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平之追到回雁樓之前,田富貴點了小師太的穴位,扯著身體以輕功趕路,甩開一群群路人,抵達這家提前踩點的酒樓。
黑暗丸心中也曾詫異過,衡陽城這麽多酒樓,幹嘛非要來這家?但是主人要求,他不敢不從。
帶儀琳上了二樓後,他將小尼姑按在身邊座位上,也不解開穴位,直接喊小二上酒上肉,接著一個人悶頭痛喝,發泄心中憤懣與不快。
如果說一天前他還是采花賊田伯光,見到這等沉魚落雁之資的保質期內禿頭少女,會激發出強烈的特殊癖好;那麽親眼見證地獄的黑暗丸田富貴,已經歷盡劫波無欲無求了。
此刻他心中憋著一股邪火,與欲念無關,隻想砍人泄憤。但他惡行惡相的瘋狗氣勢,讓周圍客人退避三舍,上菜的小二都顫顫巍巍,生怕這個佩刀客人一個不如意,就削了自己。
無法宣泄的田伯光,只能瘋狂飲酒消愁。
撕拉!
伸手從烤雞上扯掉一根腿,他正要張開啃下,卻突然停止。
黑暗丸猛回頭,看向身旁無法動彈,一臉驚恐絕望,眼淚在眼眶打旋的小尼姑。接著回想起昨夜主人的安排。
今天這是一場‘英雄救美’的爛俗戲碼,他只需本色演出,先砍傷林平之,在因昨日的重傷力竭不支,順理成章敗給對方,放二人一馬獨自逃走,從而加深林平之在小尼姑心目中的印象。
這其中分寸由他來把握,自己傷林平之越重,他在小尼姑心中的形象就越高大。
田富貴是聰明人,昨夜得知計劃後,他就鬥膽提議,何不給小尼姑下藥?生米煮成熟飯,替少幫主促成好事。
然而白浪何許樣人?正義使者、可循環聖母、黃金精神繼承人、救死扶傷浪,酷愛輔導小朋友做作業……怎能做出‘下藥’這等齷齪事情?偏移他的陣營。
浪已有九成勝算,儀琳會對林平之生出好感,既如此,又需多此一舉?下藥,只會在兩人心中留一根刺,落了下乘。
他要做的,只是創造條件,營造氣氛,然後順其自然的發展。
聽完這段話,田富貴不再瞎嗶嗶,也清楚白浪的底線在哪裡。然而作為新任九代目,在參拜圖騰得到神恩感召後,他意識到‘治愈教會’的底蘊。自己地位並不穩,急需做出一些成就,來鞏固地位。
雖不能下藥,但他卻有辦法為‘少幫主’助攻。
“嘿嘿!”田富貴對著小師太邪笑幾聲,驚的儀琳身體僵直,後頸立起一片雞皮疙瘩。
黑暗丸自斟自酌,又到了一杯酒,卻沒有喝。而是捏開小師太下巴,幫她仰頭,然後倒了進去。
儀琳被嗆到,本能的咳嗽,田富貴卻恐嚇道:“放輕松,深呼吸,就當是喝水。你若表現好,我就不碰你,你若表現不好,我這隻手就從你衣領中探入,旁邊貼身運功,舒緩身體。”
儀琳嚇得要死,臉色慘白,硬是將酒咽下肚中。
“好好好,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田富貴大喜,他不清楚小尼姑對自家少幫主有沒有感情,但是幫她破戒,絕對是加分項。給小尼姑連灌三杯酒,對方已經淚流滿面後,他終於停下,將那根雞翅塞進儀琳嘴中。
“吃不了嚼不動沒關系,含著,好好給爺舔,細細的品,什麽是肉味?慢慢回味,什麽是雞味!”
說罷,田富貴心情好了許多,開始自顧自大吃大喝。
而他的舉動,引來了酒樓食客的關注,不少人認出他身份,但礙於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並沒有路見不平。
直到又一夥人登樓出現……泰山派天松道人領著弟子來到二樓,余光瞥見恆山師太們製式服裝後,立刻望了過來。
接著就看到田富貴舉起酒壺往嘴裡灌的一幕。他身旁,一隻小鵪鶉狀的未成年小尼姑僵坐不動,嘴裡咬著一根雞大腿,雞腿骨想一口炮台從嘴裡伸出,瞄向前方,眼角淚水不斷滑落的詭異畫面。
天松道人都被儀琳的造型嚇了一跳,緊接著發現這位恆山派師侄被田伯光點穴製住。
他心中有些慌,田伯光的實力他是清楚的,不必青城余滄海差。自己對上的話,論武藝他要高出一點點,然而他泰山名門正派,交手常以切磋為主,點到為止,不提倡爭狠鬥勇。若與田伯光這種刀口舔血,百無禁忌的邪道交手,他往往會因下意識留對手一命而陷入被動,被拉平差距。
若視而不見,五嶽弟子被采花賊劫持,他卻不聞不問的離開,損的是泰山派威名。
就在天松做心理鬥爭時,二層的食客們紛紛投來吃瓜看熱鬧的目光,讓他處境更加被動。最終,天松老道選擇拔劍!
而喝酒的田伯光,全程關注著樓梯,對身旁的‘禿頭雞腿炮台’毫不在意。昨夜拜了邪能圖騰後,他就喜提辟邪套餐。
白浪將林遠圖遺留的那隻玉蟬,以華佗術植入海底輪中。田富貴即便沒修煉相關內功,在白浪辟邪真氣的激活下,也順利獲得強化,漸漸感受到‘半步先天’的境界。
只可惜昨夜才種蠱,時間太短,尚未徹底適應,否則他的實力還能迎來一輪飆升。
當天松毫不將就的與徒弟聯手圍攻時,田伯光上一秒還在座位上飲酒,下一秒快刀如風殘影連綿,將天松的徒弟直接斬翻,假意交手兩下,便不再保留,發泄的將老道握劍右臂斬斷,一腳踹翻。
二層頓時傳出一片驚呼尖叫聲,開始向外逃竄。與此同時,街邊一個路過的華山派青年聽到騷動聲,好奇看去。聽著人群中傳出的‘采花賊、殺人、泰山、尼姑……’,他心中一動衝了進去。
田富貴砍翻天松並未取其性命,再次喝起酒來,心中鬱悶倒是散了不少。接著,他便見到了令狐衝。
看著重傷倒地的泰山派師叔,又望見雞腿炮台小師太,令狐衝並未退怯,反而生出救人的念頭。他眼睛一轉,大致猜出一二,心道若要救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於是故作瀟灑的大笑出聲,吸引田富貴注意:“這位兄台,小弟令狐衝。這店中小二逃了出去,無人招待,可否向你討一杯酒喝?”
“滾!”田富貴蔑視一眼,從未聽說過的無名小卒,垃圾。
“閣下就是田伯光吧?久聞你快刀大名,為人又豪爽灑脫,本想與你喝酒論武, 沒想到見面不如聞名,竟是這般人物?”
令狐衝故意反激對方,試探的走上前來,想要做到對面繼續交談試探,看能否找到機會?
然而田富貴的靈魂早就升華了,毫不在意近乎虛名,更不在乎一個無名之輩的套近乎,根本不搭理。
令狐衝從隔壁桌抓起一個酒壺,大膽的走上來,毫無防備,顯出自身誠意。
“田兄……”
他剛要開口,敬上黑暗丸一杯時,一道絢爛的刀光斬過,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最後,他只聽到田伯光罵罵咧咧道:“田兄也是你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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