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讓開!”
威廉想要推開阻攔在面前的人影,但對方卻根本紋絲不動,威廉隻感覺到自己仿佛在推一座沉重的金屬雕像。
他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看到為首的一個英俊到不像話的年輕人,正在微笑地看著自己。
在年輕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漂亮的女人,以及一個綠色蓬松卷發的小蘿莉。
“你們是……”
光是被年輕人這樣看著,威廉便莫名感受到沉重的壓力,他有預感,如果自己違背對方的意願,將會面臨極為可怕的後果。
夏仁開口說道:“有點事情,想要問你一下,請問有時間嗎?”
“有!有的。”
威廉懦懦地回答道。
夏仁眼神看向一旁的秦芸。
十幾分鍾後,依靠秦芸的蠱惑能力,夏仁他們才終於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談話過程中,威廉自己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他此時的想法和過往的記憶出現了難以想象的矛盾,如果不是被秦芸誘導著親口說出來,恐怕他自己永遠也無法發現異常。
“我,到底是怎麽了?”
威廉低著頭,心底感覺到濃濃的恐懼。
如果他的記憶沒錯,銀行卡裡的這筆錢本來應該是兒子救命的手術費,是他想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惜出售身體器官也要得到的巨款。
但是眼下,他卻無法理解自己過往堅持。
威廉發覺自己,好像突然之間,就和兒子形同陌路。
“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醫院外的花壇邊,秦芸繼續問道。
威廉的精神狀態已經有些恍惚,低著頭想了好久,才不確定地回答道:“好像,
是去了一趟洗手間之後……”
“地點?”
夏仁問道。
威廉說出了那個洗手間的位置。
“你說你的帳戶憑空多了六十萬對吧?”
夏仁一直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強行逼迫著威廉的目光與自己對視:“這筆錢,你知道應該花在什麽地方,對吧?”
這已經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脅,按照常理,威廉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接受這樣的威脅。
但是,內心深處的理智告訴他:
不要拒絕。
“我,知道……”
“那就行,記住,你是孩子的父親。”
夏仁轉身帶著秦芸她們離開,留下驚魂未定的威廉。
“是答願鏡吧?”
走到遠處,秦芸問道。
“沒有錯,像是答願鏡的風格。”
當初於靜靜的情況和威廉極為相似,都是在願望達成以後,就永遠失去了某些東西。
曾經夏仁想不通於靜靜到底向答願鏡許下了怎樣的願望,如今他卻想明白了。
但是。
“一心想要拯救兒子性命的父親,卻被剝奪了對兒子的感情。”
這真的,算是完成了當事人的願望嗎?
如果不是他們今天湊巧撞見,恐怕一場人倫悲劇在所難免。
夏仁前往了威廉所說的那個洗手間,除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汙染氣息外,別無所獲。
以答願鏡的能力,除非它主動出現,否則根本沒有人能夠找到它的蹤跡。
從東洲的臨山市到西洲索裡市的直線距離也有三萬多公裡,答願鏡在三天的時間內連續出現在這兩個地點,不得不讓夏仁懷疑這是巧合,還是對方故意為之。
亦或者,答願鏡當時並沒有從自己身邊逃走,而是一直隱藏在自己身邊某個角落。
雖然很想找到對方並收容,不過眼前真正要緊的事情卻並非這件。
這所醫院是超人協會的據點之一,有後勤部引薦,夏仁幾人得以暢通無阻。
在一名年老醫生的指引下,他們來到醫院的太平間。
疑似被異派獻祭殺死的遇害者遺體就被暫時保存在這裡。
“早上的時候,有沒有其他基金會的人過來?”
路上,夏仁朝那位老者詢問道。
“倒是有一個。”
“是不是一個三十多歲,留著山羊胡子的人?”
因為時間比較近,老者沒有猶豫,回答說道:“是他,名字比較奇怪,好像是叫房屋中介,不過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夏仁皺了皺眉。
一個小時前,剛好是自己到達索裡市的時間,難道他是在故意躲著自己?
為什麽?
越是找不到房屋中介,夏仁就對他的意圖越是懷疑。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碰上汙染事件,總不能全然不顧。
尤其是這件事可能跟異派有關系,如果能夠找到背後的異派,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得到一本魔典。
在老醫生的引路下,他們進入停屍間。
十一月底,裡面的溫度比外面還要低,並且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森感,大概是來源於人類天生對於死亡的恐懼。
受害者的遺體共有兩具,死者是一對年輕夫妻,基金會提供的情報的顯示,他們最後一次外出是下了班以後參加公司聚餐,根據當時一起參加聚餐的同事回憶,當時兩人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並且是在眾人的目視下開車回家,但是兩天后,他們的屍體卻在自己的家中被發現。
醫生年歲已高,身體素質比較差,進入太平間以後,凍得打了兩個噴嚏,他正要告訴夏仁屍體的位置,卻見對方已經徑直朝正確的位置走去。
屍體上散發出汙染就像是一碗白粥裡的蒼蠅,無比醒目,夏仁掀開屍體上的白布,簡單觀察了一下。
因為案件現場比較離奇,基金會很快介入,並確認為汙染事件,隨後爭端仲裁院直接接手,並未經過警署的程序。
兩具遺體的死亡時間相同,現在都是全身赤裸的狀態。
屍體表面並沒大范圍的明顯外傷,只是膝蓋都有淤青,且手腕處嚴重腫脹,有被繩索捆綁的痕跡。
根據現場的照片,夏仁已經提前知道,他們被發現時,四隻手都被捆綁在一起,伸過頭頂,面對面跪坐,姿勢像是在做某種祈禱。
事發的房間乾淨整潔,也沒有財務丟失,說明遇害者沒有掙扎就失去了抵抗能力,亦或者……是他們自己擺出這種姿勢的。
不過後面一種可能並不存在,因為受害者的手心中出現了灼燒痕跡,他們死亡時,手心中一定捧著某樣東西,但是這件東西卻並沒有遺留在現場,那必然是有人取走了。
夏仁翻開女性死者的手掌,在那腫脹充血的掌心中,有一道三角形的灼燒痕跡。
她死前仿佛緊握著一個燒紅的烙鐵,皮膚已經完全爛掉,漏出裡面翻卷潰爛的肌肉組織。
而在男性死者的手心,則是截然不同的六角形灼燒痕跡。
“難道他們握的是不一樣的東西?”
可是兩人的雙手都被緊緊捆綁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其他空隙。
“他們的死因是什麽?”
夏仁問道。
旁邊的老醫生回答道:“是失血休克,出血口是在……是在……”
大抵是覺得不可思議,盡管已經確認了死因,老醫生還是不敢輕易說出結論。
“是在他們的掌心。”
“他們渾身的血液,仿佛是被掌心裡的東西,抽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