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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開了不久，就回到了家。

　陳伶作出了噓聲的動作，讓蘇陽小心一點，別吵醒她的媽媽。

　她輕輕的拿出鑰匙開著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陳母就睡在沙發上，聽到屋裡有動靜，她忽的一下坐了起來。

　“媽，你，你還沒睡呀?”

　“噢，我剛剛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對了，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我，反正我在外面也沒什麽事，所以就回來了。那個，蘇陽他今晚，想借宿，行嗎?”

　這不像正常的母女對話，聽起來倒更像是路人。

　看來，以前類似的事情，陳伶應該沒少乾。

　蘇陽看著沙發上的母親，想著怎麽才能說服她讓自己留下來。

　“好吧，讓他住客房。還有，沒結婚之前，你們別給做什麽丟人的事情。”

　陳媽很快就恢復了原樣，起身往自己的臥室的走去了。

　她一走，陳伶便著蘇陽，坐到了沙發上。

　“我跟你說，我媽今天也不知道了，好像是開了眼了。以前她可從沒等過我，還有，任何一個男的想來我們家借宿，她都沒同意過。”

　“那原來保護你的那幾個的人，他們住在那兒?”

　“你以為他們和你一樣啊?他們根本就不承認，就是戳穿了，他們也死不認帳。”

　好吧，蘇陽低下了頭。

　其實這也沒什麽不能認的。只能自己胸懷坦蕩，又怎麽會怕這些流言蜚語呢?

　而且陳媽，似乎也不像陳伶說的那麽不關心她。

　蘇陽有種直覺:今晚他之所以能留下來，一定是沾了陳伶提早回來的光……

　洗漱完畢之後，蘇陽躲到了客房的床上。

　人在沒什麽事的時候，就會回想起自己心中不確定的事情。

　比如，在咖啡館的一幕，就讓蘇陽有些納悶。

　那種窺探的感覺無比真實，他卻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

　困意漸漸襲來，蘇陽沉沉的睡了過去。

　很久都沒做過夢的他，竟然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個小院，幾間不大的房子，一個三代同堂的四口之家。

　老人是蘇陽的爺爺，男人是蘇陽的爸爸，女人是蘇陽的媽媽。還有一個小男孩，是蘇陽。

　這就是他看到的情形！

　只不過，他所能看到的更加詭異。

　因為他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存在，能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卻無法從這種體驗中脫離出來，只能跟隨著夢境繼續向前。

　那是他四歲或者五歲時的樣子。

　每天，都是在爺爺的帶領下玩耍著。

　在他們家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座幼兒院。

　但他總是不肯上學，因為有爺爺的庇護，所以父母也就任由他了。

　這些和蘇陽的記憶，一點兒都不匹配。

　因為他記得，自己是去過幼兒院的，反倒是上小學的時候，比人們晚了一年。

　可這是在做夢，他又能和一個夢，計較什麽呢?

　父母的關系也很奇怪，他們好像有什麽在瞞著他似得，這點甚至他的爺爺，都看出來了。

　每當他們獨處的時候，爺爺就會把自己給帶出來。

　看著爺爺哀聲歎氣的樣子，蘇陽有一種直覺:夢境裡的父母，一定是在瞞著什麽。

　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夢境一下子就把他帶到了一個門外。

　門內是父母的房間，他們正在裡面劇烈的爭吵著。

　“你有想過孩子嗎?你有想過我嗎?你知不知道你那麽做，會讓我的孩子很受傷?”

　“那又怎麽樣，我是為了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就不能不無理取鬧嗎?”

　“我無理取鬧?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

　“我什麽樣子?我少給你錢了嗎?你現在花的用的，那點兒不是我給你的?”

　正常的夫妻都會吵架，但是蘇陽的父母不正常。

　他記得他們一直都很恩愛，互相之間從來沒有紅過臉。

　可是為什麽在夢境裡，他們會像普通的夫妻一樣爭吵呢?

　看著在門外瑟瑟發抖的自己，蘇陽有些不確定了。

　這個夢境是想告訴他什麽，是想讓他覺得:只有普通的夫妻，都會以更長久嗎?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門被拉開了，他的母親氣呼呼的走了出來。

　她看了看蘇陽，憤怒的朝門外走去了。

　他的父親也跟了出來，看了他幾秒之後，向外追去。

　蘇陽沒心思再看下去了。

　因為剛剛他母親在看他的時候，那眼神根本沒有一絲感情。

　一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嗎?所以這終究只是個夢，她也是只是夢裡的工具。

　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親！

　在不斷的自我告誡和警惕中，蘇陽翻了身，繼續著他的夢境……

　這時，他來到自己的初中時代，父母已經不在身邊了。

　蘇陽的記憶中，這個時候，父母的確會經常去外地出差。有時一走半個月，也很正常。

　那個時候，他雖然很調皮，但是學習成績很好。

　所以就算偶爾被老師們責罵，也能很快的搪塞過去。

　但是在夢中，他成了差生。除了領著班上的一些同學搗亂之外，他似乎沒了別的本事。

　“蘇陽，站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課堂上，他又被叫了起來。

　那是一個對他很好的老師，正指著黑板的一道題讓他回答。

　題很簡單，可是夢裡的蘇陽卻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老師生氣了，對他大聲的咆哮著。

　夢中的蘇陽有些害怕，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講台上的老師。

　真是， 這有什麽害怕的?不就是一個夢嗎?

　在記憶中，這初中時代的蘇陽，老師們並沒有責打過他。

　相反，倒是那個時代周楊，更容易被老師修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高中時代，才調了一個個。

　當他這樣的時候，夢境又變了……

　他一下子出現在了高中時代，身邊的同學也換成了周楊。

　蘇陽的心裡，一下子就識得警惕了起來。

　怎麽回事，難道是有人在控制著自己的夢境嗎?

　不然的話，自己怎麽會在夢境之中，隨意的切換呢?

　隨著他的胡思亂想，身旁的周楊對著他笑了。

　他的笑容裡，透著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