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平日裡林九太好說話了,也就是在任家鎮,換做其他地方,別說是區區一個任發了,就算是鎮長過來都要畢恭畢敬的。
焦傑掃了秋生一眼,毫不客氣罵道:“這麽大人了,一點用都沒有!這裡是什麽地方?這裡是義莊!閑人不可擅入!你是幹什麽吃的?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名面上斥罵秋生,實際上指桑罵槐,矛頭直指任發。
任發活了這麽多年,何曾受到過這等委屈?當即臉色一沉道:“我來找九叔,如果沒什麽事情,你先讓開!”
焦傑瞥了任發一眼,淡淡道:“你找我師父?他已經閉辟谷關了,有什麽事找我也一樣。”
頓了頓,焦傑又說道:“另外啊,我師父現在已經不管事了,現在義莊是我做主,就算真有事,你找他也沒用,他也做不了主。”
屋裡的林九鼻子都快氣歪了,這小王八蛋說什麽呢?奪權?林九恨不得衝出去給他倆大耳瓜子,教訓教訓這個不尊師道的小畜生。
但林九沒有,林九表情掙扎,臉色陰晴不定,最終歎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也管不住了!
焦傑這句話說出口,不但任發愣了,就連秋生也都傻眼了,這...我滴個乖乖,師兄這是奪權篡位了啊!黃袍加身?
焦傑眼睛直勾勾盯著任發,語氣低沉:“換句話說,任家鎮的天,變了!任老爺既然來此,想必已經做好了決定,任老爺是想把任老太爺的屍體運走呢,還是交給我來處理?雖然小道學藝不精,但對付這區區屍氣,還是有些許把握的,不過既然是小道接手,之前任老爺和我師父立下的約定就不在算數了,這點任老爺不會有異議吧?”
任發一臉陰沉盯著焦傑,久久不語,他是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完全想不到,平日裡人畜無害的焦傑會突然發難,而九叔也久久不露面,九叔在這裡面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胃口這麽大,一棟別墅都無法滿足嗎?但九叔如果真是貪財之人,也不會到現在才露出本性。
“看來任老爺還沒有做好決定。”焦傑突然笑了,說道:“秋生,送任老爺出門,等任老爺什麽時候想好了什麽時候再來,畢竟...還有兩天時間可以考慮。”
有了焦傑撐腰,秋生頓時腰杆子也硬了,不卑不亢把任發送了出去,目送任發離去,秋生沒敢回義莊,而是悄悄關上大門,一路跑去了鎮裡。
大師兄造反了!居然跟師父炸毛了!自己得把肥寶找來,畢竟他是二師兄,出了事他得管。
義莊內,焦傑也是光棍,直愣愣跪在林九面前,梗著脖子,毫不畏懼。
良久,林九開口:“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覺得為師不中用了,對吧?”
焦傑點頭:“對,您老了,不中用了,任家的別墅我準備留給您養老。”
“咣當。”
林九一把將手中茶杯摔在地上,怒氣勃發:“我還沒死呢!我還沒老到不能動彈的地步!你小子想奪權?你想忤逆師尊?你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師門!”
焦傑笑了:“不信!我是您一手帶大的,您不會舍得把我逐出師門,廢黜我道法的。”
林九頓足,語氣中難以言語的失望道:“焦傑啊,你還知道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把你養大,就是為了今天讓你跟我作對的嗎?”
焦傑低頭沉默半晌,
終是開口:“師父,規矩該變一變了!您這麽多年付出,換回來的是什麽?一身的血氣兩虧?家裡有多少錢?這麽些年,為了我,您幾乎掏幹了老底,本該溫養氣血的藥物,全部給我用來熬煉身體。” “每次除妖邪,都是免費義工,十年前您是何等的風姿勃發?引天雷轟殺音樂僵屍,如今呢?血氣兩虧,道法不敢輕易出手,每每對敵,都是拳腳功夫,桃木劍,墨鬥等普通驅邪法器,八卦鏡,金錢劍輕易不敢驅動。”
一代驅魔大師,道家高人,最後落得個氣血衰敗而亡的結果,可笑!
你林正英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道士,你不是聖人,你甚至連陸地真仙都不是,你不欠世人的。
焦傑很現實的一個人,我驅魔,我斬殺妖魔詭譎,上天給我功德,我保護一方百姓,百姓們安居樂業,不受詭譎侵襲,他們就應該有點表示。
按照利益學的角度來分析,我保護你們, 你們給我點錢,我用錢溫養血氣,讓自己活得更久,能夠更長時間的保護你們!良好的循環體系,沒毛病吧?
一個拿點錢,能夠活到七八十歲,另外一個活個五十歲就死翹翹了,在焦傑看來,林九的做法根本不可取,如果天下道士都像他這樣,這個位面早就沒救了!
對於林九的做法,焦傑是一萬個看不上,原來是焦傑沒本事,現如今焦傑出門遊歷了一番,連屍王都乾翻了,覺得自己翅膀贏了,也敢跟林九扳手腕了。
對,有一句話說的的確不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孝子不如順子,順著長輩比什麽都好。
但順也得有個限度吧?讓他晚年,不,說他晚年都是抬舉他,壯年喋血身亡就好了?
正好秋生帶著肥寶匆匆趕來了,肥寶得知焦傑跟林九杠上了,想也沒想,放下手中的活就跑了過來。
這幾個徒弟都是跟著林九從小到大的,林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別人不清楚,林九的這幾個徒弟是太清楚不過了。
焦傑也沒想瞞著他們,直接當著他們的面把事情攤牌了:“師父年紀大了,在這樣下去不行,我建議,師父以後就退居幕後了,有些事情,咱們當徒弟的,能擔起來就擔起來!”
肥寶面露難色:“師兄...我在酒樓...”
焦傑大手一擺:“酒樓就先不要去了,接下來我有話要說。”
頓了頓,焦傑看了林九一眼道:“這麽多年,咱們義莊都是入不敷出,就連師父都活得拮據,更何況咱們這些徒弟們?想要改變,就必須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