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請眾議院議長湯化龍先生做今天的議出席情況報告。”
“諸位議,根據《中華民國國組織法》,中華民國第一屆正式國應有參議274人,眾議596人,自民國二年選舉結果揭曉後,陸續有4余名議因辭職、過世或者其他緣由而不能履行議職責,經原選舉單位補選後,現實有參議271人,眾議587人,經過簽到統計,實際出席今天國的參議為268人,眾議571人,比例分別為989%和97,符合法定的四分之三多數要求,可以認定為有效。”湯化龍剛剛說完,台下的鎂光燈又亮成一片,這可是歷史性時刻!
“下面進行今天的第一項議案表決:請國各位議選舉今天的總監票一名,監票兩名;總唱票1名,唱票2名,以上各位人選均需超過簡單多數讚成方能當選,若有多人超過簡單多數則以得票數最高者為總監票或總唱票,以得票居二、三兩位者為監票或唱票。同時,請各位注意,根據國組織法,兩院正副議長、秘書長、各專門委正副主任、議各黨團負責人均不具備當選資格。”吳景濂宣布了第一項議程。
沈麒昌也是參議成,此刻他坐在靠近前排的位置上閉目養神,面上沉靜如水的他心裡湧上來一陣陣略微有些奇怪、甚至異樣的感覺,隻覺得今天的一切都略微有些不對勁,但問題出在哪裡,他卻無法回答。抬眼望去,主席台上的人卻是眾生百態,內閣所有成是沒有表決權的。他們此時正在接頭接耳,坐在中間地張謇似乎很活躍,跟這個說說,跟另一個拉拉家常,但在沈麒昌看來,卻發現張謇似乎有心事……副總葛洪義就更不對勁了,他坐在那裡隻把一本議花名冊翻來覆去看個不停,還不停地點點劃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但在沈麒昌眼裡,這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穩坐高台的心態——他認識葛洪義1來年了。他的秉性和神情難道還不熟悉?
旁邊幾個部的總長似乎也在說笑,除了國防總長陸尚榮跟隨秦時竹去了海軍基地外,財政總長梁士詒、工商總長周熙和外交總長陸征祥似乎也在交換著什麽意見……嗯?沈麒昌猛然回神過來,是的。今天的國大廈似乎比以往有更多的軍警保衛:核心層是內務部直屬特警(來人)、半核心層是總統衛隊留守人(4上下),外圍層是中央衛戍師。到這裡,沈麒昌忽地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感到不對勁,平時國開,哪有這麽多的保衛力量?不要說衛戍師,就是衛隊、特警都不來,頂多是國大廈地警衛而已,今天看見的都是生面孔……難怪!
沈麒昌和某些議不同地是。他對於下層人民沒有絲毫的輕視心,當他還是一個太平鎮小地主的時候。他和佃戶、傭工之間的關系就非常好,用他地話說:“對別人客氣一點、尊重一點,人家也如此對待你!”也因為如此,雖然沈麒昌長年忙於公事,來國大廈的時間非常少但和這些警衛都非常熟悉,只要有空都找他們說上幾句話、噓寒問暖一番——在他眼裡這些年輕人都還是孩子,每天保衛著這塊中樞之地,神經高度緊張,也很不容易,遇到風雪天還要在門口站崗。夠難為他們了。警衛們也很熟悉他。知道他是總統的丈人、中國最富有的大老板,但就是這樣一個大人物。比很多趾高氣揚的議來說卻要和藹可親地多……他們常常在私底下評論:“總統一家,無論是丈人、總統還是總統夫人,都對下面的小人物客氣地很,中國的官如果都像總統一樣,或者有總統他們的一半,老百姓還不得做夢都偷著樂?”
“是的!”沈麒昌終於到了,今天守衛在國大廈地警衛不但神情嚴峻,連一個熟悉的面孔都看不見。若是放在以往,看見他來肯定大老遠就招呼和敬禮了。今天?今天不要說敬禮,連一聲招呼也沒有,每個人地臉繃得都緊緊的
“不好,要出事!”這是他第一個反應,邏輯很明顯:不出事,擺那麽多警衛幹什麽?把特警叫來幹嘛?沈麒昌仔細了,似乎剛才進來時還隱約在角落裡看見了裝待發的鐵甲車。他倒吸一口冷氣,鐵甲車是幹什麽的?換了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他知道,葛洪義曾親口告訴他,鐵甲車是城市警力鎮壓武裝叛亂或持械鬧事用的,國大廈究竟出了什麽事要這麽裡三重、外三層的保衛?
“複生他?”沈麒昌一激靈,女婿臨走前沒告訴他要發生什麽事,難道有人要變天?不像啊!從實力上說,真要發動政變只有現任副總、內務部總長葛洪義有這個實力,可這沒道啊。秦時竹和葛洪義那是多年的交情和鐵杆兄弟,沒聽說有什麽不和的跡象,再者葛洪義掌握著龐大的國安系統,真要對付秦時竹也就動動嘴的事情,何必大動乾戈?
“這其中一定有緣故!”沈麒昌一時不透,便對前兩天地情況做了細細回:前兩天人民黨黨團內部召開形勢政策協調,要求諸位議統一思、擴大影響、爭取同盟,盡一切力量保證憲法草案獲得通過,這不僅是鞏固人民黨執政黨地位地重要舉措,更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鑒於形勢緊要,雖不是議,但身兼人民黨副主席和南方局書記地張謇也到講話……現在來,張謇的講話並無新意,語氣也多少有些有氣無力,沈麒昌原本還以為這位老朋友最近公務繁忙——經濟、教育、行政改革等諸多事務都要總操心,但現在看來,隱隱約約卻是另有問題,某非?難道?
沒等沈麒昌將前因後果個明白。議已是嘩啦啦的掌聲,所有唱票、監票人到位。
“下面,我宣布進行今天的第二項議程,對是否同意憲法起草委請求,將憲法草案正式付諸表決的議案進行表決,諸位可以投讚成、反對或者棄權票,回收票數等於或少於實際出席人數方為有效,該議案需簡單多數通過……”
眾人以黨團為單位紛紛走上前去投票,沈麒昌和幾個年紀較大的議就把選票裝在信封裡讓工作人代投。其余人則依次排隊向投票箱進發……猛然間,沈麒昌看見內務次長陸建章帶著警衛走了進來。遞給葛洪義和吳景濂、湯化龍三人各一個大信封,隔得這麽遠自然無法看清楚信封裡面裝了什麽,但只見葛洪義略一驚訝,隨即微微一笑。打開後便在桌子上寫了起來。吳景濂打開看後,臉色平靜異常,仿佛一切早有所料,只是湯化龍看過後頓時目瞪口呆,嘴大張著半天合不攏,隨即就扭頭對陸建章說些什麽。怪事!
出事了!
陸建章來幹嘛?已有很多投完票的人看見了主席台上那不尋常地一幕,在底下竊竊私語起來……反應遲鈍的記者還沒有領悟過來,拚命對主席台成(內閣成除外)的投票過程進行拍照!隨即,很多人看到了讓他們難以忘懷的一幕:張謇扭頭看見了葛洪義手裡的資料。手忙腳亂,打翻了茶水杯都渾然不知——總如此失態。出什麽事了?副總辦事,總居然毫不知情,也是怪事!
有關是否交正式表決的結果出來了,吳景濂不慌不忙地沉住氣宣布:“經過統計,剛才回收選票參議268張,眾議56張,回收票數少於實際出席人數,選舉結果有效,下面我公布結果:讚同憲法草案付諸正式表決的參議為199人,眾議45人;投反對票的參議54人。眾議98人;投棄權票的參議5人。眾議15人;根據國組織法,認定此議案通過。憲法草案將正式付諸表決!”
台下依舊是熱烈地掌聲,但掌聲中隱然也有些不安,很多人都在和旁邊人交流,到底是什麽事呢?坐在沈麒昌旁邊的一名人民黨年輕議問道:“沈老,不出什麽事吧?”
“不知道,暫時看不出來。”沈麒昌搖搖頭,他真不知道!女婿辦事有自己地思路,從前的辛亥起義、護國戰爭,都是做了周密部署後才行動的,自己在事前渾然不覺,難道這也是複生的布置?
“諸位議,原本按照議程,接下來應該是對憲法草案進行表決,不過事關重大,本議長要臨時插入幾項議程……”
“嘩……”場嗡嗡聲一片,什麽重要事項公布,竟要暫停原定地議程?
吳景濂臉色凝重:“方才內務部陸次長送來報告,指控國某些議涉嫌違法犯罪,要求本議長根據國組織法予以褫奪被指控議的刑事豁免權,該報告方才經過內務部總長的簽字,已被認定為有效,下面本議長開始宣讀名單,請被點中名字的議暫時先到主席台來。
參議王彩富,報告指稱你涉嫌違反三條禁令,與他人聚眾賭博,且所涉及數額特別巨大;
眾議林昭關、田與彭、畢均名,報告指稱你三人涉嫌違反三條禁令,與他人聚眾賭博,且所涉及數額特別巨大……”
聯邦黨黨魁王揖唐臉色發青,神情可怖,上述幾個議全都是聯邦黨黨,這擺明是衝著自己這派人馬來的。
“陰謀……陰謀!”他恨得牙齒咯咯響!
王、林、田、畢很快就走上了主席台,不是他們這麽乖,而是隨同陸建章而來的警察把他們請上”主席台。
台下像炸了鍋似的,人群中一群騷動,眾人都是一臉驚愕。
“肅靜、肅靜。”吳景濂敲敲桌上的小錘,“在正式表決之前,允許上述幾人為自己辯駁。”
“辯駁?”陸建章微微一笑,“辯駁就能把你們聚眾賭博的勾當駁掉?”
“你……”王彩富雖然很不心甘情願低頭認輸,但他和其余幾個人好賭在議中是出了名地,這幾人不但是生意上的夥伴,更是同鄉、好友,進京開,又沒有什麽休閑好去處,只能“自娛自樂”、修築長城了,沒曾?
“哥幾個聚在一起小搞搞不犯法吧?”雖然如此,但他還要狡辯一番。
“是麽?每次輸贏都上萬,還是小搞搞?那大搞搞要什麽數字啊?”陸建章冷笑一聲,“能做見證人地多了,要不要我一一將他們請來?”
“你……”王彩富無話可說。
“請國表決還是自己簽字?”褫奪議的刑事豁免權一般需要國議簡單多數通過, 但如果該議自願放棄豁免權、停止履行議職責,就不在此限。
“好吧,好吧。”王彩富歎了口氣,筆在聲明書上簽下了名字:……本人王彩富,為配合有關機關進行刑事案件調查,自願放棄議刑事豁免權、暫停履行議職責——此聲明書經參議院議長吳景濂、眾議院議長湯化龍簽字認可就已有效,其余其人一貫都是以王彩富為首,看他認栽,也只能認栽。
“帶走!”陸建章一聲下令,幾人便乖乖去內務部特別警署“喝茶”了,聚眾賭博原本不是什麽大罪,但如果是公職人參加,處分比較嚴重,除了不定數額的罰款外,還要開除其公職身份,這幾人賭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們的議歷程也就到這裡為止了!
這時原本在台下面面相覷的記者頓時醒悟過來,拚命對上述眾人拍照,鎂光燈亮得人都睜不開眼睛,幾個嫌疑犯只能用手遮住臉來掩飾。
與眾人大驚失色,內務部來者不善啊。這4人賭博,在議中幾乎是眾人皆知的事實,雖說三條禁令推行得如火如荼,但至今還沒有聽說議被拿下的,不到今兒個在憲法草案表決的當口,居然犯了事,“今天的事情古怪啊!”很多人都在哪裡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