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背後臥室裡的聲音,高樂驚疑道:“你們認識?”
程雙雙沒有回答高樂的問題,她聽見這個聲音也感覺很熟悉,但一時間沒能想起來在哪裡見到過,於是跑進了臥室。
見到梁婉的第一眼,她差點沒能認出來,不過對方的畸變還不算太嚴重,只是上半部分面龐被紫紋和火焰紋章侵蝕,還是能夠看出幾分原來的樣貌。
“你是,基金會的?”
上次自己和鄭文若商量,代替她去學校,體驗一下上學的感覺,結果正好碰見黎明中學的那起,還被徐強拉進了夢境之中,結結實實地挨了夏仁幾拳,尤其最後夏仁在暴雨中張開雙翅,如深淵中恐怖邪神一般的場景,讓程雙雙印象深刻。
而在夢境結束的時候,夏仁提議說要把自己的記憶消除掉,就是這個姐姐給自己解的圍,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在基金會的地位應該不低的樣子,之後還和那個叫劉秀秀的女孩一起來醫院看過自己。
只是上次見面,她還一切正常,這次意外碰面,卻變成了這幅淒慘的模樣,程雙雙無法想象她究竟遭遇了什麽,但這種程度的汙染,已經無法輕易消除……
“又見面了。”
梁婉苦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悲戚與無奈。
“對了!”
程雙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前天下午那個叫劉秀秀的女孩來醫院找到過我,神情不太正常的樣子,我感覺她是想要跟我要園丁之血,但是最終也沒有開口,就走了,我問她要去幹什麽,她也沒有告訴我。”
“劉秀秀?”
梁婉心中頓時生出幾分不妙的預感。
前天,正是他們和使徒戰鬥之後的第二天,雖然那場戰鬥的真相不可能讓媒體知曉,但森林火災應該當做正常新聞播報了出去,可是自己和使徒同時失蹤,基金會應該已經判定任務失敗,劉秀秀那時候去找程雙雙幹什麽?
梁婉不知道劉秀秀被汙染的事情,所以怎麽都想不出妹妹的動機。
“這件事你知道嗎?”
程雙雙問道。
梁婉搖搖頭:“我那時候不在木星市。”
“先不說這個,你冒這麽大風險從醫院裡跑出來,應該是感應到使徒的存在了吧?”
“嗯,這股氣息,跟兩天前的晚上我在東南方向感應到的氣息一樣。”
程雙雙這麽說,就代表著她已經猜到了一些真相。
梁婉歎口氣說道:“那晚江河市進行了獵殺使徒的任務,我就是其中一名參與者。”
“難怪……”
程雙雙看著她額頭與眼睛周圍的深紫色紋路,以及渾身上下不斷散發而出的汙染:“這麽說的話,你們的任務失敗了。”
“不,還沒有!”
梁婉立刻否認,咬著牙說道:“我還活著,任務就沒有結束!”
“可是你這個樣子……”
程雙雙皺了皺眉,對方的理智已經扭曲了。
“沒關系的!”
梁婉一邊試圖拆掉自己身上的繃帶,一邊說道:“只要讓我接近使徒,任務就能夠成功了,而且還有你!有你在的話……”
從她們互相見面開始,高樂就基本插不進嘴,只能在一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雖然聽不懂她們具體在說什麽,不過似乎都和名叫使徒的人有關,但是其他的可以不管,自己辛苦纏上的繃帶可不能就這麽隨便就被解開。
“你傷還沒有好。”
高樂趕緊上去攔住她。
程雙雙在一旁也說道:“現在消滅的使徒的關鍵不在你,也不在我。”
她說著,目光看向高樂。
高樂沒想到話題說著說著竟然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有些疑惑地說道:“難道在我?”
“……他果然也是園丁。”
梁婉語氣聽不出來是開心還是難過。
程雙雙說道:“總之,都冷靜一下,我先給他講講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真相。”
高樂也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點了點頭:“你說吧。”
接下來,程雙雙給他簡略講述了汙染,以及園丁和使徒的存在,梁婉則在一旁偶爾補充兩句關於一些異派和基金會的信息。
一個小時後。
雖然早在兩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就已經有了端倪,可是真到世界觀崩塌重構的這一天,高樂還是很難輕易接受。
他愣了足足五六分鍾,才開口說道:“所以,那些白袍生物需要我抹除的,就是使徒?”
“沒錯。”
程雙雙確認道,接著又問:“你還剩下多少天才能夠蛹化?”
高樂掰著手指頭重新計算了一邊,說道:“八天。”
“太久了。”梁婉。
八天的時間,足夠發生許多事。
程雙雙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沒關系,雖然還沒有完全蛹化,但你的血液依舊有用,分給我一部分,我就能真正擁有園丁的力量。”
“那……要怎麽給。”
高樂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聽到這話,梁婉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欲言又止。
多年以來的醫院生活,讓程雙雙並不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她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表情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竭力想要掩飾什麽。
但是高樂沒有注意,如果他看到了,說不定會猶豫猶豫,然後問問旁邊的梁婉,分出血液,究竟代表著什麽樣的意義。
“你彎下腰,我來教你。”
“好。”
高樂俯下身子,將視線與她對齊。
程雙雙穿著病號服,雙手抱住他的肩膀,然後輕輕踮起腳尖,張開嘴咬住他的脖子。
高樂身體輕顫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竟然是用這種方式,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半步,但是對方抱得很緊。
程雙雙的小虎牙刺破他脖頸處的皮膚,帶著淡淡綠色熒光的血液流淌出來, 隨即被吸入口中,源源不斷。
高樂彎著腰,雙手無處安放,像是被架上了斷頭台,著實有點難受,不過聞著程雙雙發間的清香,脖子上的這點痛苦,倒也沒有那麽難以忍受。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秒左右,程雙雙松開了嘴,臉上泛著紅暈,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腳步歪歪扭扭地向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栽倒。
就算是園丁自己,也難以承受其他園丁血液中蘊含的強大力量。
高樂上前扶穩她,忽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個疑問:“你既然知道關於汙染的事情,說明已經蛹化了,那為什麽還需要我的血?”
一旁的梁婉解釋說道:“因為,她的酒宴被打斷了,嚴格來說,她不算完整的園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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