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秀秀這麽大的反應,趙天亮和趙柔也都很好奇,不知道夏仁接下來要掏出什麽東西來。
等到房門關上,夏仁深吸一口氣,然後憋住。
趙天亮下意識地跟著屏住呼吸,眼睛緊盯著他手中的動作,見他從褲兜裡緩緩掏出一個什麽東西。
隨後手心張開,一枚呈古銅色,直徑約有三厘米的硬幣一樣的東西展現在他們父女面前,在這枚硬幣的上面,印刻著一個偏五角星的圖案,中間一隻眼睛睜開,明明只是一個雕刻上去的紋路,但是趙天亮卻總感覺這眼睛仿佛是真的一般,正靜靜凝望著屋裡的一切。
“這東西是……”
趙天亮忍不住問道。
夏仁微微眯著眼,這枚舊印雖然不如最開始一樣對他的影響那麽大,但拿在手中還是一樣的惡心。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手持著舊印,朝著趙柔走去。
莫名的,趙柔也感覺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厭惡感,下意識地想要遠離。
夏仁往前走一步,她就撐著床面,向後退幾下。
夏仁繼續往前走,她就繼續往後退。
“……”夏仁。
他終於把對方逼到了牆面上,退無可退。
趙天亮在一旁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如果不是自己就在現場,他都要以為夏仁手裡拿著的是一把大砍刀了。
“惡心……”
趙柔弱弱地說,試圖讓夏仁把那東西拿遠一點。
“拿著!”
夏仁想要速戰速決,直接捉住她的手臂,將舊印強心塞進她手裡。
“握緊!”
趙柔想要反抗,這硬幣雖然是金屬材質,但拿在手心裡卻有種詭異的溫潤黏稠質感,她腦海中下意識地聯想到自己見過的最汙穢的東西,於是用力掙扎想要把硬幣丟出去,但夏仁的力量很大,寬厚的手掌從外麵包裹著她的手,牢牢握住,不容她有其他動作。
趁著這個機會,觸手伸出,再次從天靈蓋伸進趙柔的腦袋裡,應該是舊印發揮了效果,那絲極淡的汙染氣息蕩然無存,觸手繼續往下,那團腫瘤似乎縮小了一些,且變得異常安靜,之前感覺到的生命存在仿佛隱匿了起來。
然而當他想要用觸手與之接觸的時候,腫瘤卻突然再次反抗起來!
“哧——”
從腫瘤內部,發出一聲細微的,類似蟲子的鳴叫,充滿了威脅性。
與此同時,觸手的尖端,與腫瘤向觸碰的地方,仿佛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難以忍受的痛苦通過神經瞬間傳到夏仁腦海裡,令他的身體短暫麻痹了一下,手掌不自覺地松開。
舊印滑落到床上,夏仁後退半步,因為身體協調性還未恢復,差點跌倒在地。
“你沒事吧?”
趙天亮趕緊過來攙扶住他,關切問道。
夏仁晃晃腦袋,觸手尖端還在不斷陣痛,他不得不暫時將其收起來。
“沒事。”
抬頭望向趙柔,後者眼神有些迷茫,好像並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看來是舊印發揮了功效,剛剛暫時將腫瘤的影響壓縮到了最小,沒有傷害到她的身體。
“情況麻煩了。”
夏仁神情凝重,平穩了一下呼吸,把舊印撿起來,重新收回到系統裡。
剛才的接觸雖然只有一刹那,但是也足夠他做出判斷,這不是單純的腫瘤,而是某種類似寄生蟲的東西。
最棘手的是,這個寄生蟲還擁有自保能力,甚至能夠麻痹他的觸手,
這直接打消了夏仁想要利用觸手將其消滅的念頭。
腫瘤的位置距離趙柔的大腦太近,如果強行動手,寄生在裡面的未知生物勢必會反彈,後果將不可預料。
這個腫瘤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不禁疑惑起來,以往遇到任何從未見過的汙染生物,系統都會給出提示,尤其在曙光中心,食屍鬼甚至都不在那裡,僅憑遺留的氣味,系統就已經開始提示自己那是食屍鬼,然而今天卻一點提示都沒有。
“難道是系統也不知道?”
關於這個系統的疑點還有很多,目前信息不足的情況下,夏仁無法做出準確推論。
“什麽系統?”
抬起頭,夏仁發現趙天亮父女倆都在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
“沒什麽。”
擺擺手,夏仁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她之前做過手術嗎?”
“沒有。”
趙天亮說道:“做手術的風險很大,我們暫時還沒有決定下來。”
“幸好沒有做。”
何止是風險大,普通做手術幾乎是必死的結局。
恐怕在手術刀接觸腫瘤之前,趙柔的大腦就先被摧毀了。
“何處此言?”趙天亮著急道。
夏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們準備手術吧。”
“可是你剛才還說……”
“那是剛才。”
夏仁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中午十一點了,今天的更新還沒有寫。
“我空閑的時間並不多,如果你願意賭一把,就相信我,盡量安排手術,到時候通知我過來就行。”
將這個艱難的選擇題丟到趙天亮面前,夏仁離開病房,看到了在走廊裡等候的秀秀。
“怎麽樣?”
秀秀走上來,與夏仁並肩。
“有點麻煩,對了,你們基金會有沒有記錄過類似寄生蟲一樣的汙染物?”
“寄生蟲啊……”
劉秀秀仰頭想了想,“好像沒什麽印象,我等下查查。”
氣氛安靜下來,走廊裡只剩下兩人的腳步聲。
住院樓下是一片花園,秋色漸濃,這裡卻仿佛不受影響,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花開放著,一些穿著病號服的人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夏仁他們經過的時候, 一道手機外放的聲音打破了這裡寧靜祥和的氣氛。
“兄弟們,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老六做不到的,還是那句話,今天我老六挑戰一把吃土,兄弟們,奧利給!幹了!”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露出鄙夷的神色,眼神卻緊盯著屏幕,看得入神。
“吃土有什麽好看的?”
等到走遠了,劉秀秀還想著剛才的那一幕,不解問道。
“因為普通的看膩了,所以就開始追捧極端。”
夏仁依稀記得好像去年就看到過這樣的視頻,好像還是同一個人。
去年啊……
可真夠遠的。
……
……
“老六下播了兄弟們,真扛不住了,兄弟們也早點吃午飯。”
關閉直播,老六長舒一口氣,靠在椅子上,隨手揭掉貼在額頭的創可貼,半顆檳榔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口有些渴,他眼神掃了一圈,桌子上放著一個透明的尿壺,裡面裝的是純淨水。
這本來是直播時用的道具,用來增加效果,正常人誰也不會用這東西接水喝。
正在猶豫的時候,外面門響了。
“這個時間會有誰?”
母親在老家臥病在床,孩子上的也是寄宿製學校,老六一個人在木星市租的這間房子,平常也不會有什麽客人過來。
邊想著,他邊打開房門。
外面站著一名二十多歲的男人,帶著眼鏡,陽光下,他的皮膚顯得有些蒼白。
老六看著對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涼意。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