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下曲陽城,劉翔一陣輕松。半年的時光都在繃緊神經,沒有一天安心睡過覺了。如今,黃巾軍三位首領都被他這路軍隊剿滅,朝廷的封賞是必然的,他自己也在漢末展露崢嶸,將來也會是一方豪強了。
劉翔派軍隊在下曲陽城搜索了一天,也沒有見到張牛角的身影,想來此人已經悄悄的逃走了。張牛角此人雖然說不是什麽智將,但頗有點頭腦,會審時度勢,悄悄隱藏了起來。想來張牛角在不就將來還是會出來攪風攪雨的。
此次一戰,雙方損傷慘重,若不是殺了張寶,接下來劉翔可是沒有太大的機會打敗張寶了。還好這一切沒有發生,劉翔現在正在安排人手修複城池,安撫俘虜,一切以穩定為主。
就在劉翔休養生息的時候,趙雲便帶著裴元紹和周倉率領一萬兵馬,趁夜繞開北海城,向都昌而來。
為了躲避北海黃巾的耳目,趙雲多以夜裡行軍,而且多是以森林、山川為主。雖然行軍比較慢,但是勝在不易被發現。
在在一處小山坡上,趙雲看到都昌方向黃巾軍的旗幟,遮天蔽日,連綿不絕的營盤,環城而建,估計有四五萬人馬,將都昌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西門一帶黃巾軍人頭攢動,呼聲震天,殺聲動地。兩萬黃巾軍正對都昌城進行著猛烈的攻擊。
那黃巾軍陣營中一面書著“管”的將旗下,一員身披黑鱗甲,身材魁梧的大將,年齡在三十五上下。正橫棒而立,以一種藐視的目光,遠望著苦苦頑抗的都昌。
此人正是黃巾渠帥管亥,眼見久攻不下,管亥面露不悅,揚起手中生鐵棒喝道:“傳我將領,再調兩千人來西門,今日不攻下都昌城,我誓不退兵。”
“主公,我們盡快再招募些鄉勇來防守城池,若是再讓管亥如此下去,不出三日都昌城將要被攻破了。”說話之人頭戴鐵盔,身裹魚鱗甲,身高八尺,膀闊腰圓。手持一柄長錘,此等兵器非力大之人不能使也。
此人正是武安國,字霸侯。戰國末期秦國大將白起後裔,因白起是武安侯,故其後裔改姓武安。
孔融沉默無語,眼眸中仍閃爍著擔憂,不知道太史子義能不能搬來救援啊。孔融沉默許久道“霸侯,你你再去招募八百鄉勇,就說不但有軍餉,如果打退黃巾管亥,免去全家稅務三年,不,五年。再在城裡張貼告示,如果黃巾賊攻破城,其城裡的人都會被奸淫俘虜,讓大家積極參加,抵抗黃巾賊。”
“喏!”武安國應聲退下城去,到城中招募鄉勇去了。
此時的都昌城仿佛已是搖搖欲墜,孔國相看著黃巾軍瘋狂的攻勢,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自言自語道:“按照子義的行程,應該早就到了平原了,莫非太史慈他逃了,不會不會,子義如此大孝之人,更何況其老母還在北海,應該不會棄我而去。難道那劉備不願意相助於我?”
其實劉備是真來的,不過半路聽說皇甫嵩在蒼亭剿滅黃巾,又轉到蒼亭,協助皇甫嵩剿殺卜已。
就在孔融喃喃自語,忽有士卒驚叫:“國相,前方有大股軍隊殺過來了,不知是敵是友!”
孔融全身一震,從神思中醒來,急忙抬頭向前望去。
但見西方有大股的塵土飛揚,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塵土之中,戰旗滾滾,數之不清的身影,在塵霧之中湧動。
那一面“劉”字的大旗,傲然飛舞,引領著大軍向都昌城而來。
“難道是劉備的兵馬到了,
都昌有救了,北海有救已!”孔融興奮的大叫,望著滾滾而來的軍隊,一時失去了國相身份,像孩童一般雀躍起來。 管亥沒有想到,從北海郡方向竟然來了一支漢軍軍隊。他可是派了不少的探子,竟然沒有人回報有軍隊。這些該死的家夥們,愚蠢至極,不知道貓在哪裡睡覺去了。這些人回來定將他們斬首示眾,才解心頭之恨。
面對突然從天而降的敵人,正自強橫攻城的黃巾軍,轉眼間就陷入了驚慌中。高昂的士氣,頃刻間已經去了一大半,恐慌的情緒如瘟疫一般,迅速的在黃巾軍中擴散開來。
管亥神色一變,急道:“兄弟們,敵人來勢洶洶,趕快集陣抵擋,不要慌亂。”
在管亥的號令下,正在攻城的黃巾軍,匆匆忙忙的退下,倉促的趕往後方結陣。
管亥看著前方,就見一年輕小將跨騎白馬,身披銀甲,手提長槍,星目如刃,奔行之中,冷冷的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敵人。
趙雲身後的旗幟滾滾如浪,那一面“劉”字的赤色大旗,耀眼之極。其身後士卒們整齊如方,左右兩名大漢,彪悍至極。他們早就調整好了行軍時消耗的體能,現在正渴望與管亥一戰。
圍城的黃巾軍就在眼前,正倉促結陣,防備能力極差。時機正好,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趙雲那炯炯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左右追隨的將士,揮動手中的亮銀槍,高聲叫道:“將士們,給我殺過去,殺盡賊寇,讓他們嘗嘗我們的刀槍的厲害,給我殺!”
“殺!”
“殺!”
震天的喊殺聲,如晴天霹靂。
趙雲一句話,點燃了士卒們的熱血與鬥志,更點燃了周倉和裴元紹的激情。之前和劉翔打仗時,都是典韋和趙雲在出風頭,哪裡他倆發揮的機會。如今和趙雲單獨出來打仗,正是證明自己的時候。
裴元紹的臉上陡然猙獰如獸,猛的一拉韁繩,一聲低吼咆哮,縱馬揮刀,帶領五百鐵騎,似洶湧的洪流呼嘯而出,鐵蹄如飛,向著結陣未及的黃巾軍,衝殺而去。
趙雲見裴元紹如此急切進攻,想要立功,已經來不及阻擋,眼睜睜看著裴元紹似箭頭一般當先開路出去。
趙雲只能帶領剩余騎兵和八千步軍,尾隨於後,顯露出摧毀一切的威勢,向敵軍碾壓過去。
黃巾軍陣未結成,漢軍騎兵已至,深知騎兵厲害的管亥,焉能不駭然變色。
裴元紹的五百鐵騎,有如一柄巨大的黑色鐵戟,穿越平坦的草原,向黃巾方陣撞來。
兩軍相交伴隨著慘烈的嚎叫,漫空的飛血,裴元紹率領著鐵騎,摧枯拉朽般的撞入了黃巾陣營,好似洪水決堤般泄入了驚慌的黃巾士卒。
處於前三排的黃巾士卒,如紙糊的一般,不是被鐵騎撞飛,就是被踐踏成肉泥,片刻間就有百余人喪命。
裴元紹一馬當先,手中大刀狂舞,破陣而入,肆意的斬殺惶恐的黃巾士卒。
龐大而散亂的黃巾方陣,被裴元紹衝擊下,撕開了一道口子。
緊隨著五百鐵騎後面,趙雲指揮著步軍緊跟隨著裴元紹的騎兵,未等黃巾方陣的口子愈合,如潮水一般湧進黃巾方陣。
原本人數佔據優勢的黃巾軍,很快就陷入四分五裂,面臨潰敗的地步。
管亥越看越氣,本來就要攻破都昌城的。沒有想到,被這些突如其來的漢軍,瞬息之間,逆轉局勢。
看著裴元紹一往無前的彪悍之氣,恨的牙根癢癢。“兀那賊子,速來送死!”管亥聲嘶力竭的向著裴元紹大吼。
一聲長嘯,管亥縱馬舞棒,率軍直取裴元紹而來。
管亥手中的鐵棒,重達八九七十二斤,似車輪般四方掃動,漢軍士卒觸之皆傷,碰之即死,將一顆顆的士卒的腦袋砸的稀爛。
一路狂衝,無人可擋,轉眼間管亥就殺至了裴元紹面前。
管亥瞧見裴元紹有點眼熟,可此時此刻哪裡還有時間細細回想。
掄起鐵棒就從裴元紹頭頂砸下來,若是砸中,裴元紹必將當場身亡。
裴元紹拉緊韁繩,從管亥右側避讓過去,一棒砸空。管亥也不停留,轉身掃棒,向裴元紹腰間掃去。
裴元紹見鐵棒從自己的面前掃來,無法躲避,硬是將長刀豎起,擋在面前。
兩兵相交,叮當不已,裴元紹虎口發麻, 就見虎口裂開,似有鮮血流了出來。
雖然說裴元紹的長刀也算是重兵器了,可是與管亥的生鐵棒相比,那就差遠了。
羞惱之下,裴元紹一聲沙啞的嘶吼,雙臂青筋暴漲,傾起全身之力,向上推起,生生的將管亥的生鐵大棒給蕩開了。
兩人再次打馬回頭,管亥大喝道“小雜種,死來!”管亥圓目怒睜,怒喝一聲,拍馬揮棒,再度殺將上來。
裴元紹見管亥縱馬如風,手中生鐵棒卷起層層血霧,向自己殺來。
管亥的一句“小雜種”,深深的激怒了裴元紹。
辱我者,必殺之!
劍眉一橫,雙腿猛夾馬腹,胯下戰馬嘶鳴而出,一人一騎,如黑色的燕子一般,向管亥飛越過去。
在血霧和塵霧中,兩騎轟然相撞。
“哢嚓,噗!”
就見裴元紹的棗木長柄應聲而斷,一杆黑鐵大棒已然將裴元紹的腦袋砸爛。曾經也是黃巾的小頭領,跟隨劉翔後,更是被劉翔封為副校尉,如果一直跟隨下去,封妻蔭子是不在話下。而如今此時,就像斷線的木偶一般,無力的向馬下栽倒下去。
“元紹兄弟!”周倉見裴元紹被管亥砸於馬下,拚命要向管亥衝來。
曾經裴元紹和周倉一道加入黃巾軍,成為黃巾教徒,兩人無話不談,一起喝酒,一起玩耍,一起殺人奪城造反朝廷。何等的快意恩仇,何等的威風八面。現如今天人永隔,此等仇恨如何能夠不報,不報此仇,對不起以往的情誼。
想到這裡周倉大吼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