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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山上明月夜》【五】 禦物
  你道如何?

  原來那神秘“太極洞”,簡而言之即是一處閉關修煉之所。大竹峰前輩大能者,在峰嶺後山尋得山脈靈氣馥鬱之處,以神秘威能布下陣法,使門下弟子在其中修行可心無旁騖,更能事半功倍。

  既是閉關之所,洞中布置自然簡潔為主。大竹峰門人弟子稀少,太極洞容納綽綽有余,完全可以一人一個單獨洞府。洞府之中,除了正對門口石壁上刻畫的鬥大一個“道”字,便只有額外一蒲團、一寧神香爐而已。

  盤坐其中修行,確實比以往更加便捷,在秦燁感知之中,好似周遭靈氣都被聚集到“太極洞”之中一般,周身竅穴如同沉浸冰涼泉水之中,無比舒適。不過,過了一陣之後,他便不那麽喜歡此地了。

  苦修、苦修,“修”中帶了一個“苦”字,自可見其難。在師父、師娘以及諸位師兄眼中,修行自是需要“勤勉、勤勉、再勤勉”,尤其資質略差的三師兄鄭大禮,恨不得一日十二個時辰全部用在修行之上,可謂勤勉至極了。師父、師娘與諸位師兄,也是以此教導、告誡於他。

  修行之初,秦燁自是奉行不虞。

  不過,有前世經歷的他,與此方世界之人最大的區別,恐怕便在於心思活泛、想法多,簡稱“腦洞夠大”。那些門規條律之類,秦燁不會去觸碰,畢竟他也不是喜歡挑戰規則之人。不過其他方面,他便有自己的想法了,現代人的心,往往有種不安分在其中——即便他的本性恬淡,也會有規則之內的躁動之時。

  於是,他開始思考,所謂“修行”,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呢?

  有人言,大道唯爭。正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修行之中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努力去爭取——機緣、寶物、法訣等等,修行本是“逆天而行”,不爭,何以為繼?但也有人言,道法自然,大道不爭。所謂修行,乃是順應天意,習從天地自然,法用萬物,在於“自然、無為”,“順天時、應人意”,而非與天地相爭,與萬物競流。

  秦燁暫時未曾想得這般深入,他只是冥冥之中有種直覺——修行,不應太過窠臼,勤勉自不可少,卻也勿要違逆“天時、人意”。以修煉“太極玄清道”為例,“煉精化元”期間,一日之中效用最大者無過精修兩個時辰。超出其外,雖然並非不能進步,卻總是如墮泥澤,十分緩慢費勁。

  是以其思索一番之後,決心每日勤修兩個時辰以後,便轉而學點其他的。這時候,大竹峰那一處時常蒙塵處所,成了秦燁最愛的地方。那是守靜堂之後,歷代祖師祠堂旁邊的一棟閣樓,名為“有無閣”,取“有無,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之意。其間儲藏大竹峰歷代先輩留下的法訣、道術、丹藥、煉器等方方面面的知識,乃是整個大竹峰傳承所在,甚至許多先輩留下的靈能法寶也放置其中。完全可以算作“大竹峰修行圖書館”,秦燁也是突破玉清三層之後才知道這麽一處所在,為了進入其中一觀,他還費了一番心思。

  等他真正進入其中,竟已是一年之後突破至“禦物境”的事兒了。

  此時,距離原著劇情的開端還有一年左右,秦燁修為暫未突破。因為念及此事,一向心性恬淡的秦燁,暗中思慮竟隱隱心境波動。佛道兩家,尤重修身養性,心性由來穩固。不過,同樣的,若是兩家弟子心性有所動搖,也比尋常來得難以恢復。秦燁近日便是有了心事,修煉之余,常常掛在心頭思索,以至於心神不寧。

  師娘蘇茹心細,有所察覺,旁敲側擊詢問過幾次,都叫他敷衍過去。

  倒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師娘,大竹峰上下,皆如一家人一般,相處近三年時光,秦燁早把眾人當作最親近之人,有何不能信任?只是秦燁心中所想,實在無法與其他人言說——因為,他在想原著《誅仙》之事。

  世間,是否真有命運存在?

  於師父田不易、師娘蘇茹,以及一眾師兄而言,原著所言的軌跡,是否是他們無可違逆之“天命”呢?秦燁不知,卻也因為此“先知先覺”的優勢,而心生煩憂——他在想,自己是否要插手其中呢?

  譬如,草廟村血案,以及那位未來的師弟。

  放任不理,以保持自己所謂“先知先覺”的優勢?秦燁搖頭。他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諸如“稱霸此方世界”的想法更是沒有。不然何至於修行像條鹹魚般隨緣?更何況,面對未來自己的師弟,當真要看著他陷入一世苦難中,而冷眼旁觀嗎?

  可要說介入的話,無論神僧普智,又或者黑衣人蒼松,萬萬不是自己一點“先知”優勢便能平等對話的的。貿然參與其中,別說改變不了什麽,恐怕反而要把自己搭進去。再說了,他此時修行未果,連下山都沒有機會,談何介入?

  以此“理”與“不理”兩難境地,偏偏此事兒無法與其他人言說,只能自己一個人內裡心焦,漸成心病。

  這日,大竹峰眾人一齊在廚房用飯。

  六師兄杜必書的廚藝,哪怕是過了這好幾年,仍舊是那副模樣,算不得難吃,也不見得有多好吃。不過眾人早已習慣,秦燁端著一碗飯,吃了幾口,卻由此想到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個頗有廚藝天分的師弟上山來。

  想著想著,便想到他那苦難的一生,以至吃飯的動作也停下。

  蘇茹看在眼中,叫住田不易,目光示意他關注一下自己的弟子。田不易沒那麽細膩的心思,瞧了一眼,便喊道:“老七,想什麽呢?吃飯!”可能是聽到了師父的話,秦燁下意識伸出筷子,在前邊夾了一下,便埋頭吃飯。

  只是心不在焉之下,也沒注意到自己的筷子只是在菜碗上虛晃,根本沒夾到菜。這下不止是田不易了,其他師兄弟也一齊停下動作,都關切的看他。秦燁想的入神,不僅沒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反而皺著眉,想得更加深入。

  田不易叫他道:“老七,老七?”

  叫了兩聲不見答應,田不易放下碗,正待讓坐在秦燁身邊的杜必書提醒他時,忽然旁邊一隻手攔住他,卻是蘇茹面露驚訝,“噓”的讓眾人安靜,又示意田不易再看。田不易皺眉看去,只見秦燁出神之際,他面前的那一個菜碗,仿佛是動了一下。

  “嗯?”

  修行日久的田不易,居然擦了擦眼睛,他難道沒看清楚?不,他只是有些難以置信,宋大仁等,更是瞪大了眼,屏住呼吸再看。好動的田靈兒,此刻也安靜的如同乖寶寶,認真盯著小師兄,一點不敢眨眼,模樣十分可愛。

  秦燁則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裡去了,他沒有注意到,在大竹峰一眾人凝視之下,他面前的菜碗,在一陣抖動之後,居然慢慢的浮空而起。直到他歎息一口氣,好像想明白了什麽,驟然回過神來,卻見師父師娘以及一眾師兄弟“虎視眈眈”,不由驚了一跳。

  面前的菜碗,也隨之“哐”的一聲跌落桌面。

  “師、師父,弟子、弟子慚愧,竟走神了。”

  他顯然未曾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隻一個勁兒致歉,這是他此世幾年來總結的“經驗”——先認錯,總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桌前眾人,包括師父田不易與師娘蘇茹,皆是怔怔地看他面前傾斜的菜碗,並未理會於他。還是田不易最先穩定心神,斂去面上驚喜之意,神色淡然地道:“老七,你幾時突破到第四層了?”

  “弟子——”秦燁聞言一愣,正待老實回答並未突破,猛然間回想起方才發生之事,又看那傾斜翻倒的菜碗,神情有些發懵。這是——自己做到的?憑空拖動物體,謂之“禦物”矣。而“禦物”,不正是突破至第四層的標志嗎?

  “我、我突破了?”

  縱然心裡早知會有這麽一日,可當它猝不及防來臨時,秦燁發現自己也如其他人一樣,高興得腦子裡全然空白。那些糾纏了許多日的心事、念想與不知是否存在的抉擇,在此驚喜之下通通被拋之腦後。

  “應是沒錯了。”師娘蘇茹眼含笑意,她道,“你能憑空禦使拖動菜碗,正是‘禦物’的手段。突破至‘禦物’在修為上並沒有什麽顯著征兆,你不知也是常事。小燁,師娘知你一直聰慧有加,卻也未曾想到你竟這般快突破至第四層,當真可喜可賀!”

  “師娘,弟子——”

  滿心歡喜之下,秦燁一直靈活的腦袋也似就此僵住,好半晌方才平複了自己的心境。環顧滿桌皆以欣喜之色望著自己的師兄們,秦燁起身離席,竟是對著師父、師娘,以及諸位師兄行了標準拜禮。

  “小師弟,你這是做什麽?”

  靠得最近的六師兄杜必書,連忙起身把他扶起來。

  秦燁正色道:“我能有今日進步,皆賴師父、師娘教導之功,更有諸位師兄不計厭煩、耐心解惑相助之誼,唯此一拜以謝師父、師娘,以及幾位師兄指教!修真漫漫,我定會不辭勞苦,更加努力奮進!”

  他雖然修為突破而高興,但還不至於到忘形的地步,只是突如其來沒有準備罷了。心緒平定之後,他便冷靜下來,也因前世的耳濡目染知道此時此刻應該說點什麽——或許有點浮於形式,但秦燁心中所念卻十分真誠。

  大竹峰一脈,對於目前自己這位“小師弟”,可說照顧有加,自己不能忘本。更何況,求道一途何其漫長,玉清四層罷了,這才到哪兒啊,值得自己驕傲忘形嗎?不成想這一番誠意剖白,讓恪守教條的田不易十分滿意,一眾師兄也對這番奉承受用不已,有種“沒白疼你”的感覺。

  當此之時,田不易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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