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公子嗤笑一聲,轉身說道:“姑娘,此子貪財卑賤,絕非良人啊。”
顧憐兒臉上一片清冷,哪裡還有半點幽怨,她冷冷看著眼前這個故作姿態的男人。
也不廢話,直接一腳踹中他的頭,將其踢飛出去,砸在不遠處桌子上,那身一看就不便宜的衣裳沾滿了湯汁。
一直觀望這裡的食客們愣住了,包括無花公子兩個仆人,等到聽到他的慘叫,這才反應過來。
老者與壯仆幾乎同時衝了過去,然而他們手上功夫雖然不差,但終究沒有氣機流轉,並沒有跨入真正的江湖高手行列,又怎麽可能是顧憐兒的對手。
嘭嘭兩聲,他們以同樣的姿勢飛了出去,正好砸在掙扎爬起來的公子身上。
三人滾做一團,在地上慘叫呻吟。
顧憐兒環首四顧,之前恨不得看出花來的男人們紛紛避開眼神,不敢於之對視。
“一群廢物!”
不屑的撇了撇嘴,她一個閃身離開客棧。
正準備端菜上桌的店小二,看到佳人芳蹤難覓,愣愣的站在原地,心裡空落落的,說不出什麽滋味。
……
出了客棧,顧憐兒一眼就見到蹲在官道旁吃乾糧的王羽,一直緊繃的表情這才放緩,露出個微笑。
她將手背在身後,一搖一晃的走了過去。
“客棧裡那麽多好吃的,你居然蹲在這裡啃乾糧。”
“和你一起吃東西,不踏實啊。”
“那我還沒吃呢,肚子好餓…”
聞言王羽抬頭,將手裡咬了一半的饅頭遞了過去,“要吃嗎?”
“呸,誰要吃你的口水。”
顧憐兒退後兩步,臉上盡是嫌棄。
王羽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從書箱裡又拿出幾個饅頭,“真要吃啊?這東西可沒什麽味道。”
顧憐兒一把搶了過去,狠狠咬了一口,“有什麽不能吃的,我小時候沒碰到師父,連饅頭都吃不上呢。”
“那剛才你還說客棧的茶,喂狗都嫌難喝?”
“茶是茶,和能填飽肚子的東西不一樣。”
王羽點點頭,“有理!”
兩人蹲在一起,將肚子填飽之後,顧憐兒鬧了起來,說什麽都不肯走路,非要坐椅子。
王羽心想坐就坐吧,將書箱放下,背上椅子。
顧憐兒眼睛笑成月牙,坐了上去。
“你過分了啊!”
還沒走多遠的王羽回頭道:“信不信我就把你扔下去。”
原來顧憐兒坐著無聊,又睡不著,就把他的腦袋當玩具了,嘴裡唱著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小調,唱幾句就要敲一下。
這誰受得了?
“就光唱我找不著感覺嘛,而且人家又沒多用力,你幹嘛這麽小氣!”
顧憐兒嘟著嘴可憐巴巴的,但眼裡的笑意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王羽怒道:“那我敲你行不?你會大方不?”
“你舍得打人家嗎?”
“你再敢打一下,看我舍不舍得。”
顧憐兒終究沒敢再敲,調子也不唱了,兩隻腳丫子晃呀晃的,看著碧藍如洗的蒼穹,嘴角掛著笑意。
這一幕若是被那些文人墨客看見了,會不會靈感並發,寫出什麽千古絕句呢?
江湖上,顧憐兒三個字可能沒什麽人知道,但陰魔宗憐兒,不知道的卻極少。
除了美貌之外,外人印象最多的,可能就是她那永遠恬靜,以及空谷幽蘭的氣質了。
而在陰魔宗內部,
身為掌門人祝焉的唯一弟子,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所展露出來的才情以及手段,也無愧他的身份,甚至近年來祝焉已經逐漸隱居幕後,將權力交了出去。 顧憐兒也沒有讓師父失望,對內對外,處理事物手段不俗,不僅心思縝密,更有女人少有的果斷。
她對於王羽,最感興趣的不是深不可測的實力,更不可能是外貌什麽的,陰魔宗內定掌門可沒這麽膚淺。
而且,王羽長得並不算特別俊美,只能說不醜,能入眼。
真正讓顧憐兒覺得有意思的,是他明明擁有如此實力,卻願意遵守世俗的規矩,並且擁護。
見善則善,遇惡則更惡。
不要以為這很簡單,當一個人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內心膨脹的欲望會不停的催促他獲得更多,魔道中人大多如此,所以越強的人也就越霸道。
這種人那些正派宗門也有不少,甚至可以說很多。
不然的話,僅僅是師父吩咐,她又怎麽可能隨便對一個男人親近呢。
另一邊的客棧內,無花公子被攙扶起來,原本俊美的臉腫成了一個豬頭,他兩個仆人因為沒有被踢到頭部,所以從外表看不出什麽。
“可惡!賤人!賤人!”
啪!
拿起身旁的茶壺狠狠砸在地上, 無花公子咬牙切齒,“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我,以為會兩手三腳貓功夫就了不起嗎。”
說著他轉頭正在給身上擦拭藥酒的兩人,怒斥道:“兩個廢物,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老者與壯漢不敢說話,低頭擦藥。對普通江湖人而言,他們或許是個高手,但面對顧憐兒,那真是一點辦法沒有。
架勢都沒拉開,人就飛了出去,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這還怎麽打?
無花公子越說越氣,腦袋晃動的有點大,正在給他擦藥的女人,一不小心將藥弄到眼睛裡。
“啊!”
無花公子一聲慘叫,站起身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將她打倒在地。
“擦個藥都不會,我要你有什麽用!?要不是你爹有兩個臭錢,老子早就把你給賣了!”
女人趴在地上,嚶嚶哭泣,聲音都不敢太大,生怕遭來毒打。
無花公子越想越氣,一腳踢在她身上,“滾出去!”
女人爬起來捂著臉走出客房,躲在廊道裡埋頭啜泣。
“馬上通知我哥,那對狗男女應該是去杭州的,那是家裡的地盤,到時候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者連忙起身,“是,老奴這就快馬趕回去。”
說著隱蔽的踢了壯漢一腳。
兩人快步離開後,無花公子才逐漸平靜下來,想到顧憐兒那可謂無雙的絕美容顏,心頭一陣火熱。
他站起身走出客房,對正在哭泣的女人招了招手。
“進屋來,給老子泄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