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木槿小心翼翼的將藥膏抹上,一陣冰涼的觸感悠然襲來,頓時緩解了傷痕帶來的灼熱疼痛之感。
她對富貴更是心滿意足。
倒在乾草地上,好不愜意的閉著眼哼著小曲兒,完全沒有被囚禁的那種慌張氣憤的意味。
衣物松垮,除了傷口外露,如凝脂般的肌膚也不幸免,性感的鎖骨,修長的脖頸,有絲微亂的墨發隨著臉頰打在外露的肌膚之上,加上溫暖泛黃的燭光灑向她整個周身,美如畫卷。
原本安逸舒適的木槿,突的睜開了雙眼。
“大事不好!怎得忘了這茬!”她匆忙的打開乾坤袋。
一陣惡臭倏地傳來,頓時填滿整個空間。木槿被熏的一陣乾嘔,連忙將乾坤袋合上。
還好她將一窩小動物裝在了一個小隔間,不然早就被這腐爛的屍身熏死。
事情真的太多,一時竟忘記如此重要的東西。
木槿捂著口鼻,穿好衣服,便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昏暗的空間。
終於到了一片有新鮮空氣的林子,已是過了清秋,夜色微涼,微風吹在身上,冷意漸漸升起。
木槿深吸了幾口涼氣,身心舒適。
屏氣再次打開了裝著有些時日的朱雀屍身的乾坤袋。
施法將她移了出來,放在平地之上。
果然,脫離了冰棺和巫族之血的灌養,屍斑驟起,本是絕美的臉頰之上青青紫紫,駭人的緊。
雖在戶外,惡臭一樣濃烈。
木槿捏著鼻子,探著頭仔細打量,心底惋惜不已,好好一個美人兒被她摧殘成這般模樣。
遠處,一位白衣男子躲在樹後,屏氣斂息,安靜的看著木槿的行為,眼中疑惑漸起,顯然誤會了她。
心道這姑娘身上也無妖氣,為何要殺生?
木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柴火,堆成一片,施法燃起。
白衣男子眼神一凜,在她將屍體放到火堆上之前,施法將其澆滅。
木槿心驚,眼神尖銳,不禁開口:“誰?”
並看向擾亂的源頭。
只見一白衣男子從樹後站了出來,明眸劍眉,清秀俊俏,長發束起,氣質幹練,手中握著一把精致長劍,隨時要拔出劍鞘。
只見他正氣凌然道:“姑娘為何濫殺無辜?竟還在野外燒屍!”
木槿上下打量著眼前少年,見模樣甚是討喜,周身也無妖氣,不是遊俠就是修仙之人。
她眼角一挑,微微一笑道:“公子怕是誤會了。”
“有何誤會!我可是親眼目睹你要毀屍滅跡!”
“不信你過來瞧瞧這屍體。”木槿仍笑著,眼神示意少年過來。
少年有些遲疑,但見她理所當然的神情,還是上了前。
見到地上已然快要腐爛的屍身,屏氣凝神,蹲下身仔細察看。
木槿見他這般認真的神情,仔細考量起來,這人一身正氣,年齡看起來也不大,但獨自一人大晚上敢來這荒野之地,定是修仙之人了。
不過她想笑,他就這樣把後背暴露給她,也不怕她直接將他了結,真是有些涉世未深啊。
少年皺著眉頭,施法在屍身上空探究著,不禁大驚,這...
這屍體好似已經擱置已久,但為何隻腐爛到這種程度?
起身道:“姑娘真不是殺人凶手?”
“你看我像嗎?”木槿太過理所當然,一點都不露怯,看的少年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
少年沉吟了片刻,道:“我探了屍身,心底疑惑不已,不知姑娘可否為在下解惑?”
“剛才還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怎得轉變如此之快?”木槿說的甚是無辜,眼底笑意卻未散。
少年此時才敢看木槿的臉,遠處見時便覺得已經很美,沒想到近看竟是這般秀雅絕俗,宛若仙子。
但身為上仙怎能被美色迷惑,少年凝了凝神,眼眸淡然自若,行了俗禮道:“確實是在下唐突,不分緣由就這般無禮,望姑娘莫怪。”
木槿見他態度還算誠懇,也不再逗弄,“不敢不敢,公子是修仙之人?”
“算是。”
“真巧,我也是。”
兩人隨之都卸下了防備,氣氛不再如最初那般僵持。
“在下葉良之。”少年首先自報姓名,以示誠意。
“木槿。”木槿溫暖一笑,眼眸又帶上了平日的純淨。
這一笑讓葉良之完全拋開了對她的懷疑,有了結交好友之意。
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說道:“在下發現這屍身體內充滿了靈氣,而且好似擱置已久,便鬥膽猜測,此屍身怕是放了有千年之久。”
木槿有些驚奇,這少年雖然涉世未深,但修為怕是不低,一探便知,不能小覷啊。
便也不隱瞞,“公子猜的不錯,她是我一位故友,死後被人一直養著,屍身不腐不爛,直到我將她偷來。”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再阻攔,畢竟屍身不腐對亡靈來說,只能壞事。”
“多謝公子理解。”木槿頓時笑顏如花,這少年果真是修仙者,有悲天憫人之心,真是善解人意。
她以為他出現後要打上一架才肯罷休呢。沒想到輕易就妥協了,定是知道的多才會這般。
不禁他好感漸深。
木槿又開始施了法術點燃了木柴,將朱雀放在了火堆之上。
不到片刻,屍身被燒的碳黑,然而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般簡單。
屍身之內,突然爬出密密麻麻的蠱蟲,那蠱蟲長相如同屍,爬行的速度飛快,迅速的向四周分散著。
木槿嚇了一跳,疑惑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葉良之也皺起了眉頭,他立即開口:“快將這些蠱蟲消滅,如果去了人堆,必將引起大亂。”
兩人隨之施法殺蟲。
蠱蟲被殺害之後,迸發出一地的黑色濃漿,散發著死亡的惡臭,因數量居多,終是有幾隻溜走。
“怎麽會這樣?”木槿不禁問道。
“蠱蟲入體,定是用了什麽邪術,姑娘,你可否告知在下導致這屍身不腐的方法?”葉良之有些緊張,急急的問道。
“這麽多年,她都是...是被...巫族之血灌養,才會這樣。”木槿也不知該不該說,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葉良之。
“巫族...”葉良之眉頭再也沒有松開。
“怎麽了?”木槿緊張的問,有絲不詳的預感。
“如此殘忍的巫術,竟被用在一具再也醒不過來的屍體之上,真是造孽...”葉良之突然對地上被燒成灰燼的屍身的身份有些好奇,並且對面前女子也甚是好奇,他的眼眸仔細的看著木槿,久久沒有移開。
“是啊...”木槿心情隨之變得低落,如果不是帝顏,朱雀定能在人界過的恣意,而不是還被困在地獄,成了那般可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