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祠堂鬧鬼一事,老夫人那邊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二老爺夏宗霖便請了個假替老母親請高僧去了,府裡得了這個消息的下人們一個個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姚嬤嬤借機又打聽了些消息等夏紫曦一覺睡醒了便跟她分享。
“姑娘,奴婢聽說了一些事情,覺得有必要讓姑娘您知道知道。”
夏紫曦靠在美人榻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她。
“說吧。”
“老奴聽那些下人們說起,當年大姑娘,也就是您的母親過世之前身體一向都是很好的,只是在過世前十來前突然就得了急病,她們都在傳啊,說是有可能被人下了黑手……”
夏紫曦的動作頓了頓,眼裡有了些冷意。
“若當真如此,那昨晚就該鬧得再厲害些。”
姚嬤嬤忙道:“姑娘,不要急啊。您不知道,老奴聽說今兒一早二老爺就出門請高僧了,說是府裡不乾淨,要來驅一驅,您昨晚那些……”
“放心吧,查不出什麽來的。更何況,嬤嬤,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若真是有的話,我娘又是被冤枉的,她還不早就來報復了?”
姚嬤嬤歎口氣,“姑娘說的也是,大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她這是嫁錯了人啊!”
夏紫曦不置可否。
當年的沈氏和夏宗盛的事情她不知情,不好說什麽,記憶裡夏宗盛對沈氏雖算不上有多少感情,明面上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或者是因為他的冷淡所以才令沈氏死了心也不一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古代三妻四妾極為正常,夏宗盛的後院當年也就只有柳氏這麽一個妾室,說起來也算不上有多過份。
真是奇怪,為什麽沈氏和他的關系就那麽一僵就僵了多年呢?
時近午時,二老爺終於回來,跟隨他而來的是一位年約三十左右的僧人。
夏紫曦聽姚嬤嬤說那僧人曾去祠堂那邊瞧過,也設壇念了一通經文,然後就被老夫人請去吃齋飯,聽說午後還要在內院裡各處瞧上一瞧。
聽到這個消息她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午飯後還小睡了一覺,直到姚嬤嬤將她喚醒。
“姑娘,高僧往海棠院來了,老夫人打發了丫環過來讓您候著。”
夏紫曦有些不情願地起身,由著姚嬤嬤和輕紗替她收拾好,聽到輕竹稟報這才出了屋子。
院子裡,老夫人並榮氏以及趙氏都在,二伯夏宗霖陪著他們,而她們目光所及之處,一名和尚正在院子中走來走去,似乎在觀察著什麽。
夏紫曦走到老夫人身邊,“祖母,這是……”
“你二伯請進家裡來的高僧,昨晚你和你母親不是被嚇著了嘛,祖母讓他來瞧瞧。”
“哦!”
夏宗霖瞧了她一眼,關切地問道:“曦兒,你沒事了吧?”
夏紫曦微微衝他一笑,道:“多謝二伯關心,我沒事。”
正說著話,柳氏由蔡嬤嬤扶著走了進來。
趙氏眼尖先一步瞧見,忙迎了過去,“喲,三弟妹啊,瞧你這臉色還很不好,怎麽不在屋裡好好休息?”
柳氏的視線落在了夏紫曦身上,見她面色紅潤心頭就是一梗。
“府裡出了這樣的事情,累得母親親自處理,我這個做兒媳的哪裡還有心情休息?”
說完話,她過去老夫人那裡便要見禮。
老夫人擺了擺手,“你還病著,就不必多禮了。”
“多謝母親。
” 柳氏說完,看著夏紫曦道:“曦兒到底是年輕,聽說昨晚也被嚇著了,但瞧著今日氣色倒是不錯。”
跟著夏紫曦出來的姚嬤嬤心頭一緊,就聽到夏紫曦笑著說道:“母親果然是病得嚴重,你沒瞧見嗎?我今日裡抹了粉呢!”
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老夫人一眼,道:“早上起來時我瞧著自己確實有些沒眼看,剛剛聽到祖母要過來,怕祖母瞧見了擔心我,所以……”
老夫人欣慰地一笑,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發髻,道:“真是好孩子!”
榮氏笑道:“母親,曦兒從前那也是乖巧的不得了的好孩子,您說是吧?”
老夫人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這話倒也不錯,我這所有的孫女裡面,就數你這個小丫頭最乖了!”
夏紫曦不好意思地低了頭,惹得老夫人笑了起來。
眾人正說著話,那和尚四處瞧完走了過來。
“慧能師父,怎麽樣?怎麽樣?”趙氏急不可待地問了一句。
夏宗霖忙道:“夫人不必心急,有母親在呢!”
趙氏面色微微一紅,住了嘴。
老夫人眉頭微皺橫了她一眼,這才看向那和尚。
那位名叫慧能的和尚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這才抬起頭來。
“施主,此一處院落並無異常。”
柳氏聽到此言微微有些遺憾。
昨晚所發生的事情她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府裡一點問題都沒有。
除非——
那是人為!
人為?
柳氏想到這裡,視線直接落在了夏紫曦的身上,想起昨晚的種種,她眉頭輕皺。
當真會是她嗎?
倒是老夫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笑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這小孫女剛逢貴人送回來,昨晚便受了驚嚇,老身就怕她這裡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師父若說無事,那我們就放心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慧能和尚話剛說完,視線便落在了夏紫曦的身上。
夏紫曦明顯看到他的瞳孔在看到自己時微微縮了縮。
她心頭不由得一緊。
莫非,這和尚能瞧出點什麽?
畢竟她可是穿越而來的。
“這位小施主是……”
榮氏看了夏紫曦一眼,道:“她是這院子的主人。”
柳氏見慧能和尚注意到了夏紫曦,忙緊跟著問道:“慧能師父,我這女兒昨晚也被嚇到了,你幫忙瞧瞧有沒有哪裡不妥。”
這話聽著似乎也沒有什麽毛病,尋常人聽了倒像是繼母關心繼子女。可在夏紫曦看來,柳氏這麽說定然是別有用心。
她掩在袖子裡的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緊盯著慧能的一舉一動。若是這神棍當真有些本事,她要不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