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從夏仁脊髓生出,直衝天靈蓋。他腦袋一片空片,身體僵硬,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背後涼颼颼的。
然而還未等他做出反應,變故陡生!
令夏仁怎麽也想不到的是,這變故不是來自於小男孩,而是身邊的孫愛紅!
趁著夏仁呆愣之際,她雙手猛的抓住夏仁的手掌,想要伸進敞開的衣襟內。
然而,
沒有成功。
夏仁的力氣極大,即便事發突然,可他早有防備,兩人的手臂一時間在半空中堅持住,任憑孫愛紅怎麽用力都沒辦法挪動分毫。
四目相對,夏仁將視線從感染體移到孫愛紅臉上,眨了眨眼。
“孫女士,你幹什麽?”
“你不想摸嗎?”
“……不想。”但是喉嚨吞咽的動作還是出賣了他。
“……”
孫愛紅怔了一下,接著表情變得陰狠,手指扣在他的小臂上,使勁劃了一下。
夏仁吃痛,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到她臉上得逞的笑容,頓感不妙。
小男孩還站在原地,但是孫愛紅好像看不到的樣子,當著夏仁的面,冷笑著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她帶著哭腔,偽裝成極度驚慌的語氣:“喂,警署嗎?趕快救救我,有個男人要強奸我!”
中間還尖叫了幾聲,很是逼真。
夏仁張了張嘴,一動不動。
“他就在我家,你們快點來啊!”孫愛紅啪地掛斷了電話。
“仙人跳?”
夏仁問道。
孫愛紅沒有回答,她不慌不忙地坐到沙發上,同時不忘將自己胸前的領口扯開,頭髮揉亂,製造出一副被欺凌的樣子。
“你不跑嗎?”
眼見夏仁還是一動不動,她歪著頭問。
“我這一跑,不更加坐實了罪名嗎?”夏仁反問道。
“年紀不大,倒是挺冷靜。”孫愛紅嗤笑道。
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只是你就算不跑,入室強女乾的罪名也跑不掉。”
她炫耀似的將帶有夏仁皮膚碎片的手在空氣中晃了晃。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夏仁沒有多少緊張的樣子,問道:“如果我沒記錯,咱們應該無冤無仇吧。”
“你猜?”
孫愛紅笑的很燦爛。
夏仁望向一旁,那小男孩正眼神痛苦地望著她,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很快消失不見。
“他和孫愛紅是什麽關系?”
腦海中各種想法接踵而至,這個感染體貌似和劉老太不太一樣,這起事件也更加複雜。
不過對於被孫愛紅誣陷的事,他卻一點都不擔心。
“麻煩了啊。還以為你看上了我英俊的外表,結果卻是這個樣子,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複雜。”夏仁無奈地搖搖頭。
孫愛紅嘲弄道:“本來是想下藥讓你昏迷,然後順勢在床上睡一覺,讓你佔點便宜,做實了強女乾的罪名,給你機會你不珍惜,不過現在強女乾未遂也不錯。”
夏仁看著眼前的茶杯,問道:“你說這裡面是迷藥?”
“只是我平常睡不著吃的安眠藥。”
她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別想著掙扎了,你就乖乖在牢裡蹲兩年吧。”
“那可不行。”
夏仁表示拒絕:“我還要拯救世界呢。”
孫愛紅感覺他被嚇得精神出了問題。
她不解地問道:“你感覺自己還能清白?”
夏仁沒有說話,
從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將正在錄音的界面給她看了看。 自從發現打不開背後那扇房門開始,他就覺得事有蹊蹺,對於自己的樣貌,他還是很有自信的,但要說只見一面聊兩句話,就會有女人主動帶他到自己家裡來,還是一個有孩子的少婦,夏仁還沒有自信到腦殘的地步。
若是天底下有這種好事,他也不會母胎單身這麽久了。
看到錄音界面,還有上面正在跳動的時間,孫愛紅臉色驟變。
“你早就錄音了!”
“彼此彼此。”
夏仁收起手機,以免被她搶奪:“你不也是從一開始就想要陷害我嗎?對了,現在有沒有感覺頭昏?”
“你還把茶杯換了?”
孫愛紅睜大了眼睛,心中一片冰涼。
“坐牢是肯定要坐牢的,不過憑借著我手中的證據,犯人是不是我就不一定了。”夏仁向後靠去,還別說,有錢人家的沙發,坐起來真的舒服。
“你……”
孫愛紅恨得咬牙切齒。
“是不是很生氣,很無奈?”
夏仁忽然歎了一口氣:“要不是我早有提防,現在生氣的就該是我了,但是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打算追究呢?你會不會輕松一點。”
孫愛紅不明白他的意思。
夏仁露出滄桑的神情:“一開始我就說過,我是個好人來著,可你偏偏不信,還非要整這麽一出戲。”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孫愛紅,說道:“我不會向警司告發你的,等會兒警司來了,你找個理由,自己跟他們解釋就好, 如果還是打算栽贓我。”他拍拍褲兜:“我可是有證據的。”
孫愛紅愣愣地望著他。
夏仁掃視了一圈屋內,再沒有發現那個小男孩的蹤跡,很乾脆的離開了,留下猶自不敢相信的孫愛紅。
被人莫名其妙擺這麽一道,按照以前,他肯定是要追究到底的,但他現在的狀況比較微妙,真要是到了警署,他的身份馬上就會暴露,到時候事情就說不清了。
“還是要趕快查清那具火化的遺體到底是怎麽回事,總不可能一輩子躲躲藏藏。”
這件事也給夏仁提了一個醒,他所要面對的是人們無法理解的感染體,若是就此事貿然和人類接觸,很可能就會像這次一樣,被拖入到意想不到的危機之中。
“到頭來最好還是要靠自己。”
小男孩的年齡比欣欣要大,符合欣欣口中哥哥的形象,加上剛剛在孫愛紅家的發現,這個感染體和他們之間有著某種扯不開的關系。
只是孫愛紅為什麽想要讓自己坐牢還是個謎。
兩人明明今天才認識,夏仁梳理了一遍他們之間的對話,自己確實沒有做錯的地方。
“難道她極度仇視男人?以為我主動與她接觸是在搭訕?”
有可能,但人心隔壁肚皮,誰也猜不透誰,你永遠也不知道在你面前呵呵笑的人,暗地裡在打什麽壞主意。
夏仁離開小區的時候,正好看到有警車進來,與此同時,兜裡的電話響起。
“喂,夏仁,監控查到了,有重大發現,你趕快來醫院一趟,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