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說明百姓對我們的幣製改革工作還是認可的，也只有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幣製改革才能真正得到貫徹實施。

　司機踩了踩油門，汽車加快了速度朝國大樓駛去。

　“……諸位議，自護國戰爭勝利，新zf組建以來歷時已半年，在秦總統之英明領導下，我國形勢逐步轉好，內政穩定、外交鞏固、經濟發展、人民安康……各地動蕩之局面為之一新，河南匪患業已鏟除……近三月來，德國、意大利、奧地利、美國、曰本等主要國家相繼承認我國，我國之國際地位與日俱增……”望著張謇在台上做zf工作報告那意氣風發奮發的樣子，秦時竹笑了，隨即便低下頭去看標有“絕密”字樣的情報:……職張孝準奉命戡平川亂，尹、熊束手，現著手編部隊，以備藏事。

　尹昌衡和熊克武原本在四川爭奪不下，前者自恃經袁世凱中央zf任命，是所當然的地方官，後者有激進分子的聲援，認為自己才代表“進步”勢力……在一月份藍天蔚如約平定河南匪患後，師逶迤出發，直奔成都。作亂兩人都把張孝準率軍前來看作是爭取奧援，一舉壓倒對方的機，紛紛派出使者接洽。張孝準將計就計，稱奉秦時竹之名前來調停，擬以尹為四川都督，熊為重慶鎮守使，兩人不疑有它，紛紛帶衛隊前來赴。孰料，張孝準借“調停”機，一舉逮捕兩人，同時出動大軍迅速控制成都局勢，尹、熊兩人在川中作亂多時，早為民所厭，張孝準一舉戡平，立即得到了輿論的支持，而尹、熊兩人所剩余的軍隊。在如虎狼一般的師面前也沒有掙扎的勇氣，一個個乖乖放下武器投降。

　秦時竹在情報上批示:四川都督、西南軍區副司令之任命公開發表，現以安定四川局勢為主，藏事我擬派雲南蔡松坡前往，你部出兵協助即可……四川袍哥勢力非同小可，若犯上作亂。可按剿匪名義查辦。

　“去年中央對地方zf體制改革進行了試點，遼寧、吉林兩省率先全部完成軍政分離，民政以省長為最高領導，接受中央zf之領導，對地方負全責，效果良好，擬全面推廣，黑龍江、山西、甘肅等為下一批試點省份。

　去年，京畿、直隸、山東、河南陸續進行zf架構重組、加強警備力量等穩定手段。目前已基本完成省-縣兩級分管體制，充實了基層機構，裁撤了不必要中間機構。不僅大為高了zf運作效率，而且節約了辦公經費和人開支。警備力量的加強可以使國防軍騰出手來，不必為地方治安牽涉太多精力，在河南剿匪一役中，警察隊伍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深得人民之信賴，今年將全面完成陝西、直隸、山東等省的警備加強。另一方面，深入貫徹三條禁令之要求，在輿論監督和民眾配合的基礎上。查處了一系列案件，純潔了官隊伍，改善了官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

　“去年雖然財政困難，赤字嚴重，但中央zf在可能地基礎上也加大了對教育的投入，現在已設立北京大、北洋大、人民大、山西大(原山西中西書改組)、東南大(原兩江高等師范高專改組)、複旦大(原中國公和複旦公合並後改組)、交通大(由南洋公改組而來)等六所國立大，擬在人民大完成遷址後設立國立東北大，中國醫科大，在武漢設立國立武漢大……教育部鼓勵設立私立大。在將來時機成熟可進一步升格為國立大……去年，各地新建各類職業校28所，高級中6所，初級中112所，高級小59所，初級小145所，使適齡之兒童入率高近一成，今年將進一步加大對教育的投入，力爭在民國四年實現小總入率超過五成。中入率超過兩成的目標……”

　張謇的工作報告完畢後。是聽取最高法院關於袁世凱集團審判報告。

　“集團主犯袁世凱，原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為秦時竹案、宋教仁案、吳祿貞案、張振武案、京城兵變案等一系列惡性案件之幕後主使，經本院查實，尚犯有貪汙≤賄等罪行，判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沒收其本人全部財產，剝奪一切榮譽稱號，該犯已在護國戰爭一役中身亡;

　集團一號從犯袁克定，系袁世凱之子，經查實，跟隨袁世凱參與一系列大案，積極為其出謀劃策、上下奔走，並有其余罪行，判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並處沒收本人全部財產，該犯在羈押期間自殺身亡;

　集團二號從犯趙秉鈞。原中華民國國務院總、內務部長。跟隨袁世凱參與一系列大案。積極為其效勞。原本判處無期徒刑。因在護國戰爭中反正檢舉有功。並能揭發他人。故判處有期徒刑2年。褫奪公權2年。並處罰款5萬。剝奪一切榮譽稱號。因本人體弱多病。頑疾纏身。且認罪態度良好。現予以保外就醫;

　集團三號從犯黎元洪。原中華民國副總統、湖北省都督兼參謀總長。捏造謠言、偽造證據。夥同袁世凱處死張振武。在湖北任上並有其他罪行。判處有期徒刑2年。褫奪公權2年。並處罰款5萬。剝奪一切榮譽稱號。該犯在護國戰爭中因飛艇墜地而身亡;

　集團四號從犯曹錕。原陸軍第三師中將師長。一貫跟隨袁世凱。重點煽動兵變。並有貪汙≤賄等其他情節。判處有期徒刑2年。褫奪公權2年。沒收本人全部財產。剝奪一切榮譽稱號。該犯已在護國戰爭中飲彈身亡;

　集團五號從犯張懷芝。原天津鎮守使。一貫跟隨袁世凱。重點煽動兵變。給天津造成重大損失。並有貪汙≤賄等其他情節。鑒於認罪態度良好且能揭發其他罪犯罪行。故從輕判處有期徒刑15年。褫奪公權15年。處罰金2萬。剝奪一切榮譽稱號;

　集團六號從犯段芝貴。原江西宣撫使。陸軍第一軍軍長。一貫跟隨袁世凱。曾與袁克定合謀煽動兵變。並有貪汙≤賄、瀆職等其他情節。鑒於認罪態度良好且能揭發其他罪犯罪行。故從輕判處有期徒刑1年。褫奪公權1年。處罰金1萬。剝奪一切榮譽稱號;

　集團七號從犯洪述祖。原國務院秘書。跟隨趙秉鈞奉袁世凱之命經手多起大案。作用突出。手段毒辣。案發後認罪態度惡劣。故從重判處有期徒刑15年。褫奪公權15年。沒收本人全部財產。該犯已於宣判當日畏罪自殺;

　集團八號從犯陸建章。原軍法處處長，奉袁世凱之命非法處死張振武，原擬判處5年有期徒刑，因其在護國戰爭中首開城門並積極維護京城治安，隨後又能積極揭發他人，有重大立功表現，認罪態度良好，故免予刑事處分;

　集團九號從犯應桂馨，原上海無業遊民。為洪述祖所收買，積極布置暗殺宋教仁事宜，判處有期徒刑15年，褫奪公權1年，並處罰款2萬，該犯已被袁世凱指示他人暇身亡;

　“總統，方才安徽都督柏蔚送來一張紙條，稱有極為機密的事情要求見總統，希望您能夠允許。”

　秦時竹正聽得入神。耳畔突然傳來秘書長左雨農地聲音。他出一絲微笑，揮手道:“好吧。晚上七點讓他來總統官邸找我……”

　晚上七點，秦時竹在秘密議室接見了特意前來拜訪的安徽都督柏蔚和安徽省zf秘書長忱秀，其實不用柏蔚說什麽，秦時竹已能猜到他的來意——必以倒倪嗣衝為要務。自秦時竹當選總統、三督恢復原職後，安徽、江西和廣東三省都督和護軍使之間的摩擦便是不斷，這本來就是秦時竹相互牽製的計策，自然裝作不知。只是安徽倪嗣衝鬧得實在不象話，把柏蔚折騰得不輕，三番五次前來告狀，秦時竹才不得不裝模作樣地對兩人訓誡幾句，各打五十大板了事。若是擱在以往，柏蔚肯定要就地把倪嗣衝辦了，但二次革命後形勢發生了逆轉，柏蔚本人在安徽的聲望不足，眾鄉紳對他在二次革命中胡亂舉旗表示不滿，而軍權又全部掌握在倪嗣衝手中，柏蔚一直沒有出製衡對方的辦法，只能屢屢找總統救急，這已經算是第三次了。

　前兩次晉見，都讓秦時竹不痛不癢地打發了過去，柏蔚心裡雖有法，但總統大權在握，表面上又做得滴水不漏，他也無計可施，但他始終堅信一個真:總統終究是要除倪嗣衝這個袁世凱余部的，前些日子因為地位還不牢固不能下手，等到地位穩固後必然難以容忍。在河南匪患平定，大軍進軍四川戡亂後，柏蔚敏銳地預感到時機來了，未嘗沒有推動中央著手倒倪地法。在他地潛意識裡，更有驅逐倪嗣衝進而掌握全皖軍政實權的目的，江西李烈鈞、廣東胡漢民作為同病相憐地“難友”，也在密切關注著安徽形勢的發展，只要安徽得手，江西、廣東必然如法炮製，到那時，因為二次革命而失去地重要根據地將重新回來——胡漢民在心底始終有與秦時竹重新扳一扳手手腕的念頭。有了三省作為根據地，再加上與西南實力派遙相呼應和曰本“友好”人士作為奧援，胡漢民相信這天下還不至於讓他秦時竹一個人說了算。

　對於說服秦時竹倒倪，柏蔚是有充足的信心的:第一，倪嗣衝本身在政治上的弱點，決定了其的最後命運，或許是早，或許是遲，終究有那麽一天，他柏蔚只需要找準時機便可;第二，倪嗣衝是北洋軍閥出身，而且是從舊軍演變而來，不要說沒有新軍將領那種謹慎和氣度，就是在舊軍中也屬於無可救藥的那幾個，跟張勳這種糊塗蛋是半斤八兩，之所以柏蔚現在拿他沒辦法，關鍵是安徽軍事大權全部掌握在對方身上，但這點兵力，對於國防軍而言，實在是太小兒科了;第三，倪嗣衝在安徽名聲不好，輿論、民情都對他不利，雖然也力圖掩蓋，但那些個舊日作風是如何能掩蓋地了的?光是用三條禁令去套，又是賭、又是嫖，外加還要抽大煙，倪嗣衝就過不了關。

　“這麽多地證據，都是倪嗣衝的?”秦時竹望了望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摞件，也嚇了一跳。

　“是地，卑職按照總統和都督的要求，在這段時間裡切實加以搜集其的證據……這上面種種，無一不是證據確鑿，若有半點誇大或虛言，願受誹謗之罪。”隨同前來的忱秀慷慨激昂。

　“有點意思……依照你們地證據，倪嗣衝怕是判兩三次死刑都不夠，他當真就這麽不可救藥?”

　望著秦時竹若有所思的樣子，柏蔚趕緊趁熱打鐵:“不是我要背後說他壞話，他一點長進、一點希望都沒有。總統、總、陸總長都訓斥過他，可他當面唯唯諾諾，背後照樣老方一帖，絲毫不思改悔！若是一般問題，比如貪汙≤賄、任用私人、裙帶作風等也罷了，我們都是從舊過來的，能寬容的盡可以寬容，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販賣鴉片和私募軍隊。”

　“販賣鴉片?私募軍隊?”秦時竹口中輕輕在琢磨這兩個罪名。

　柏蔚雖是人，但對秦時竹的心思了如指掌，知道這位大總統別地還可以寬容，但是鴉片和軍隊兩樣卻是最大的忌諱，是碰不得的高壓線，只要抓住這兩項，保證讓倪嗣衝翻不了身。

　“沒錯，原本卑職還以為，倪嗣衝單純只是貪圖不法商人之賄賂而對鴉片貿易網開一面，最近才掌握切實證據，他本人就是安徽乃至長江下遊最大的鴉片販子，特別是近來中央zf打擊鴉片貿易地力度加大，煙土價格急劇攀升，他倪嗣衝便賣得格外起勁……至於私募軍隊，更是令人發指，原本按照國防軍地體例，軍隊兵補充一概不得私募，只能由後備部隊補充兵，總統對南方幾省格外優容，特意準許他們就地補足兵力，已是格外開恩，但倪嗣衝這樣尤不嫌足，借補充兵之機，私加募集，比如名義上招募1名士兵，他總是先招募14名，美其名曰要好中選優，裁汰一部分，可從來沒見他裁汰或遣返過什麽人，根據卑職的估計，他地部隊現在不僅已滿，而且起碼還要超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