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是的……”張紹曾對秦時竹匯報道,“遼陽軍發來電報,謂北風計劃發起後,日軍突然一反常態地撤退,同時安排了殿後部隊……”
“情報泄露了?”秦時竹有點驚訝,“間隔多少時間?”
“6個小時,確切地說,是在我軍各突擊群對關東州進行大規模打擊後3個小時撤退的。”張紹曾推算了一下,“倘若沒有走漏任何消息,那麽日軍便是在這3個多小時內撤退的,當然,應該還要略長一點,因為日軍殿後部隊拖住了我軍……”
“數萬的部隊,3個時就完成了調度?就算人能上車,軍列、裝備能有這麽迅速的調度?”
“日軍是輕裝轉,根據現場遺棄的裝備和抓獲的俘虜交待,日軍官兵除了隨身攜帶的步槍和零星彈藥,幾乎所有的重型裝備都沒有帶走,甚至,連火炮都沒來得及破壞。”張紹曾解釋道,“日軍俘虜還交代,日本陸相岡市沒有上車,而是和殿後部隊一起抵抗我軍?”
“告訴李杜,岡市活要見人、:要見屍!”
“是!”
剛說到2鍾話,遼陽軍第二封電報就來了,除了匯報大致的損失和繳獲戰利品外,明確提到了岡市已被找到,“日酋岡市指揮日軍拖後部隊負隅頑抗,被我軍炮火擊傷後自殺殞命,經現場日軍被俘軍官辨認,再加對照有關物品和文件,確信系岡市無疑……”
“多行不義自斃!”秦時竹一拍桌子,站立起來,“還說要打下遼陽,到沈陽過年,看他還敢不敢吹這個牛?擊斃了岡市,遼陽會戰便有了一個圓滿地句號。”
殲滅日軍殿後部隊後。陽軍一方面苦於沒有合適地交通工具可以投入追擊。另一方面又要打掃戰場。清理日軍遺留地軍用物資。因此追擊地速度是基本緩了下來。特別是李杜聽說日軍是乘坐軍列撤退地消息後。果斷放棄了追擊——人地兩條腿是跑不過火車輪子地。乾脆就地修整半天。抽調精兵強將。準備師到後一起進行追殲。
但對於撤退地日軍。陽軍上下無不耿耿於懷。連連將掌握地情況發至戰區指揮部和友鄰部隊。特別是衛戍師。請求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絕不能放跑日軍。
戰區指揮部裡。:尚榮等一乾高官又圍住了戰役沙盤。經過8個小時地北風行動。局面已經有了翻天覆地地變化。各路大軍地箭頭向前快速挺進與穿插。原本遼陽郊外地日軍旗幟。已被悉數拔走。取而代之地是在南滿鐵路上插了幾面旗幟。代表著從遼陽城外撤退地日本殘部。這面旗幟每隔個小時便會按照公裡地速度進行移動……
“遼陽城外已經沒有懸念。目前就看能不能攔住這夥撤退地日軍。根據推算。人數至少在25萬以上。而且沒有重火力。”
“這夥鬼子非吃掉不可。”陸尚榮揮舞了一下拳頭。“總統有令。要擺出進攻關東州、朝鮮地架勢。那就絕不能放虎歸山。否則一旦進了關東州。有了堅固地陣地依托。要解決起來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力氣……”
“現在最大地困難是如何攔截。”陳宦仔細盤算了日軍地撤退速度和國防軍地進軍速度。“唯一沒有料到地是。鬼子居然跑得這麽快。如果不是因為泄密。那麽這嗅覺也未免太靈光了點……火車一個鍾頭能夠跑公裡。只要一天一夜。就可以撤退到關東州。而這點時間是不夠衛戍師堵住鬼子地。哪怕戰車團也不行。”
“有什麽可以攔截日軍的辦法?”程璧光皺著眉頭,“對日軍撤退地速度,要估計得高一點,對我們的追擊速度,要估計得保守一點,硬拚速度差是不行的,當務之急一定要將日軍的撤退速度降下來——不管采用什麽手段。”
蔣方震道:“如果把日軍撤退的速度降步行速度,諸位以為夠不夠?”
宦沉吟片刻:“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地把握,但比起截住乘火車鬼子撤退的概率,那至少是提高了9成以上。”
陸尚榮道:“百裡的意思我打聽明白,出動轟炸機,不管三七二十一,炸斷日軍撤退必經的南滿鐵路沿線,可問題是,第一攻擊完成了任務,現在正在返航的途中,只能仰仗第二攻擊波……”
“炸定要炸!”眾人的態度都是一樣堅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地概率,也一定要付出的努力。
其實,在撤退路上的大谷等日軍同樣也是惶惶不可終
在拋棄重型裝備,不惜一切代價輕裝突圍後,日軍地實力已經大大削弱了,大谷非常清楚,憑現在日軍的狀態,哪怕碰到稍微有點模樣地支那軍陣地就該繞道走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麻煩地是,部隊孤立無援,不知道戰局整體的情況,更缺乏相應地聯絡和通訊手段,換而言之——南滿鐵路作為一張信息圖的地位和價值已經基本喪失,目前就是兩眼抓黑的階段了……
“諸位,從支那軍轟炸的情勢來看,很有可能已經對鐵路進行了破壞,再往前走就會有困難。”大谷一邊研究著地圖,一邊斟酌道,“現在還不能肯定破壞點在什麽位置,對我們而言,自然是越往南越好,但是,各部都要做好準備,一旦發現鐵路被破壞且短時間內無法修複,那就必須步行撤退……只要撤到關東州,我們便是安全的。”
其他人相視無語,只能默然點頭,曾幾何時,號稱亞洲無敵的陸軍居然要計較是不是安全了,這真是一種莫大地諷刺。
“那麽……”仙波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傷病員怎麽辦?帶他們走麽?”
遼東依舊還是冰天雪地的景象,不要說帶著傷員撤退行軍速度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便是這種惡劣的天氣對本來就缺醫少藥的傷員都不是一個。
大谷背轉身去,一字一頓地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舍棄……”
潛台詞便是,到了緊急關頭,傷病員就是可以拋棄的包袱,眾人心知肚明,只能默默點頭,腿卻均像灌了鉛似地一般沉重,無論如何也挪不開腳步。
仁田忍不開口道:“現在這個局面,大本營、內閣,會怎麽樣呢?”
“等他們這群馬鹿回過神來,恐怕我們老早便給支那人包圍在遼陽城外了。”大谷憤憤地說,“不必指望他們,說不定關東州的防禦還要我們擔當,可我們師團剩下的兵力連湊齊一個完好無損的步兵聯隊都有困難,怎麽防守?”
仁田、仙波想起自部隊的損失都是一陣黯然,另外2個師團也沒好到哪裡去,東線那裡就丟了炮兵和各一個步兵聯隊,到現在一看,兩個師團加起來都未必有當初一個師團齊裝滿員時候的兵力,更不必提裝備了。
靠這樣的實力,能防守住東州麽?眾人無不表示懷疑。
通過場戰事,眾人對國防軍的空軍和大口徑遠程火炮留下了異常深刻的印象,陸軍如果再沉醉於昔日榮光和對敵人的莫名其妙地輕蔑中,只能是更加慘淡的結局。岡市已經為之付出了代價,難道其他人也要跟著一起付出這個代價麽?
就在日軍速撤退,國防軍各合圍部隊迅速挺進的當口,日本本土的增援部隊已經開始了登船,場面幾乎可以用極其混亂來形容。
確切地說,參謀總長不滿洲攻略的窘境沒有察覺,從岡市將全部兵力集中到遼陽方向後仍然沒能取得決定性進展的思路來分析,其實已經了不小的風險,這一點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再加上那個愚蠢的2個月限期,更讓參謀總長認為無法完成。
但是,內閣既然已經定不再增兵,甚至不再撥付為了增兵而需要地額外軍費,任何加強這個方向的企圖便成了沒有後盾的泡影。
今天的大本營論會上,參謀總長依然沒有從內閣得到他想要的軍費增加,海軍派牢牢把持住了內閣,即便陸軍已經迭遭重創,仍然不肯做出犧牲來扶持陸軍一把——事實上也沒有這個傳統。最後,還是山本首相做了和事佬,認為陸軍不能增加臨時軍費,但作為變通,可以提前動用915年的陸軍軍費。按照常理,是要到3月20日以後才能夠動用的,現在提前動用,無非是一個妥協。
這就標明,薩摩藩把持的海軍勢力依然不會同意陸軍任何增加軍費、加強實力的企圖,陸相岡市又不在,再加上遼東方向前所未有的失敗,陸軍派連說話地聲音都不響。相反,海軍還在肆無忌憚渲染太平洋攻略的成功,讓人是恨得咬牙切齒。
無論山本是怎樣的海軍派角色,也無論山本內心持有什麽樣地態度,在這樣危險的當口,他是不會公然藐視陸軍地,關於滿洲攻略的失敗,他把責任都推卸到了陸相岡市身上,認為是他地愚蠢造就了失敗,給英勇無敵皇軍造成了羞辱,這樣簡單地責任推卸,自然是符合日軍一貫的傳統,既找到了平息民眾不滿情緒的替罪羊,又不至於在政權內部造成截然對立的情緒。參總長靜靜地聽著山本的訓示:“陸軍的增援部隊,要迅速出發,加速運載,朝鮮、關東州不容有失,海軍會全力配合做好護航和運載,必要時,對支那海域的封鎖可以解除。除此之外,與支那的談判接觸需要繼續,我們要弄明白支那人究竟想幹什麽?如果能以較小的代價完成交涉,同樣是我期待的。在經濟方面,得益於歐戰的戰爭景氣,國內局面已經逐步好轉,但還遠遠達不到榮局面,因此暫時只能通過變通手法給陸軍以支持。社會輿論方面,為了避免民眾情緒反彈,有關滿洲攻略地消息暫緩公布,到時候損失如何公布,還要請內閣會議專門斟酌……”
參謀總長一一點頭稱是,他還能說什麽呢?
來之前,他特意找了長州派的總後台——山縣有朋,期待著元老們能夠出手挽回局面。但是,山縣有朋一反常態地將他們和岡市臭罵了一頓,對於內閣、海軍或者山本本人,倒並沒有什麽太過出格的反應,這反倒是令人極為驚訝的。所以,會議開始時參謀總長是耷拉著腦袋參加的,他完全沒有想到,非但海軍和內閣拋棄了陸軍,便連山縣元老都拋棄了陸軍,這讓他如何能不痛心疾首呢?只要一想起來,心頭湧動著就是岡市的痛恨。
可痛歸痛,怪岡市沒有任何作用。岡市現在依然是下落不明,但參謀總長不認為岡市還能活著回來——要麽戰死沙場,要麽自盡身亡,逃不走這兩個結局。
他不知道地是,山縣有朋和一批陸軍元老在得知消息後早就商議了對策,山本剛才所提的,無一不是長州派和薩摩派溝通後的結果,對海軍的讓步,元老們也適當做了些讓步,以免引發針鋒相對的局面。而且,若不是元老重臣們的暗示和授意,參謀總長甚至還不敢提前調集軍隊,說話有沒有人聽是一方面,會不會造成權力攻伐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面,這裡的立場絕對不能錯,錯了可就是萬劫不複。
事態發展的進程果然和大谷設想的一模一樣,國內是不會見死不救地,對於大谷擅自安排的撤退,電報也是隻字不提,參謀總長在電報裡拚命給他打氣,讓他勉力堅持撤退到關東州,甚至還給他加上了滿洲第一軍司令官的臨時頭銜。
其余眾人也松了口氣,畢竟,這次撤退是因為完全主動性地預見,而不是到了打不下去的地步,真要在遼陽死抗,恐怕再打2個星期都沒有問題,現在國內是這樣一個既往不咎的態度,他們的壓力也小了許多,至於損兵折將的責任,反正有岡市扛著,也不算
但仁田的憤怒卻是溢於言表的,若國內早就有這麽積極地態度,提前派出得力部隊和援兵,遼陽會至於打不下來麽?說到底,遼陽會戰既葬送於岡市的剛自用,更葬送於各部隊
“跑了?”
“是的……”張紹曾對秦時竹匯報道,“遼陽軍發來電報,謂北風計劃發起後,日軍突然一反常態地撤退,同時安排了殿後部隊……”
“情報泄了?”秦時竹有點驚訝,“間隔多少時間?”
“6個小時,確切地,是在我軍各突擊群對關東州進行大規模打擊後3個小時撤退的。”張紹曾推算了一下,“倘若沒有走漏任何消息,那麽日軍便是在這3個多小時內撤退的,當然,應該還要略長一點,因為日軍殿後部隊拖住了我軍……”
“數萬的部隊,3個小時就完了調度?就算人能上車,軍列、裝備能有這麽迅速的調度?”
“日軍輕裝轉移,根據現場遺棄的裝備和抓獲的俘虜交待,日軍官兵除了隨身攜帶的步槍和零星彈藥,幾乎所有地重型裝備都沒有帶走,甚至,連火炮都沒來得及破壞。”張紹曾解釋道,“日軍俘虜還交代,日本陸相岡市沒有上車,而是和殿後部隊一起抵抗我軍?”
“告訴李杜,: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剛說了不到2鍾話,遼軍第二封電報就來了,除了匯報大致的損失和繳獲戰利品外,明確提到了岡市已被找到,“日酋岡市指揮日軍拖後部隊負隅頑抗,被我軍炮火擊傷後自殺殞命,經現場日軍被俘軍官辨認,再加對照有關物品和文件,確信系岡市無疑……”
“多行不義必自斃!”秦繡一拍桌子,站立起來,“還說要打下遼陽,到沈陽過年,看他還敢不敢吹這個牛?擊斃了岡市,遼陽會戰便有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殲滅日軍殿後隊後,遼陽軍一方面苦於沒有合適地交通工具可以投入追擊,另一方面又要打掃戰場,清理日軍遺留的軍用物資,因此追擊地速度是基本緩了下來,特別是李杜聽說日軍乘坐軍列撤退的消息後,果斷放棄了追擊—人地兩條腿是跑不過火車輪子的,乾脆就地修整半天,抽調精兵強將,準備師到後一起進行追殲。
但對於撤退地日軍,遼陽軍上下無不耿耿於懷,連連將掌握的情況發至戰區指揮部和友鄰部隊,特別是衛戍師,請求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絕不能放跑日軍。
戰區指揮部裡,陸尚榮等一乾高官又圍住了戰役沙盤,經過8個小時的北風行動,局面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各路大軍的箭頭向前快速挺進與穿插,原本遼陽郊外的日軍旗幟,已被悉數拔走,取而代之的是在南滿鐵路上插了幾面旗幟,代表著從遼陽城外撤退的日本殘部,這面旗幟每隔個小時便會按照公裡的速度進行移動……
“遼陽城外已經沒有懸念,目前就看能不能攔住這夥撤退的日軍了,根據推算,人數至少在25萬以上,而且沒有重火力。”
“這夥鬼子非吃掉不可。”陸尚榮揮舞了一下拳頭,“總統有令,要擺出進攻關東州、朝鮮的架勢,那就絕不能放虎歸山,否旦進了關東州,有了堅固的陣地依托,要解決起來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力氣……”
“現在最大的困難是如何攔截。”陳宦仔細盤算了日軍的撤退速度和國防軍的進軍速度,“唯一沒有料到的是,鬼子居然跑得這麽快,如果不是因為泄密,那麽這嗅覺也未免太靈光了點……火車一個鍾頭能夠)公裡,只要一天一夜,就可以撤退到關東州,而這點時間是不夠衛戍師堵住鬼子的,哪怕戰車團也不行。”
“麽可以攔截日軍的辦法?”程璧光皺著眉頭,“對日軍撤退的速度,要估計得高一點,對我們的追擊速度,要估計得保守一點,硬拚速度差是不行,當務之急一定要將日軍的撤退速度降下來——不管采用什麽手段。”
蔣方震道:“如果把日軍撤退的速度降到步行速度,諸位以為夠不夠?”
陳宦沉吟片刻:“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地把握,但比起截住乘火車鬼子撤退的概率,那至少是提高了9成上。”
陸尚榮道:“百裡的意思我打聽明白,出動轟炸機,不管三七二十一,炸斷日軍撤退必經的南滿鐵路沿線,可問題是,第一攻擊波完成了任務,現在正在返航的途中,只能仰仗第二攻擊波……”
“炸定要炸!”眾人的態度都是一樣堅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 也一定要付出的努力。
其實,在撤退路上的大谷等日軍同樣也是惶惶不可終日。
在拋棄重型裝備,不惜一切代價輕裝突圍後,日軍的實力已經大大削弱了,大谷非常清楚,憑現在日軍的狀態,哪怕碰到稍微有點模樣的支那軍陣地就該繞道走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麻煩的是,部隊孤立無援,不知道戰局整體的情況,更缺乏相應的聯絡和通訊手段,換而言之——南滿鐵路作為一張信息圖的地位和價值已經基本喪失,目前就是兩眼抓黑的階段了……
“諸位,從支那軍轟炸的情勢來看,很有可能已經對鐵路進行了破壞,再往前走就會有困難。”大谷一邊研究著地圖,一邊斟酌道,“現在還不能肯定破壞點在什麽位置,對我們而言,自然是越往南越好,但是,各部都要做好準備,一旦發現鐵路被破壞且短時間內無法修複,那就必須步行撤退……只要撤到關東州,我們便是安全的。”
其他人相視無語,只能默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