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格魯人喂飽了他的肚子,給他喝水,這很好。
今晚,可以撐過去,明天呢?
得想個辦法逃走,這樣下去,還是等死。
他想了許久,忽然又懊惱起來,剛才就應該讓盎格魯人割斷繩子,只顧著吃,一時間忘記了。然而,他很快又想起曼德勒的話,這個金礦所處的位置,是在險峻的深山之處,曼德勒說,沒人逃得出去,不知道是真是假。
糾結了一陣,他想起自己的指尖能冒出火苗的事情。
那火苗,雖然燒著手指相當的痛,但是,不會對手指灼傷,這讓韓東夏理解不了。
自己的這幅軀殼到底有什麽秘密,他不知道,唯一的線索,他現在的媽媽,暫且稱呼為媽媽的索菲亞是個女巫。
或許,他能使用巫術,那是軀體本能的反應,在他的意念之下產生的。
除了火苗,還能產生什麽?
他想不到。
能否用火苗燒斷捆著手腕的繩索,似乎有難度,火苗在手指燃燒,顯然不能燒在手腕上。
整整一個晚上,胡思亂想的他,想不出一個好辦法。
次日,菩薩保佑,是個陰天,看上去,還會下雨,一大早的,烏雲很厚。
好,老天賜福,千萬別出太陽。
只是,韓東夏今天覺得整個人都在發熱,高熱,不是說被雨淋了,就扛不住,那是因為腿上的傷口已經嚴重發炎,他驚恐的發現,有驅蟲從傷口中爬出來。
完了,我的這條腿。
不死也會變成殘廢。
上午十點的樣子,約翰來了,發現韓東夏的狀況,疑惑中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讓韓東夏無計可施,隻好說:“你要麽殺了我,要麽放了我,別磨磨唧唧的,趕緊做個決定。'
約翰哼哼哼的乾笑幾聲,拎著鞭子,根本不理韓東夏。
混蛋,白癡,狗日的......
不管韓東夏怎麽罵,約翰像是沒聽見,呵呵呵的笑著離開。
下午,韓東夏的被高熱燒的迷迷糊糊,瞳孔中的一切景物都像是燒著了一樣。
啪,一盆冷水潑來,韓東夏打了一個寒戰,很快清醒過來。
他的面前,站著的是約翰。
”想去見上帝,沒那麽容易的。“
韓東夏牙齒咬的咯咯響:”你,到底想怎麽樣?“
約翰示意身後的兩個士兵,替韓東夏解開繩子。
繩子一解開,韓東夏就癱在地上,被綁在旗杆上的時候,喉嚨上有個繩套,他只能腳尖著地才能讓繩套不會勒死脖子,,這麽長時間,他的兩條腿早就頂不住了。
噗,約翰向著自己的鞋面上吐了一口唾沫。
”舔乾淨,我就放了你。“
”混蛋.....我問候你全家!'
韓東夏在心裡詛咒了無數遍。
約翰見韓東夏沒法應,讓人送來了一盆東西,那是惡心的屎尿。
“是你自己喝,還是我逼著你喝?”
就是聞到那股臭味,韓東夏就差點吐了。
、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撲上去,去拔一個士兵的長劍,卻被士兵一個手肘動作,打在胸口,倒在地上。
疼,真的疼,韓東夏的心臟都差點被這一擊打得出現裂縫。
“灌!”
送屎尿來的人,是數名黑衣人,不知道是曠工,還是仆人,個個都挺壯的。
約翰一聲令下,四個人一擁而上,將韓東夏死死的摁在地上,
仰面朝天,剩下一個人,拿著一根撬棍,撬開了韓東夏的嘴巴。 奇恥大辱!
韓東夏只能絕望的望著那把盛著濃稠液體的長杓往自己的嘴巴而來。
殺了我吧!
韓東夏含糊不清的掙扎,嘴巴在撬棍的摩擦之下,出血了。
“住手!”
約翰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那是曼德勒!
下手之人停止了動作,望著約翰。
約翰很不高興,陰著臉:“繼續!”
“住手!”
曼德勒的音調提高了八度。
約翰轉過身:“曼德勒大人,請您不要阻止我,這東西實在太可惡了!”
“我不是讓你放掉他嗎,你這是幹什麽?”
“他,居然,敢打我,把我鼻子打出血了。”
“他打你,能說說怎麽回事?”
約翰氣衝衝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惡人先告狀,當然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韓東夏的身上,韓東夏想反駁,撬棍還在嘴巴裡。
曼德勒聽完,倒是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笑容:“原來是這麽回事,事情已經發生,我看就放了他吧,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他也不是故意的,你說是嗎大管家。”
約翰的臉色終於繃不住:“曼德勒,不要以為你是貝爾塔斯大陸第一掘金師,領主喜歡你,你就可以胡來,請記住你的身份,而我,是公爵,公爵!”
曼德勒冷笑:“不管是什麽爵位,總之,這人,你必須放,否則,我找領主大人去,說你濫殺無辜,你說吧,領主是信我,還是信你呢?”
領主是誰,韓東夏已經猜到了。
約翰和曼德勒的眼睛足足鬥了十幾秒,約翰敗下陣來,說道:”好吧, 曼德勒大人,我可以放人,但是,我有權利對你的行為向領主大人稟報,你等著吧。“
說完,他帶著人,悻悻而去。
”謝謝,謝謝曼德勒大人。“
韓東夏是衷心的感謝,沒他,他肯定會死的很慘。
怎麽表達感謝之情,韓東夏覺得說今後用的著我的地方,我會如何雲雲,他需要用動作表達,鞠躬吧,不習慣,這輩子都沒鞠躬過,索性,用作揖和抱拳結合的禮節表示謝意,眼睛則相當真誠的對著對方那雙妖光閃閃的妖瞳。
是的,韓東夏發現,曼德勒的眼睛中,總是很明顯的透露出殘忍和邪惡的味道。
現在,這種奇異的驚懼感大大減少。
曼德勒再次打量韓東夏:“你剛才做的是什麽動作,很奇怪的。“
”哦,是我表示對您的尊敬與感謝。“
”你的感謝方式很有趣,好吧,我不需要你的感謝,以後不要隨便去招惹約翰,我這次能幫你,下次未必能,走吧,我帶你去見醫生。”
“等會,曼德勒大人,你為什麽要救我?”
曼德勒仰頭望著東邊的天空:“我不是救你,我怎麽可能救你,我這是在救贖。”
韓東夏愈發的不解,忽然問:“是不是因為索菲亞,你才幫我?”
曼德勒扭扭脖子,皺著3眉頭:“對自己母親不尊重,就是對你自己不尊重,我不希望在你的言語中聽到索菲亞的名字,你應該叫.....”
韓東夏接過話頭:“媽媽,或者母親,對不對?”
“很好,跟我去見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