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和你什麽關系?”顧建武坐在辦公桌前，自己審問著傷得不輕的老頭。
　　“那要看你怎麽看了。我和他當了十多年的朋友，但在剛剛，我殺了他。”老頭癱倒在椅子上，眼皮耷拉著，也不知是睜著還是閉著。
　　“你是來尋仇的?”
　　“對。”
　　“為你的兒子?”
　　“還有孫子。呵呵，可惜啊，我打得過烏鴉，但連個小屁孩兒都乾不過。差不多完了，你們還打算問什麽嗎?”
　　顧建武低下頭，歎口氣，複又說道:“是這樣，烏鴉並沒有殺你的兒子。他是自殺，或者說，你的兒子當時的精神狀況很差，所以……你的復仇其實找錯了方向。”
　　顧建武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當然了，這只是看上去。事實上，要不是因為對面坐著的這位已經時日無多而且看著很可憐很可憐，他恐怕會閉著眼把眼前這老家夥撕碎然後蘸蒜泥吃了。
　　這不是什麽誇張，他真會這麽乾的。
　　“我知道，可問題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這一群人依然活得好好的，沒人繼續往下查，連輿論和媒體也都把罪過全都扣在了我那精神有問題的兒子身上。所以你告訴我，我是拿普通人出氣，還是拿你們出氣?嗯?閻王?”
　　“老頭，挑釁這招無效。換點實際的吧。”在這老頭旁邊，顧寒裳冷著臉，一副想掐死眼前人的表情。
　　她可不像她爹，那麽溫和。要讓顧寒裳坐在那張辦公桌後面，她第一道命令就是找人把這老家夥治好，然後繼續折磨。
　　“好，那我問你，你的兒子一直都有精神病史嗎?”顧建武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卻沒有多說什麽。
　　“沒有。他一直好的很，但自從離開美國回到中國，他就沒再和我有過什麽聯絡。”
　　“所以結婚生子這些事情也沒有?”
　　“沒有，這些事情他都是自己辦的。只有他媳婦去世了之後，我才也搬了回來。不過，他的精神狀態一直都挺好的。沒什麽你們所謂的發瘋的情況。”
　　顧建武看了眼顧寒裳。父女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點無奈。
　　這一家子。爺爺殺了烏鴉，兒子炸了一個商場，孫子準備復仇還把自己搭了進去順帶給許平安挖了個坑。
　　而且更重要的是，一家人，都放不出什麽屁。最開始的疑惑依舊沒解釋清楚。
　　“好，那我換個問題吧。”顧建武站起身，“我問你，德古拉是怎麽回事?”
　　“德古拉?哦，他啊……我記得烏鴉跟我說，他自殺死在牢裡了是吧。”
　　“別打岔！快說！”顧寒裳臉色更冷了。她微微欠身，這不是什麽表示尊敬的動作，而是一個準備打人的前奏。
　　“呵……那個孩子是我兒子領養的，我一共沒見過幾面。我記得，是個好孩子。長得不錯，也有禮貌，挺招人喜歡的。就是話不多，沉默寡言。”
　　“你說什麽?”顧寒裳當即驚了，“沉默寡言?”
　　“對啊，怎麽了妮子?有什麽意見嗎?”老頭繼續招欠。
　　顧寒裳睜大眼，再次和他爹對視一眼。下一秒，她直接奔出了房門，向遠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