,但也有很多漏洞。”

 關於山東戰場和神尾師團,是岡市根本不想再提的言語,他也無法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隻好用一種息事寧人的口吻說道:“這確實是一種比較奇怪的現象,我同樣認為支那人在準備什麽陰謀。但是,各位,大軍在此,不容停頓,遼陽攻略,也不容有半點遲疑,不管支那人有什麽計策和陰謀,打下遼陽城後我們再分析也不遲。就目前的情形來說,哪怕遼陽真是一個誘餌,我們也得先吞下去再說!”

 “既然這樣,倒是下官唐突了。”大谷已經看見了岡市朝他使的眼色——他也不想就這個問題和岡市較勁,因為,他只是本能地嗅到了其中的不安,具體是什麽,還真說不出來。況且,岡市的話也非常正確——哪怕遼陽是個誘餌,也得一口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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