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

　季書遠瞧著大家都很著急，看了看周圍，拉著他們到巷子旁邊的一顆大樹下站著，有大樹擋著太陽，也不至於曬得人迷糊。

　季書遠這才開始解釋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年前的時候，爺爺季興華因為摔了一跤而進了醫院，醫生說，幸好送的及時，不然的話，怕是引起中風，只能躺在床上了。

　在醫院裡住了幾天之後，季興華出院了，但身子卻是大不如從前，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上半年，春天的時候精細的養著，但，七月二十日的時候，卻再次因為肚子疼進了醫院。

　查出季興華身體裡有結石，季興華每日都特別的痛苦，怕浪費錢，他一直瞞著，喝了不少藥，但，一直沒什麽起色，痛起來的時候，季興華都忍不住叫出來，經常因為疼，又怕吵到鄰居，他經常咬破自己的嘴巴。

　再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說結石太大，光喝藥不行，一定要做手術才行，可，就是因為這三千元的手術費，一直拖到了現在。

　大伯季林自結婚之後，就一直跟著大伯母在寧北長住，和入贅大伯母家沒什麽區別，每年年底的時候，能寄上二三百塊錢回來孝敬老爺子。

　二伯季峰在紡織廠，雖然在南市，但，來看爺爺的時間並不多。

　爸爸在食品廠裡掙錢，媽也在上班，可幾年前大哥結婚欠了一身的債，才剛剛還清，家裡掙的錢就只有這麽點，別說存款了，能養活自個就不錯了。

　三千塊的手術費，就是壓在身上的大石頭，這些日子，四處在籌錢，可，籌的並不理想。

　季書遠也四處去借錢，但，這年頭，誰家有多余的錢借出去?

　季書遠七拚八湊的，也沒湊上多少錢，最後，季書遠不忍心看著爺爺痛苦難當，他才回了一趟南市，想去看一看姑姑。

　他想啊，如果姑姑家窮，他就當看看姑姑。

　如果姑姑家日子還過得去，就借個一二百的，也不嫌棄少。

　“書遠啊，你是好孩子，謝謝你把這事告訴姑姑。”季英眼眶紅紅的，哪怕還沒瞧見人，但光聽著季書遠的話，季英就覺得夠心疼了。

　在爸爸生病的時候， 她這個做女兒的，卻是不能替爸爸分擔半分。

　“姑姑，我……”季書遠垂著頭，說:“對不起，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爺爺他太痛苦了，我就想著，能湊一百算一百。”

　“書遠，你沒有錯。”

　季英擦了擦眼角的淚，抓著季書遠的手說:“你做的很對，你應該告訴姑姑，不管姑姑有沒有錢，你爺爺都是姑姑的親爸爸，能出錢就出錢，不能出錢就出力。”

　“快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爺爺。”季英催促著，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爸爸。

　季英加快了腳步，季書遠忙跟了上去，許清河他們父子(女)三人對視了一眼，大家都快步跟了上去。

　季興華住在一樓的宿舍，是一間最小的房間，不明亮的房間裡，他正疼了起來，他瘦弱的身子蜷縮著，嘴裡咬著毛巾，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