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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第31章 水月山莊
  三日時間一晃即過,水月山莊一切正常,只是出入的人多了些,多半是平日裡親近的慣了的。

  東方風玨和楚瑾結伴來訪,來了兩趟都未見到慕輕寒,府裡回話說是去了吳郡,也不知何時才回,兩人給慕征請了安就各自回府了。

  這一日玉染晴和言雪初偕楚菱三人同來,慕輕煙親自等在大門口接進了瀾煙閣。進院門西側一道回廊沿湖而建,一路延伸直通正房。回廊內外各有兩排密植的樹種,此時光著枝乾並不高大,只有碗口粗細。西南角處一排整齊的精舍,兩排小樹種在屋前。正房坐北朝南,廊下設一花廳,漢白玉欄杆階梯,青玉桌面,花梨繡凳;穿花廳入畫堂,正對著門擺著厚重的花梨八仙桌,八把花梨大椅,北牆上一幅遠山圖,屬名‘公子未央’。

  楚菱走近去瞧,嘖嘖歎息,“煙兒你這幅畫怕是值千金之數,未央公子隻聞其聲,這臨川城中怕也是沒有幾人識得。”

  “坊間相傳,公子未央輕狂高傲,文韜武略,卻不屈權貴,不攀名門望族,來去如風,孑然一身。”言雪初接了話,把那位傳得出神入畫的人物又恭維了一回。

  慕輕煙驚得目瞪口呆,“你們把他說得太也美好,這世間哪有此等人物,不就是一幅畫嗎?你等皆是大才之人,竟長了他人志氣?”她從不知道自己化身未央後竟是這般被傳頌著。

  玉染晴最後一個走至畫前,仰頭仔細的瞧了一回,“且不論其它,單就這份畫功,天下已然無人能及,世人總是喜歡奇才,想來誇大些也是有的。”

  畫堂東側的門緊關著,琥珀推開門,幾人前後緊隨著進去。卻是一個內廳,一架紫檀剔紅人物八扇屏風擺在進門處。屋內極其的寬敞,兩架楠木羅漢床對放著,周身大小欄板全部鏤雕著玉蘭,風格統一,精妙非常。

  畫堂西側的房門大開著,北側擺著一張紫檀大台,前後各一把非常寬大的椅榻,可坐可躺。台面收拾齊整,左側擺著青玉的筆架,風字硯,鎮尺。右側一疊細絹帛紙。椅榻上一隻紫地織金緞面方枕,隨意的丟著一本書,身後一整排書架,半多都是些坊間故事之流,也有幾件賞玩之物,並不豐富。西側整排窗戶都臨著湖,窗下設兩方矮榻,榻上幾隻方枕和軟墊同樣是紫地織金緞面;兩榻中間一隻高幾,上邊一隻博山爐此時正繚繞著淡淡的玉蘭香,榻前鋪著厚厚的域外毛毯,花色別致,毯上一隻長幾。

  玲瓏和朱砂流水般的擺上來各色點心,蜜餞。茶葉泡的是雀舌,碧水盈盈。

  言雪初歪在椅榻上隨意的翻看著那本書,平日裡忙得要緊,這等才子佳人的故事並沒有時間細讀。

  幾個人落坐在矮榻上,玉染睛安靜的瞧著慕輕煙,瞧了很久才確定她並未悲傷到眾人口口相傳的境地,這才稍稍放下些心。

  楚菱向來粗枝大葉些,“這雀舌雖好,我卻並不甚愛。琥珀姐姐,勞煩你給我再另泡一杯來罷,可有香餅?”

  琥珀彎著嘴角淺笑開,“菱郡主嘴刁得狠,那香餅一年不得兩三斤,您如今想喝,奴婢卻哪裡去給您弄得來呢?”

  楚菱被琥珀的玩笑話逗得也開了懷,“琥珀姐姐藏私,別人府上沒得,你水月山莊怎會沒得呢?”轉眼又去惹言雪初,“雪初,要不你讓笑竹回去取些來罷,我就想喝那個。”

  言雪初頭也不曾抬得一下,似乎全部的心思都沉進了書中。

  楚菱見她不作聲,抬步近前一把奪了她手上的書,

瞧了兩眼又扔回去,“我當是什麽,原來雪初你是動了春心了。”嘻笑著又走回桌邊坐下,仍舊拿起那杯雀舌,頗嫌棄的樣子,“這茶根本沒什麽味道,卻不知你等因何而飲。”唉聲歎氣的又喝了兩口。  片刻後,琥珀手上端了一隻杯子又進來,“菱郡主你嘗嘗這杯可是好些?”把剛剛泡好的一杯香餅放在楚菱眼前,滿面笑意。

  楚菱聞其味道就知道是什麽,一掃先前的鬱鬱,頓時歡騰起來。

  幾個人瞧著她那孩子般的性情也跟著笑了。

  午膳就設在凝星湖上的水榭裡。

  瀾煙閣西北臨湖,湖面上架石橋,九曲回廊;盡頭建二處水榭,一書‘曦雨’,另一個大些的無匾無名且無陳設。

  曦雨水榭有漂亮的卷棚式歇山頂,三面垂掛著霞影紗,進來那處垂掛著玉珠簾,東側擺著一隻漢白玉的圓桌,六隻鵝頸靠椅,椅上各有一只靠枕一方厚墊;素面錦,用蜀繡的技藝或梅或竹或牡丹,一枕一墊自成一套,不張揚卻又極盡精致。

  天氣漸暖,鳥雀離巢,凝星湖冰雪早融。沿湖的柳樹枝條細柔,已是萌了新牙,米粒大小的一個個綠胚即將舒展。湖對岸有工匠正在粉刷沿湖的亭台樓閣,空氣中有濕潤的泥土氣息,更有生漆的味道。

  桌上四隻翠色高足杯,一壇封著口的酒,四道冷盤,四道小炒,二道鹵味,二道鮮味已然擺好;四人落座,琉璃拍開酒壇的封口給四人倒上酒,臨湖長飲。

  酒是煙霞楓露,不烈不辛辣,倒也有些後勁,的確是適合女子飲用的。玉染晴舊日裡曾在此處喝過這酒,覺得好喝卻並不知此酒珍貴。

  楚菱是頭一次喝,頗有些嫌棄,“這酒淡了些,不似平日裡所飲。”

  慕輕煙忽然想到那日秦衍也是同樣的話,淺笑著並不還嘴。

  一壇酒足有五斤,幾個人當是水般的喝了一半,風吹後勁至,臉上都有了些嫣然景色。

  楚菱是個直性情,藏不住話,“煙兒,你當真舍得?”事情才過去沒幾天,她瞧慕輕煙一切如常,不似平常女子要死要活,有些看不懂。

  慕輕煙低著頭並不接話,左手支著額,右手細細的摩挲著酒杯。

  “煙兒,有些事情總在意料之外,你也別太在意。這世間的情事,唯男女情愛最是薄弱,你用多少心就傷多少心。”言雪初也支著額,默默的歎息著。

  楚菱坐在雪初的邊上,拿手拍打著她的肩膀,“雪初,你也瞧見的,胤表哥真的很在意煙兒,他只是被鄧敏給騙了。”她有些氣憤,那些後院裡的女人,各色手段都有;她又有些心疼慕輕煙,一個自小被訂下的婚約就這般沒了,背地裡不定流了多少淚呢,今後她要怎麽辦才好?

  玉染晴想著婚約的事,心裡有無限的悲涼,一滴淚自眼角悄悄的滑落。秦衍什麽都好,只是自己心裡已經有了那個人,再分不出一分愛給秦衍,她該怎麽辦?

  慕輕煙低低的聲音緩緩傳來,“退婚了也好,我們慕家從來一妻,我也不願意他納妾分走一半或是一半以上的關注,以後鬧將開來,不如趁現在就了卻此事,省得日後麻煩。”

  三個人都不接話,人人心裡都清楚,沒有誰願意自己的相公再娶二妻;可是這時代就是這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必然會經歷的過程。

  “我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樣,煙兒,我真不願意看著你和大表哥分開,那麽多年的感情,太可惜了。”楚菱心下想著自己的爺爺,明明深愛著奶奶卻也有側妃,她從未想過一妻的事,母親的家教也都是當家主母的教導,和慕輕煙所想完全不一樣。

  言家歷來無男丁主事,每一代選傑出嫡女一名掌家,入贅夫婿一人,開枝散葉。其它女兒或嫁或贅並無限制,只是家有千口主事唯一人。

  言雪初是這一代言家的掌家人,自小被嚴厲的教養經商掌家之道,她自知這輩子和情事無緣,沒有哪個優秀的男人願意入贅,她也無奈。

  四個人,四種心思。

  太陽西移,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琥珀等人過來勸了兩三次,幾人才挪動著身子隨琥珀等進了先前的書房,泡些熱茶喝了才散,各自帶著丫鬟回去了。

  送走了三人,慕輕煙懶散的伸腰踢腿,活動著坐了一個下午的身子,領著琥珀和朱砂往慕征的院子裡去,兩三日未曾去瞧瞧那老頭了,他可是還在生氣嗎?

  剛走到錦祿苑門口,一個小廝匆忙往老太爺的院子裡跑來,眼看著就要撞上慕輕煙幾人,琥珀隨手拉了慕輕煙一下閃過。

  朱砂就沒那麽客氣了,一抬手帶著內力的掌風掃向來人,小廝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廝將將要罵出口的話在瞧清楚眼前的人後,趴在地上道歉,“小姐饒了小的罷,小的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何事如此驚慌,都不看路的嗎?”琥珀收起平日裡的溫順,半惱著問他。

  “回琥珀姐姐,是、是……”,小廝偷眼去瞧慕輕煙,聲音含糊的不太敢說。

  朱砂伸腳尖作勢要踢向那小廝。

  “是、是南宮大少爺又來了,在門口吵鬧著不肯離去。”小廝快速的說完話後,再不敢抬頭,隻管瞧著地上。

  “我當是什麽事情,不用去回爺爺,關上大門任他鬧去,你退下罷!”慕輕煙也不去瞧那小廝,抬步進了錦祿苑。

  琥珀抬眼看了看小姐,給朱砂遞了眼色,“小姐,南宮大少爺這般胡鬧終歸不是正經事,我還是去瞧瞧罷!”他南宮家不要臉面,總不能因此壞了小姐的名聲,此事小姐無錯。

  “不用理會,鬧得夠了也就消停了,天長日久他總不能日日這般。”慕輕煙輕蹙著眉,婚約已退,再鬧又有何益處。

  琥珀還是去了大門守衛處,南宮胤整個人都萎靡得不成樣子,臉色青灰,胡渣零亂,身上的衣袍還是舊日裡和小姐同一塊料子上剪裁的,如今卻如失了水色,亂七八糟。

  他不吵也不鬧,守衛不讓進門他就守在門外安靜的站在那裡,身體輕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了般。

  問起守衛才得知,南宮胤竟是日日都來的,寒少爺怕小姐傷心才不讓人來回。琥珀心下不忍,又不敢現身相勸,隻得招來門前的小廝往弈劍山莊送信。直到瞧著南宮昊強行帶著他離去,才輕歎著回了瀾煙閣。

  上了樓,慕輕煙在燈下看書。

  琥珀猶豫著,不時抬頭瞧一眼慕輕煙。

  “琥珀,你有話就說,幹嘛欲言又止,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慕輕煙在她進門的時候就瞧見她那六神無主的樣子。

  “小姐,南宮大少爺瞧著不太好,門口守衛說他日日都來,這樣下去也是不成的。”琥珀聲音小小,小姐自退了婚以後,日子照常,並沒有什麽異樣,她越發看不懂了。

  慕輕煙丟下書本,立在窗口看向凝星湖,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雨。記不得這是第幾場雨了,細細密密,卻又濕潤醒腦,帶著春的歡喜迫不及待而來。

  “也病了好些日子了罷?如今春寒,並未大好,不如還是去莊上養養!”慕輕煙自言自語。

  “小姐是要出城嗎?這樣也好,眼不見為淨,也讓世人都知道,小姐也是無可奈何的!”琥珀看著慕輕煙越發消瘦的身形,說不出的心疼。

  “明日晨起去回了姑姑,下午就走。”慕輕煙又窩回椅榻,拾起看了一半的書,不再說話。

  琥珀出去,喊了珊瑚來伺候著,自己去和幾個丫鬟商量著都要帶些什麽,準備明日的行程。

  須臾間又擺了晚膳出來,慕輕煙任眾人怎麽哄隻說不吃了,下午喝了些酒還未餓,命眾人去吃飯,自己洗漱了上床睡下。

  已是幾夜未曾深睡,心底有失落亦有遺憾。或許當初就不該縱容了鄧敏,兩小無猜終究抵擋不住近水樓台。

  五更後拖著疲憊無力的身子起床,穿了練功服,提著烈焰鞭往無名榭上去了。到得天亮,周身內力行走兩周天,鞭法甩了兩三趟,總算是舒展開了無名的沉悶。

  帶著淺淺青草味道的春風襲過,頭腦清醒,心胸開闊,說不出的安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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