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本健人抱頭鼠竄,這些問題一個沒答好,搞不好就是把放送學院和千原凜人一起得罪了,根本不敢答。
第一個問題,這是放送學院和千原凜人的私人恩怨,不關他的事,他不想發表任何看法;
第二個問題,說《半澤直樹》等劇不該得獎,那得罪千原凜人,而說應該得獎,那得罪放送學院,純屬沒事找事;
第三個問題更厲害了,他說“自己不該拿獎”顯得太慫,說“自己該拿獎”又沒那個膽子——外行看(rè)鬧,內行看門道,他是內行,明白《奧姬》是一部什麽樣的電視劇,這不僅是今年風頭最勁的國民(rè)劇,更是當前的行業標杆,是注定要成為經典的作品。
他真怕別人把他的劇和《奧姬》放在一起對比,那簡直是自取其辱。
他連外出都放棄了,轉(shēn)就想逃回電視台,但記者卻聚成一團不肯放他走,非要搞事的心態一覽無遺——記者們想要大新聞,非(bi)著他說兩句,總之要讓他們有東西可寫,還得能吸引讀者眼球,不然不是白在這裡埋伏了這麽久。
森本健人一時(shēn)陷人(rou)地獄,褲子都要被擠掉了,好在他有三分急智,也多少有點應對記者圍攻的經驗,馬上反客為主,大聲叫道:“諸位為什麽要問我這些問題?”
馬上有記者答道:“放送學院的池田委員很欣賞您的作品,認為您的作品不輸給《奧姬》,同樣展現了一個時代的風采,有望大賞。”
“沒錯,森本桑對此怎麽看?”
“對,您認可池田委員的話嗎?您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嗎?”
這特麽的,森本健人鼻子一瞬間都給氣歪了,放送學院這是抽了什麽筋?找替死鬼嗎?轉移視線?但他也不能當著這麽多記者的面說一句“我們的作品其實比不上《奧姬》,那是大投資拍出來的真正心血之作,簡直不像這個時代的作品,我們沒法比,沒法比”。
他更不敢吭聲了,拚命往電視台裡擠,但記者非要他說點什麽,擠成個球死活不肯放他走,就連的保安趕過來了,一時都無法將他從這人(rou)球中拔出來。
“森本桑,回答一下!”
“森本桑,您是不是和放送學院有默契?今年的大賞是不是要花落?”
“您認為學院賞一直以來評選公正嗎?您是不是認為不公正?您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吧?”
記者們扯著嗓子亂叫,誰都想弄到一點消息,場面一時極度混亂,甚至還引來了不少路人圍觀——什麽大明星被圍成了這樣?
而森本健人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千原老師回東京了”,接著場面一靜,記者轟的一聲就跑了,隻留下森本健人站在風中凌亂。
森本健人愣了一會兒,趕緊也轉頭往電視台裡跑去——無風不起浪,不是台裡背後做什麽工作了吧?
要是往年,能拿學院大賞當然風光無比,短壽三年也能商量,但今年還是算了吧,誰想拿那個大賞,搞不好羊(rou)沒吃到反而惹到一(shēn)(sāo)——大賞得主是鐵定要被劇評人、觀眾拿來和《奧姬》做全面對比的,而現在的電視劇和《奧姬》比起來如同有代差,雖然沒大到算盤和電腦之間那麽誇張,至少也是電風扇和空調之間的差距了!
所以,今年拿大賞,很難說是好是壞了,上頭有行動得趕緊製止一下。
…………
最近一周,外界圍著《奧姬》會不會參選學院賞的事吵得(rè)鬧,村上伊織更是天天被記者追得像狗一樣狼狽,苦不堪言,但千原凜人倒沒什麽感覺,甚至覺得是好事——多好的炒作啊,花錢都買不來的全面曝光度,怎麽也能提升1%的收視率吧?
這可是40%後提升1%,千金不換!
但他也不能總在的影視基地主持拍攝,總有事要回關東聯合電視台,而他現在是記者的重點關注對像,剛從影視基地出發就被記者發現了,等到了關東聯合電視台門口便給記者們立馬堵住。
“千原老師,千原老師,接受一下采訪吧!”
記者們像是喪屍襲擊一樣拍打著車窗,非要讓他下來不可,看起來足足有六七十號人,遠處還不斷有新的記者在趕來,再過會兒湊到一兩百也不稀奇,而千原凜人毫不在意,原本想一走了之,但考慮了一下村上伊織的慘樣兒,覺得有必要給她減減壓,拿出來個定論來——村上伊織絕對是隻很的好白骨精,特別職業,工作起來任勞任怨,從不在乎個人感受,但現在都忍不住天天打電話向他抱怨了,畢竟誰早上一出門就被一大群人圍起來問都不舒服。
當然,也順便保持一下炒作的(rè)度,免得一直沒消息,涼得太快。
他等車擠進了電視台大門,然後就施施然下了車,在保安們的保護下舉手道:“好了,不要吵了,都安靜。”
他長期發號施令慣了,行動言語中自然有威勢,而記者們本來就是來聽他說話的,瞬間場面就靜了一下來。千原凜人應對這麽一大坨人很有經驗,人越多,紀律越重要,馬上又道:“我點名,被點到的人隻準問一個問題,要是吵鬧咱們就結束這次對話。”
記者們沒意見,現在他們只求千原凜人願意說話,只要他願意說話,哪怕說的不合心意也可以回頭再斷章取義二次加工嘛,反正他只要肯說就行——別說千原凜人只要求他們安靜了,哪怕全體席地而坐甚至趴下都行,畢竟讀者們都關心《奧姬》這劇會不會得獎,如果他們能滿足讀者的好奇心,升職加薪自然指(ri)可待。
千原凜人看眾人都老實了,隨手點了一名記者:“這位先生,對,就是你,你可以問了。”
這記者愣了愣,馬上興奮的問出了所有人迫切想知道的事:“千原老師,您是否真的拒絕參加本年度學院賞了?”
“是。”千原凜人根本沒當回事,他放棄摟著滑滑女友享受家庭生活,忍著佐富子折騰生事,辛辛苦苦,絞盡腦汁,盡了最大能力拍劇養望,不就是為了敢大聲說話嗎?
更何況,放送學院去年敢惡心他,那風水輪流轉,他也不介意抓住機會惡心一下放送學院。
他直接就承認了,接著又一指:“下一個,這位女士,你可以問了。”
他答的輕描淡寫,但記者們馬上(sāo)動起來,真的是大新聞啊,自從十多年前四大互毆結束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公開反對學院賞,但他們也就只是(sāo)動了一下,沒有幾十個人一起激動的亂叫喚——這家夥連放送學院都敢公開懟,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咱們這些人一起叫,他肯定甩手就走,不用指望他不敢得罪媒體。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被他點到名的女記者(shēn)上,而那名女記者很年輕,估計剛入行不久,沒想到這種好事落到自己(shēn)上,定了定神才興奮問道:“千原老師,村上小姐是不是您的女朋友?你們會結婚嗎?”
千原凜人的家裡住著一個疑似女友的年輕女子,但那個看起來也有點像雇來的家政婦,同時他還有不少緋聞對象,像是村上伊織、和泉悠子、阪泉泉水等多名優秀女(xing)都在名單之中,這些記者大多都知道,但這名女記者是《新時代》女(xing)副刊的記者,很欣賞村上伊織這名超級成功的職業女(xing),對她的感(qing)生活很好奇——村上伊織的緋聞對象只有千原凜人這一根黃瓜,很多人都肯定他們之間有一腿的。
而在場的所有記者都震驚了,你這貨是不是二啊,現在是問這種事的時候嗎?你怎麽拿到采訪權的,現在問八卦?
難怪曰本記者風評不好,全都是被你這種人敗壞了風氣!
千原凜人也被問的有點懵了,但答應記者可以提問了,又沒事先限定范圍,他也說不了什麽,只能道:“不是,村上小姐是我在工作上重要的夥伴,我們不是交往關系,更不會結婚。還有,每個人隻準問一個問題,下一位注意……這位先生,該你了。”
那女記者瞬間就被不少記者大前輩拔拉到後面去了,大多數人目前對千原凜人搞沒搞過村上伊織不關心,而被點到名的那位就靠譜多了,馬上問道:“您是因為過去沒給您大賞才拒絕再次參加學院賞嗎?”
這問題沒安多少好心,聽起來千原凜人為人心()巨狹窄,很輸不起,但千原凜人看了那名記者一眼,也沒在意,笑道:“我只是不喜歡學院賞罷了。”
“不喜歡?”
“是的。”學院賞不肯給千原凜人獎,無視他的成績,令他很不爽,感覺受到了輕視,但人家辦的獎人家說了算,不肯公平競技他也沒辦法,所以就發誓不參加了。
不參加,這該是他的自由,他覺得沒什麽問題,有話也敢說,直接道:“我不喜歡學院賞,觀念陳舊,思想頑固,官僚作風太濃,所以我們就不湊那個(rè)鬧了,免得再發生一些不好的事——這獎評選缺乏公正(xing),《奧姬》這部劇是我們劇組所有人一年的心血結晶,我不想讓它有任何汙點。”
“缺乏公正(xing)?您認為參加學院賞對電視劇來說是汙點?”
記者嘩然,知道會有猛料,但沒想到料這麽猛啊,這都不能說是對放送學院的不滿了,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攻擊,在挖放送學院的根。
記者們也不等千原凜人再點名了,其中一個馬上舉手問道:“您知道這麽說的後果嗎?您以後不想得獎了嗎?”
千原凜人用看腦癱兒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都不參加了,你說我還想不想得獎?再說曰本放送界又不是只有學院賞,如果我們可以得到繁星賞的題名,我們會參加。”
這名腦癱記者瞬間也被劃拉到一邊去了,而不少記者眼睛一亮,感覺這事不簡單啊,莫非是老獎項和新獎項之間的明爭暗鬥?
繁星賞委員會搞定了千原凜人這刺頭,然後指使他攻擊放送學院?放送學院長期傾向於四大,這其實是關東聯合在表達不滿?
有可能啊,這兩年關東聯合的影響力大了許多,好像有向四大叫板的本錢了!
這麽想想新聞就有深度多了,甚至有些超出了家庭娛樂版的范疇,其中一名記者馬上舉手問道:“千原老師,那您對繁星賞怎麽看?”
“我很欣賞這個獎項,他的評選要求中,觀眾投票佔比重很大,而我們製作電視劇,本來就該以觀眾為中心——我們需要考慮藝術(xing),但更應該考慮觀眾的感受,在這個行業中,觀眾才是一切的根本。”
“千原老師,千原老師……”
千原凜人就在關東聯合電視台大門口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記者們輪流舉手提問,他則坦然直言,說說自己的想法,罵兩句放送學院,誇兩句繁星賞,搞得十分(rè)鬧,引起了無數人圍觀,轉眼就成了三四百人的集會。
等村上伊織趕到時,正好聽到千原凜人在挑學院賞的毛病,神色淡淡的評價學院賞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差點當場腿軟跪下了——求你了,千原,你這大嘴巴別說了,你這是想把放送學院得罪到死啊,老娘擦不了你這麽大的(pi)股!
她果斷製止了“新聞發布會”的繼續進行,指揮著手下就把千原凜人這大嘴巴架進去了,而記者們也沒什麽意見,個個超級滿意——越來越精彩了,從刺頭和獎項之間的私人恩怨,好像要發展成新老獎項以及大電視台之間的對抗了。
這幫記者瞬間就一哄而散,回去編稿子了……就是編,曰本記者從來不搞客觀中立那一(tào),特別喜歡夾私貨。
…………
曰本報紙一般分早晚兩份, 也就是早晚各發行一次,而千原凜人當天的公開發言直接就上了六點鍾的晚報了,差點直接把北田修氣出了腦溢血——瘋了,你小子竟然敢當眾說這樣的話,你不來參加就算了,還敢當眾指責我們?
你還有半點把放送學院放在眼裡嗎?
他當場把報紙撕了個稀爛,看一份撕一份,發泄了好大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然後愣了好大一會兒後,最後隻余下了深深的無力感——拿這小子沒什麽好辦法,關東聯合護他護得很死!
以前放送學院也沒把千原凜人放在眼裡,一般像千原凜人這種(qing)況,拍一兩部好作品後,大多都該化成流星了,真沒想到他短短三年時間竟然就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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