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君啞了。

　因為王羽的救治，毒藥並沒有奪走他的性命，卻造成了難以挽回的損傷。

　大夫離開面館後，曹靖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和王羽以及紅麝正坐在大堂中喝酒。

　“這小子對我們恩將仇報，為什麽還要救他?”曹靖雖說不討厭陽君，但對他下藥這件事並不能釋懷。

　如果不是王羽給力，恐怕幾人就完蛋了。

　“他隻給你下了藥，我與公子並沒有中毒。”

　紅麝捏著酒杯，目光慵懶的說道。

　她身上有道道的血腥味，敏感如曹靖一下就聞了出來，所以很聰明的沒有問之前去請大夫時，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聽到紅麝這麽說，也就不再糾結這個了，轉而道:“老板，咱們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能安生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打算?沒有打算，來客人就接客，來敵人就殺了，該過的日子照樣過就是了。”

　王羽喝幹了杯中酒，起身準備回自己臥房，“不要想太多，如果你們兩個覺得繼續留下來會有危險，離開便是，我不會阻攔的。”

　曹靖臉上湧起血色，“老板，你太小瞧我了，這女人走了我都不會走。”

　“咯咯，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公子的。”

　紅麝嬌笑著，目光有些迷離。

　水神宮已經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了，但王羽這裡有。

　之前連殺十多個以前的同門，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根本不需要王羽做什麽，隻怎了待在他身邊，紅麝體內的功法就會自主運轉，效率之高，比她自己修煉不知道快捷多少，且沒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隨你們。”

　王羽沒有繼續停留，直接去了二樓。

　曹靖盯著紅麝，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會看住你的！”

　“彼此彼此，公子太神秘了，正因為如此，這是你我二人的機緣。”

　紅麝旋轉手中酒杯，“誰都不是傻子，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畢竟這些麻煩，可都是因你而起。”

　“哼，我的事不用你說。”

　兩人不歡而散，紅麝去了王羽房間伺候，可惜無論她怎麽誘惑，都爬不上那張床。

　這讓紅麝很失望。

　至於曹靖，則開始打擾面館，仇人死在眼前，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高興，此時卻覺得很空虛。

　趙宇潤死的太快太乾脆，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

　江湖與廟堂之間，總有一根看不到的線在維持著秩序，誰要是過線了，下場就會很慘。

　先天高手除非大軍圍剿，否則只能同等的高手才能對付，這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所以在大魏，天子創立青雲榜與名宿榜，以達到收攏天下英才的目的。

　對於年輕的江湖人來說，上青雲榜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的事，畢竟能成為同齡人中的前百，無論怎麽看都很了不起。

　而名宿榜，則只有先天高手才有資格留名。

　因為它隻取前十。

　齊王府兩個供奉並沒有上名宿榜，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江湖上的地位。

　一身功夫暫且不提，最重要的是，青雲榜換榜時，他們是裁判，是見證人。

　原本今年的大比已經在籌備，可王府傳來的消息，讓這件事耽擱了下來。

　郡主的弟弟死了，死在一地面館老板手下。

　兩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大事，去處理一下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讓很多江湖少俠感到不滿，但他們並不能阻止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

　所以當福伯與王伯起身前往開封時，這些人閑著無聊，也跟了過來。

　福伯本名趙福，是齊王府的老人，一身寒冰真氣深不可測。

　而王伯則是被招募的江湖人，擅長用刀，據說他可惜用刀劈開奔騰而下的瀑布，所有人們給了他一個外號。

　斷瀑刀。

　兩人為了節省時間，自舉辦青雲榜大比的白雲山離開後，就徑直往開封府城趕。

　對於那些跟在後面的年輕人，他們並沒有驅趕的意思。

　很久沒有動手的兩人，甚至有些期待，這是一個揚名的好機會。

　哪怕已經處於辦退隱的狀態，但並不妨礙兩個老頭對名的追求。

　所有人都很輕松，包括那些準備看熱鬧的年輕人，他們甚至已經在同情那個據說是先天高手的面館老板了。

　……

　江湖本就很少有秘密，尤其是關於先天高手的。

　趙福他們大張旗鼓的來，開封的江湖兒郎自然收到了消息。

　尤其是在知府的推波助瀾之下，幾乎大半個開封人都知道那個巷子裡的面館老板，是個先天高手，並且還殺了一個貴人。

　膽子小的就在巷子外面探頭探腦，大一些的，則直接來面館吃麵。

　趁這個機會，王羽舉起了手裡的刀，將一碗面的價錢提高到了一兩銀子。

　這個舉措成功阻止了大部分人來面館，剩下院子挨宰的，則嘗到了曹靖的手藝。

　然後偷偷看一下躺在椅子上翻書的王羽。

　平凡的容貌，慵懶的氣質，沒有一根頭髮的腦袋。

　除了普通還是普通。

　這讓他們很失望，不過，沒人敢吃麵不付錢就是了。

　等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傷勢已經好轉的陽君開始打掃衛生，收拾碗筷。

　他的嗓子已經毀了，說不了話，連帶著整個人也封閉起來。

　最起碼王羽已經很久沒見過他的笑容。

　“老板，要不咱們逃吧?”

　一邊擦拭手上的油漬，曹靖從後廚走了出來。

　正在看書的王羽撓了撓頭，“你不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其實在您殺了趙宇潤之後，咱們就只能逃跑了，不然齊王府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面館不斷甩他們耳光的手，不把咱們一網打盡，日子就不會消停。”

　曹靖的話很有道理，所以紅麝在一旁不斷點頭，通過眼神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不妥不妥，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我會離開這裡，不過要等做完一陣子。”

　王羽自然不會現在就走，雖然和這個世界的土著打起來，有點欺負人的嫌疑，但他想自由自在，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齊王府又如何?惹的王羽厭煩，就直接上門將那老頭直接殺了。

　反正他是不怕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