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販聽清楚夏佐的吩咐,彎著腰準備給瑪莎簡單介紹一番,他們兩位明顯能夠看得出是賭石新手,一般那些老手都是鬼靈精的角色,他們搜集信息的渠道格外靈通,哪家商鋪中彩率高心裡都是一清二楚。
“貴客,您要是想買,我倒是能給你挑選幾塊作為參考意見。”攤販看到那些中彩石次數多了後,倒是培養成他們獨特的眼力,挑選後的原石的確中彩幾率較高。
尋常那些闊綽老爺都知道身邊跟隨一位經驗豐富的賭石師傅,像夏佐帶著漂亮女仆的組合一看便知道是前來遊玩的。
瑪莎點點腦袋,攤販就蹲著給瑪莎推薦一些表現出眾的原石,“你看看這些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原石。”
夏佐晃悠著湊近一看,攤販解釋的門道倒是挺唬人,什麽碧波黛綠,枯藤生翠,一點天窗等等,說的是唾沫橫飛,夏佐笑道:“按照你的說法,這些原石可都能出彩啊。”
被夏佐揶揄一番,攤販皮厚的訕笑道:“其實我也就是瞎說而已,都是摸索後的經驗而已。”
“你覺得呢?”夏佐望著瑪莎,眼眸裡帶著探尋的意味,這裡面究竟有沒有彩石?
“再看看吧。”瑪莎那雙藍色眼眸散發的光暈微微收斂,沒想到眼前的原石竟然沒一塊蘊藏著彩石,旋即忍不住詢問道:“你是怎麽找到這家攤鋪的?”
假如夏佐想玩賭石遊戲找到這家,那絕對是虧得想吐血。
夏佐微微一愣,明白瑪莎話語裡的意思,神色古怪的望著那些原石,再看看滿臉忐忑的商販,數百塊原石竟然沒一塊被瑪莎選中。
夏佐暗道僥幸,身邊帶著瑪莎來賭石商場簡直就像是在作弊啊。
告訴瑪莎事情的詳細經過,瑪莎顯然也有點興趣,朝著攤販問道:“你這裡還有其他的原石嗎?”
“有倒是有,就是價格比較昂貴。”攤販猶豫道。
“錢不是問題,先帶著我們看看再說。”既然瑪莎都知道這些都是不能中彩的原石,繼續停留在這觀摩也就沒有意思了。
“行。”夏佐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給了攤販信心,帶著兩人走進一間小黑屋,點燃煤氣燈後照亮周圍的環境,裡面竟然擺放著一塊碩大的原石,達到他雙手環抱的標準。
夏佐湊近一看,原石有被切割的痕跡,皺著眉頭道:“你糊弄我們呢?這都是被切割過的,而且跟你之前說得碧波黛綠,枯藤生翠,一點天窗等等半點關系都沒啊。”
“雖然有綠色的痕跡,但綠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東西。”
更關鍵的是,這塊原石他那點錢也買不起啊。
“我們走吧!”夏佐沒想到一塊彩石都沒遇到,心情比較鬱悶,準備外面隨便挑選一塊原石當做是兌現之前的承諾,誰料卻被瑪莎給拉住了。
“老爺,我感覺這塊那麽大,說不準裡面會有東西的。”瑪莎稍微提醒,像是剛入行的新手一般,原石越大越容易中彩似的。
攤販心裡打鼓,想著除非夏佐是傻子,否則沒道理購買這塊連他都看不中的原石。畢竟這塊原石除了體積那是真的一無是處,不然早就被賭石商場那批人給回購收走了。
“你喜歡?”夏佐裝作是貴族紈絝的模樣,伸手勾起瑪莎光滑的下巴。
“嗯。”瑪莎摟著夏佐,眼底蘊藏著莫名的色彩,居然敢調戲她,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不行。
小手悄悄溜到夏佐腰部,捏住軟肉微微旋轉,
夏佐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心裡發狠愈發使勁的擁抱著瑪莎,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更勝一籌。 最後的結果是瑪莎率先松手,夏佐知道那塊皮膚定然是青紫一片了,卻露出贏得勝利的模樣,淡淡的撇一眼臉蛋紅撲撲的瑪莎。
小樣,還想跟我鬥。
嘶,感覺很疼啊,夏佐看著將腦袋撇過去的識趣攤販,咳嗽兩聲,“你很清楚我的打算,既然她想要我就沒道理不給。”
“出價吧。”夏佐撫摸著原石,慢條斯理的道:“希望是最公道的價格,否則你會清楚欺騙博爾德家族的後果。”
攤販頓時覺得柳暗花明起來,沒想到居然能夠賣出去,哪怕是這塊原石能賣出去,最起碼他投入的資金能夠撈一些回來,總比擱著發霉好。
“既然老爺您願意,那就七千金幣。”攤販比劃著手指。
瑪莎微微一愣,仰起腦袋看著夏佐,他們的資金全都加起來都不夠,剛思索著是否去其他攤販那裡晃悠一圈的時候,就聽到夏佐不慌不忙的說道。
“嗯,我要了。”夏佐朝商販問道,“如果想要切割去哪?”
“南面,那裡有最新的切割裝備,依靠蒸汽驅動,是委托象牙塔裡那幫老爺們研製的,只需要繳納使用費就行。”攤販笑容燦爛,額頭的褶皺都快能夾蚊子了。
“你的金幣數量足夠?”瑪莎見夏佐有所依仗的神情,好奇道。
“先別管那些,我問問你有十足的出彩把握嗎?”夏佐掌心都濕漉漉的,故作輕松的談成一筆七千金幣的交易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失敗後果難以想象。
“嗯,我看到那層薄薄的石衣下面閃爍著一團耀眼的冰綠光芒,差點沒亮瞎我的雙眼,裡面絕對有貨,而且質量上乘。”瑪莎貼近夏佐,趁著攤販收拾原石的時間湊近耳語道。
“那就好。”夏佐心臟依舊撲通跳動不休,對著來要錢的攤販佯裝淡定的說道:“雖然我想要購買,但來賭石商場剛剛消費了些,目前剩余兩千金幣。”
留意到攤販迅速消失的笑容,夏佐繼續說道:“你願意賣給我那筆錢就先賒著,兩千金幣先給你,怎樣?”
望著躊躇的攤販,夏佐歎了口氣,掏出一枚銀質印章,“我想你清楚這是什麽,給你充當抵押物你應該能放心吧?”
“我相信老爺您的信譽。”
攤販嘿嘿笑著,就連態度都放得愈發恭敬,夏佐瞧著攤販接過印章的模樣心裡不爽。
“那就準備契約吧。”夏佐顯得悶悶不樂,瑪莎看著那枚印章,問道:“那是什麽?”
夏佐解釋道:“象牙塔特意頒發的印章,用來證明每位學子的身份。”
“兩份契約,一份是購買原石的契約,一份是您印章的契約。”夏佐心情鬱悶的拿印章粘泥蓋上後,又交出兩千金幣,頓時心裡空蕩蕩的。
“我可都將身家全押在裡面了。”夏佐瞅著瑪莎,心裡那是肉疼到顫抖。
“放心吧。”瑪莎對夏佐這種願意相信她的表現很滿意,她覺得夏佐肯定會得到滿意的結果。
攤販推著車載著原石朝南面走著,夏佐腦袋還纏著紗布,眼睛戴著眼罩不容易被發現身份,瑪莎則是帶著薇薇安隱藏在人群裡。
“快看,那位攤販竟然帶著原石過來了。”
“竟然有人願意購買他那裡的原石,估計是被騙了。”
“都等著看好戲吧。”
消息在人群裡傳來,賭石商場逐漸沸騰起來,甚至還驚動了主管威廉老先生,聽聞是那位攤販的顧客要切割原石,他很願意做一位見證人。
“你想要切割原石?”老威廉看著造型獨特的夏佐,詢問道。
“沒錯。”夏佐應聲道。
老威廉朝著那邊操作器械的師傅招招手,拍拍頂著波浪卷的師傅,“依你嫻熟的技術解決恆這塊原石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好嘞。”切割師傅爽快的應承後,朝著夏佐詢問道:“您想要怎樣切割?”
“不需要切割,順著那層石衣繼續剝落一層就行。”夏佐依照著瑪莎的意見吩咐道。
器械師笑了笑,初次來賭石商場的顧客們都抱著僥幸心理,起先都是小心翼翼的消磨掉石衣,慢慢的朝中間切開,熟稔後都是非常爽快,直接切成兩半,有沒有一目了然。
既然是顧客的要求,他當然遵從,“先給您講清楚,消磨石衣比較費勁,價格一般達到十枚金幣。”
“沒問題。”夏佐表現的輕描淡寫,連七千金幣他都能豪爽一擲,難道還在乎那點微不足道的金幣嗎?
周圍都是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器械師屏氣凝神掏出磨砂紙緩緩打磨著石衣,逐漸積累起的石屑遮掩了裡面的光華,約莫幾分鍾後。
器械師竟然皺起眉頭,一副嚴肅的面孔,吩咐旁邊觀摩的學徒,“快去,拿水來。”
嬉鬧聲漸漸消失,有人意識到可能會出現跟他們意料不同的結局了,一瓢水澆在上面,器械師手掌輕輕抹去那層石屑,一抹冰綠色的光芒陡然綻放。
“漲了!”
“而且是冰種!”
另一邊,攤販抱著夏佐沉甸甸的包裹朝攤鋪走著, 心裡美滋滋,裡面的金幣足夠解決困擾他的難題了。
傻瓜,那麽容易被女仆蠱惑了,省得他一番唇舌。
忽然間,看著周圍的人都朝著南面跑著,他攔下熟悉的相鄰攤販,問道:“出什麽狀況了?”
“你還不知道?”相鄰攤販詫異道:“你那擱置的發霉貨漲了,而且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冰種,那位老爺還在那慢慢切割呢,照目前的架勢最後的價格能上漲到幾十萬金幣啊!”
撲通,攤販雙腿一軟,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連包裹掉落在地都懶得理睬了。
他的發霉貨竟然是冰種?而且被他傻呆呆的以七千金幣的白菜價給賣出去了!
夏佐翹著腿悠閑自在的坐在搬來的椅子上,旁邊圍滿態度恭敬的珠寶商人們,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購得這塊冰種,紛紛發消息要求準備巨顎金幣了。
“老爺,您還要繼續嗎?”器械師額頭滿是汗珠,雖然疲憊卻滿是興奮的神色,最起碼他的職業生涯裡給給添加了一筆,曾剖過冰種。
這份履歷會使他的身價翻十倍。
夏佐持有的這塊冰種目前被消磨掉一半的石衣,橢球狀的原石裡,誰也不會懷疑那剩余的部分會是石頭,除了瑪莎跟夏佐。
聽著周圍那些珠寶商人不要繼續解剖的請求,夏佐朝著器械師點點腦袋,後者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差點癱坐在地。
而現在,冰種的價格已經被瘋狂的珠寶商人們炒到七十萬金幣的天價。
這一次,夏佐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