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這章其實昨天夜裡就寫了一半,但是自己非常不滿意,所以今天又推倒重來,到目前這個模樣,還是難稱如意,不過既然有更新要求,也就先發上來再說,請大家包涵。
這本書以後的更新或許不快,但怎麽也不太監——如果只是為了太監的話,時竹為什麽當時還要撿起來重寫呢?
大隊機群返航。
葫蘆島航空基地內,飛機一架接著一架降落,很多飛機都被鬼子的氣球炮或者高射機槍命中,最多一架機翼上居然有7個彈孔,可是,雖然搖搖晃晃,大家還是都把飛機飛了回來。
唯獨不見馮邵雲的2號機!
聯隊長王子樹一直在指揮各中隊降落,一時還未看出異樣,但沈鴻烈如炬的目光掃過,核心四人組,單單便少了馮邵雲。
“馮邵雲呢?”沈鴻烈一把揪住奔跑過來的陳英昊,“他人呢?”
“少平他!……”陳英昊才說了三個字,便已言語哽咽,說不出話來。
“他被敵人擊落了?”一旁的薩鎮冰原本開口詢問戰況如何,聽說有人沒有返航,而且還是核心組的精英,連忙追問。
“不是……嗚嗚!”
“你快說,到底怎麽了?”沈鴻烈揪住陳英昊的衣領,用力搖動道,“他究竟怎麽了?”他……他……帶著魚雷一頭撞向了河內艦。”
“啊!”
“為什麽?為什麽?”沈鴻烈歇斯底裡地大喊。“這究竟是為什麽?”
“我們4人從左右兩翼向河內包抄。我們兩人先放地魚雷。沒有掌握好方向。角度不夠大再加河內以最高航速規避。大概要從艦尾掠了過去……”一中隊長唐潤城地眼圈紅紅地。他目睹了個過程。“然後。陳隊長調了角度。又放下了第三發魚雷。按照距離和航速。河內跑是跑不了地。這個時候。少平還沒有投雷。鬼子為了規避第三發魚雷。大角度調轉航向。艦首逐漸指向魚雷方向。等於少平對準了鬼子艦首飛。然後。然後……”
事實上。等馮邵雲發現河內艦調轉航向之後。飛機與河內艦首地夾角不足。而且仍在縮小中。為了追求角度。他拉起了飛機。等到到位後。飛機距離軍艦不足4米。如果此時投放魚雷。正好可以直接命中。連瞄都不用瞄。但是。拉起方向之後帶來了一個問題。馮邵雲地飛機高度超過了投彈高度。魚雷投下去很有可能一頭扎在海底起不來。按照原本地戰術設計。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重新拉遠退出。降低高度後接近再行攻擊。但由於掩護機群地油料受限。已逐漸開始返航。而日軍已將全部對空射擊力量用於對付馮邵雲。
“為了追求必中。他一頭撞向了河內中段水線處。然後引發了大爆炸……”
沈鴻烈捶地痛哭:“少平。你不該這樣啊……不該……”
薩鎮冰聽完,老淚縱橫,摘下軍帽,朝著東南方,向著烈士魂歸大海的方向,深深地彎下腰去。
很快,消息傳遍了基地,原本還為重創敵艦而興奮的飛行們,臉上的笑意瞬間都凝住了,都深深地向著烈士鞠躬。
西山,國防軍大本營,戰事開始後,秦時竹一直在此辦公,張紹曾和何峰來了。
“坐吧,有什麽重要消息?”內政方面地消息,都是葛洪義以副總身份代養病告假的張謇副署後送來地,軍政方面的消息,則是由病體初愈的張紹曾匯報,但今天何峰與他一起來,顯然是有要事稟告。
兩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等了秒鍾,沒人吭聲。
“怎麽回事?”秦時竹心裡隱隱有些擔心,遼陽戰場出現變故了?——上午的電報還說日軍各股向遼陽城向心合擊,一切都在掌握中,難道下午便出了變局?
眼神交流了半天,還是何峰開了口:“海軍來報,出動航空兵空襲敵封鎖艦隊,重創戰列艦河內號,八成以上的概率使敵失去戰鬥力。”“好!很好!”秦時竹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興奮道,“給了小鬼子一個老大的教訓,海航乾得很不錯,是怎麽樣重創敵艦的?”
“用航空魚雷,不過……”當下,何峰將航空兵如何接敵,核心組如何運用魚雷作戰,馮邵雲如何以自殺攻擊的方式重創敵艦的個過程講述了一遍。
秦時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艦上攻擊機精英,就這樣犧牲了,太可惜了!人才難得、人才難得、人才難得啊……”
何峰地頭垂了下來:“這事主要責任在我,如果我不是讓海軍研究所弄了航空魚雷去接戰,這事就不發生,請求總統處分!”
秦時竹來回踱步,喃喃自語:“4年才培養出一個尖子啊……”
眼看氣氛有些緊張,張紹曾上前一步:“這是海軍上下聯名發來的電報,以薩老為首,要求大總統予以褒獎這種壯烈成仁、殺身為國的英雄,另外,電報的末尾尚附有馮烈士的遺書。”
“……雅貞吾妻如晤,吾今夜手書,留此遺信,以為吾與汝最後一面……倘若汝不幸見到此書,則吾與汝永別矣!
猶憶林義士覺民所留《與妻書》中吾作此書時,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書時,吾已成為陰間一鬼。字句,今夜心情,堪堪與之相仿。每書一字,手中筆墨重若千鈞,幾欲垂淚。然吾若不做交代便撒手西去,則恐汝不察吾衷,謂吾舍汝而死,棄之何輕也。遂忍悲為汝言之。
吾至愛汝。成婚三年以來,心中無時無刻不牽掛汝,原本去歲隆冬便欲接汝赴營地團聚,舉家同享天倫,不意慈顏染病。子幼難行,故一直拖延至今……何曾戰端肇啟。吾與汝恐只能在九泉之下相見矣!”
“……吾父原為北洋水師“致遠”號鄧管帶手下一,2年前,余方4歲之時,歿於黃海中日戰事,余留孤兒寡母含辛茹苦。此國仇家恨,越廿年,吾不敢忘,睹倭寇囂張氣焰,吾怒發衝冠,恨不得食其肉而寢其皮。
自古忠孝難兩全。忠尤居孝前,然於吾而言,報國盡忠猶是為父雪恨,忠孝融為一體,值此非常時期,安敢惜身乎?所以敢先汝而死,非為不顧汝。而是國仇家恨系於一身。望汝體吾此心。於啼泣之余,亦以家國為念。以天下蒼生為念,以子孫千代為念。當樂犧牲吾身與汝身之福利,為天下人謀永福也。
明日上陣,是吾祈盼多時,雖九死一生,然則百折不回,勢必要成,倘不幸犧牲,汝勿太過悲痛,吾子雖不過2歲,然筋骨頗健,智識亦可,甚幸,甚幸!望教其以父志為志,他日為父祖報仇,只是汝將有二十載心酸,吾惶恐之余,只能泣血百拜,遙致愧意。
吾母雖不通,但意志極堅,倘其身體尚可,可面誦此書,以達吾意。
雅貞吾妻,吾至愛汝,當此訣別時刻,惟願來日九泉相矣……”
看罷,秦時竹動容良久:“果然是壯士,足為全軍楷模,當大褒獎。”
“請總統示下。”
“一、馮邵雲生前所在縣、鄉,一律改稱邵雲縣、邵雲鄉,以資紀念;
二、追晉軍銜一級,授國光勳章,國防部製純金匾額一塊,上書精忠傳家,著專人送往其家,一切身後事,予以優恤,事畢後,其母、其妻接京贍養;
三、隆重祭奠,薩次長主祭,以我的名義置祭一篇,由葛副總代誦,全軍少將以上軍官各致挽幛,所有海航官兵戴孝七七四十九日,追思兄弟之情、報國大義,此事由國防部落實;
四、《人民日報》頭版黑欄通欄三天,追敘英雄事跡,鼓舞全國人心、同仇敵愾,此事由總政落實。”
“我馬上去安排。”
“等等。”秦時竹又道,“等以大本營的名義給海軍下令,嚴禁各類自殺式攻擊,航空兵除偵察外,暫停執行作戰任務。戰爭犧牲,原本在所難免,但方式卻可商榷,我隻恐他人仿效,血氣之勇固然可貴,但審時度勢亦為重要,尤其海航這等新銳戰力,將來都有大用場,現在拚光了,將來真要用時靠誰?”
“薩老亦頗為自責。”張紹曾道,“海軍急欲打破封鎖,牽製敵海軍兵力。”
“薩老前次和我說了兩次甲午年間保船避敵,結果全軍覆沒地往事。”何峰感歎道,“所以這一次他拚了命也要打出去。 ”
“薩老壓力太大,調程副總長回秦皇島基地輔佐,以安軍心,遼陽戰事在即,戰區司令部與前敵司令部合並,仍以陸總長為首,增補周羽即可,敬輿,你病體初愈再加西山留守也需要人,還是留在京城吧。”秦時竹原地踱了兩圈,在地圖上看了又看,“決定勝負地還是在陸上,只要我們能在遼陽粉碎敵人的進攻,把他們拖住、拖垮,哪怕殲滅不了敵軍,也足以取得勝利。”
“只是,遼陽四周只有一個師,2個旅,卻要面對鬼子個師團,我擔心吃不消。”
“不必心焦,遼陽地方受限,兵力多了安排不下,只要我們在四周布置好牽製兵力,便不怕鬼子耍花招——遼陽這塊硬骨頭,還非得讓鬼子啃一啃,現在天已經寒了,我倒要看看小鬼子冬天在野外作戰,能頂多久?”
“只要1天,不,7天,北風計劃就能開展!”
“不,傳我地命令,遼陽防守戰,必須打上15天,然後才能執行北風計劃……”秦時竹用鉛筆在遼陽上重重畫了一個圈,“我要讓遼陽成為絞肉機,讓鬼子把四個師團地血全部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