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雨飄落,順著縫隙鑽進地下。
這一刀斬下,差點把張虎嚇得尿褲子。
這一刀斬下,代王還在寫字,他寫得很慢很用心,他想把‘平安符’三個字寫好,想把這個生意做大做強,光靠鬼畫符是不行的。
聽到動靜後停筆看了眼,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心疼,隨後向胡一凡喊話:“那個誰?胡一刀,破壞公物要賠償的,從你月錢裡扣!那邊有擂台,去那裡。”
聽到要扣工錢,胡一凡的表情明顯變了,看向張虎的表情更加冷了。
唰!
他一步踏出,便到了張虎跟前,左手一探便抓住張虎右手腕道:“走,擂台上說事!”
張虎的脈門被捏住了,掙脫不了,他驚慌道:“你要幹啥子?快放開我!喂,兄弟夥些,快來救我啊,救我啊!”
嘭嘭嘭!
啊啊啊!
胡一凡一拳一拳捶下去,張虎一聲一聲叫出來,配合默契。
“可以了。”
不知道何時,代王來到擂台上,胡一凡收起沙包大的拳頭立在一邊。
代王拿著剛做好的平安符,蹲下去對張虎說:“我說小老虎,這裡有個平安符,可驅邪避災,售價十萬兩,你要不要?”
看張虎樣子不像很有錢的樣子,代王都不敢朝高了喊。
躺著的張虎被揍的鼻青臉腫,鼻血橫流,樣子雖慘,可都是些皮外傷。
他慘兮兮道:“大王,您放過我吧,小人錯了!”
還伸出手,想拉代王衣袖。
“把你的手拿開,碰髒了本寨主的衣服你賠不起。”代王很嫌棄,都什麽人啊,抓不住重點,“你倒是痛快點把銀子拿出來撒,買了平安符,你就平安了。”
張虎更加淒慘:“大王,小人沒錢!”
他的服飾雖然看著很華麗很高貴,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高仿,代王也看出來了,所以沒敢喊高價。
可十萬兩真的是良心價,賣平安符至今,只有賣給王二麻子的那個收了個友情價,而王二麻子可是情報頭子,高層,兩者能一樣?
代王不耐煩道:“你有多少?靈石妖核都算上哈。”
張虎哭慘:“打完,小人存的銀子都不到五百兩,更別說靈石和妖核,您就是把我賣了也值不了十萬兩啊!”
代王起身,冷冷道:“浪費時間!小胡,給我打,注意別打殘,但一定要打痛!打完扔地牢,明早帶他去采石場乾活。”
嘭嘭!
咚咚!
吃瓜群眾吸著冷氣,嘴角隨著胡一凡拳頭的落下而一抽一抽的抖動,拳頭和抖動保持了相當高的同步頻率。
計劃趕不上變化收好平安符,代王對這群吃瓜群眾道:“沒事了,大家都散了。”
清風寨其他人也跟著喊‘散了’的時候,代王余光又撇到一個人,招呼楊帆拿出超級留影石查看。
哦謔,這個隱藏得極深的人還是露出了少許馬腳。
代王先就在想,這群人裡怎麽可能只有一個張虎?
肯定還有一兩個花無意的馬仔存在,這一撇之下,這人暴露。
代王看向苗一笑:“該你表現了。去把這個人抓回來。”畫面裡的人是個其貌不揚的青年,穿著藍色長袍,一副書生打扮。
唰!
一陣風吹過,苗一笑已經走遠。
這是天劍宗的輕身功法,玄境之下不能飛行的武者所必修的功法,此功法主打速度快,靈巧。
走遠的吃瓜人群內爆出猛烈的驚叫:“幹什麽你!放開我!同學們,救命啊!”
藍袍書生在吃瓜群眾震驚的眼神中被抓了回來,表情鎮定,鎮定中略帶驚慌,整理整理衣領,他從地上爬起來。
起身後,心不慌氣不喘:“敢問大王,學生有何冒犯?為何抓學生?”
後邊,吃瓜群眾又跑回來看熱鬧,對清風寨這次抓人疑問連連。
代王嗤笑:“為何?看你裝扮是學生吧,青山學院的?”
藍袍書生依舊不慌:“是的,學生是青山學院三年級生。”
跟我玩文縐縐是吧,放馬過來便是,代王心有不屑:“你來此作甚?”
藍袍書生:“哦,昨夜學生聽別人說貴寨誣陷縹緲宗,學生就跟著過來瞧個究竟。怎麽,這也不行?”
代王懶懶道:“當然行啊,那我再問你,你在哪裡聽說的?又是何人所說的?”
藍袍書生略微遲疑:“這個···學生是在···是在茶館聽說人說的,那人說完就走了,學生不認識。”
聽到這裡,代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還是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踏踏踏!
這個時候,小魚、李明、榆木又帶了一批人趕來了。
苗一笑一見到小魚全身就抖出個激靈,開啟花式諂媚:“是右尊妹妹來啦!歡迎歡迎!這點小事還勞煩右尊妹妹親自駕臨,實在慚愧!”
小魚淡淡道:“是小苗啊,你好。”
她知道兩人被放出來的事情,還知道他們是高層,地位與她一樣高,可職位上就天差地別。
苗一笑和胡一凡被代王封為四大天王之劍王與刀王,地位是高層,職位上是寨主保鏢,說通俗點就是打手,地位很低的。
對小魚的不理不睬,苗一笑不嫌尷尬,繼續笑臉相迎,因為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視線轉換到擂台那邊,胡一凡突然感覺空氣冷了幾分,朝冷源望去,他控制不住自己,全身也抖了激靈。
這抖個激靈不要緊,可張虎就慘了。
這一拳因為抖激靈沒控制住力道,直直打在鼻梁上,鼻梁骨應聲而斷,慘叫聲太過滲人。
發現人頭都忘他這邊看過來,胡一凡靈機一動,一個掌刀把張虎打暈,提起他飛奔而來。
嘭!
扔死狗一般把張虎扔地上,胡一凡擦擦手對小魚道:“見過右尊妹妹,右尊妹妹越來越漂亮啦!”
小魚無聊道:“行啦,別拍馬屁了,一邊呆著去。”
胡一凡連忙道:“是,謹遵右尊妹妹吩咐。”
小魚不想理他,對代王撒嬌道:“少爺,這兩個胖子明明弱得很,你放他們出來幹啥子?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找不到人揍了。”
苗一笑冷汗淋漓,胡一凡半身麻木,其他人則是無奈。
在清風寨,除了代王和安心顏,小魚排第三,誰敢有不同意見?
這是小魚第一次在吃瓜群眾前表現出強勢的一面,茶余飯後的閑談故事有了。
就算猜不出其中因果,也能想啊。
所謂開局一張圖,故事全靠編,大意就是如此。
清風寨能豐富百姓們業余生活,也該感到榮幸。
這邊,代王不答反問:“今天初幾?”
小魚小腦袋一偏,食指點在肉嘟嘟的臉上:“初八啊,少爺有什麽事嗎?”
她的職位太多,還見著寨主助理和秘術,如果代王有事,她應該知道才對,不知道就證明她失職。
她略帶不開心問:“少爺,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得代王心疼:“沒啊,少爺我問時間是對這個自稱青山學院三年級學生有疑問。”
小魚一副疑惑臉,幫藍袍書生問道:“有什麽疑問啊?”
她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大家都在吃瓜,這場戲究竟要怎麽演下去,要演到什麽程度?
代王摸摸她的腦袋瓜子,說:“天隱大陸,幾乎所有學院的作息時間,都是一致的,只有少數學院因為其他關系有些微調,但大體都是一樣的,青山學院也是如此。”
“大家都知道,學院是逢十休一,也就是一個月隻休息三天。今天初八,這位同學不在學院裡學習,卻大清早跑我清風寨來湊熱鬧,不覺得很奇怪?”
“而且,青山學院是封閉式的,除非是休息日,否則學生是出不了學院大門的,不知這位同學是何原因出的大門?”
藍袍書生微微一愣,驚慌失措一閃而逝:“學生昨日有事請假,故此出得學院大門,不信可以去學院查。”
代王突然快速問道:“你家在哪?有幾口人?又因何事請假?”
藍袍書生好笑道:“這位大王,這是學生的私事,不便透露。”
“私事?”
代王漸漸失去耐性:“你的私事關系到本寨名譽,所以···你就別自找沒趣了,趕緊交代了事。”
秀才遇到賊,有理無處說。
藍袍書生還沒開腔,小魚卻懵懂道:“少爺,你今天吃火藥啦,大早上這麽暴躁。”
“你少爺我最討厭大清早被人堵門······”
隨後,代王給她解釋了原因,講解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小魚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點頭:“哦,這樣子的啊,懂了。”
聽完整個事件後,小魚的職業屬性狂飆:“喂,穿藍袍的書生,你怎麽那麽壞啊。一個好好好的學生不做,偏跑出來作怪?你的良心就被那小小的金錢腐蝕了嗎?你的品德呢?”
小魚又對吃瓜群眾道:“諸位,這位書生說他昨天在茶館喝茶聽人說的,然而他卻說有事請假。一般學生請假,不是家裡有事就是自己病了,看這位同學面色紅潤,嘴角帶笑的模樣又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很令人懷疑你請假的目的。”
“眾所周知,青山鎮的茶館都很高檔,消費不低,看你穿著你是消費不起的,那麽問題來了,你去茶館做了什麽?你有什麽事要去茶館談?是不是幕後操縱之人把你約到茶館的?”
“你現在可以不說話,但我們會調查清楚,不過醜話要說在前頭哦。我們清風寨的規矩是坦白從寬,爭取寬大對待,否則本寨講保留追究的權利!”
進入到戰唬局局長角色,小魚又變得凶萌凶萌的,很是可愛。
威脅的話讓美少女來說,這樣的反差萌確實有力,把吃瓜群眾全部萌住凶翻在地。
小魚歪著腦袋道:“少爺,采石場缺人,多一個張虎不夠用,還要多招些人才忙得過來。”
代王心領神會,感歎道:“是啊,想我清風寨改頭換面,做的全是有利於百姓的事情,鋪橋修路、趕走山賊、抵禦妖獸,本寨一直在第一線戰鬥。”
聽到這裡,吃瓜群眾們表示有話說,把你那鋪路修橋去掉好不好,有本事修就不要收過路費撒!
單人一年一兩銀子過路費,車隊另算,十六歲以下兒童與婦女減半,也不算貴。
平平坦坦的青石馬路,沒有了驕陽下的沙塵,也沒了大雨中的泥濘,收點過路費不過分。
要知道這可是武者的世界,隨時隨地都要面臨損毀而修補,這也算是做善事了。
代王接著道:“諸位,本寨自上古便已存在,抵抗妖獸超過十萬年,有起伏很正常。但是,本寨畢竟是上古大寨,底蘊雄厚,還不至於消失於時間長河。”
“給為,本寨明天招人,計劃招五百人,有興趣的明天來應聘,待遇絕不會虧待大家,都是按照上古大寨給的待遇,比之十大宗門不遑多讓!”
“本寨新生後,隻殺壞人,不做壞事!清風山原本十二路山賊,如今都被本寨打敗,還有欺世盜名的蓮花商會會長也被本寨主所斬殺······”
代王吹牛打廣告外加宣傳的時候,有人慌了。
上古大寨、抵抗妖獸十萬年、底蘊雄厚、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天降仙宮、斬殺李蓮花等等字眼注入書生耳中,他開始懷疑花無意能不能把他保下來。
藍袍書生叫趙龍,確實是青山學院的學子,可他還有另一個身份,與張虎一樣,都是花無意的馬仔,只不過他比張虎更有文化,錢拿得更多而已。
不知道何時,張虎醒了過來,他聽到了很多,生怕書生把他供出來,他裝不下去了。
“大王,我要檢舉!”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張虎突然開口,指著藍袍書生道,“他叫趙龍,他受縹緲宗花無意指派來搞破壞!他給了我二十兩銀子把我騙來此地給貴寨搗亂!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受害人!”
哦謔,窩裡反了。
不過,張虎真的不是馬仔而是被趙龍欺騙嗎?
這情況已經到了死貧道不死道友的地步,沒見其他吃瓜群眾都開始拿留影石紀錄了嗎?
趙龍聞言,害怕得很,做最後的掙扎:“你誰啊?我認識你嗎?你別血口噴人!大王千萬別聽他的, 他就是個小人。”
代王笑呵呵道:“小人是吧?”
趙龍肯定道:“是的,他就是。”
“呵呵。”代王詭異一笑,手一揚,“小苗小胡,把這個兩個廢物打入地牢,交給右尊處置!”
代王又對小魚說:“看,這樣你又有出氣筒,快去吧出出去降降壓吧。”
小魚瞬間興高采烈:“真噠?”
得到眼神肯定她跳起來抱住手臂搖晃:“少爺真好!”
感受到手臂上的柔軟,才發現小丫頭真的長大了,亭亭玉立。
急忙阻止她的動作說:“少爺我還有事情要去辦,就不陪你玩了,中午讓長樂姐給我炒一份麻婆豆腐哈。”
小魚掏出小本本記下來,少爺的事就是大事,必須認真對待。
代王是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尤其是大清早,所以他回去了。
他是寨主,不會事事親力親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說修煉、抽獎、睡個回籠覺什麽的。
踏踏踏!
追風馬馱著代王慢悠悠上山,毛毛細雨飄在臉上,冰涼涼的。
秋寒知冷暖,細雨洗塵煩。
代王想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