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海市,這個擁有著美麗沙灘與海景的富饒城市,所坐落的這個省,叫做海東省。顧名思義,海東,即是海的東面,海東省,毗鄰著渤海,位於國家的最西端。而郭勇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同樣也位於海東省內,是一個叫西山鎮的縣城。雖說同在一個省中,但這兩個地方卻相隔了十萬八千裡。延海市坐落在海東省的最西端,而那個縣城,則在最東端,至於這個縣城為什麽叫西山鎮,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沒睡幾個小時的緣故,才坐上車沒多久,郭勇就感覺到濃厚的困意襲來。看了看身旁的陳文強,這小子還在沉迷於直播當中,並沒有與他交談的想法,他便準備先好好的補上一覺。
坐過火車的朋友應該都知道,在硬座上睡覺,並不是一個很舒服的體驗。不過讓他慶幸的是,他坐的是一個靠窗的位置,所以他也不用找人換,雙手一交叉,放到窗旁的小桌子上,再講腦袋鑽進放到桌子上的兩臂裡,補覺的預備工作,就做好了。
早晨的這個時間段,乘客不僅不多,而且絕大多數乘客還都在休息,車廂裡除了微弱的呼嚕聲,幾乎沒有其他噪音。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幾乎沒用幾分鍾,郭勇便陷入了睡眠中。
“小勇,小勇,醒醒,快醒醒!”有人在用手戳著他的肩膀。
是誰在叫我的小名?這個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郭勇從胳膊上抬起頭來,迷茫的看向身旁。一個長著花白胡須的老頭,正一臉笑呵呵的看著他。
這張臉,他很熟悉,也是他很多個日夜都夢到過的面孔。這個老頭,是自己很多年沒有見過的爺爺。
“爺爺?你怎麽在這裡?”
叫了聲爺爺後,郭勇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周圍。他仍舊坐在火車上,窗外的風景如同過眼雲煙般,瘋狂的倒退著,但他身邊的人,卻從原來的陳文強,變成了自己的爺爺,除此之外,周圍其他的一切,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是不是在做夢?
郭勇首先萌生出的,是自己在做夢這個想法,他還清楚的記得,在自己十歲那年,爺爺失蹤了。雖然在小時候,爺爺失蹤是常事,但那次,爺爺卻再也沒回來過。他仍舊記得那時候父親嚴肅的表情,他告訴自己,爺爺,再也回不來了。
自那以後,郭勇總是會想起爺爺,雖然算不上每天,但他也隔三差五夢到自己的爺爺,夢到爺爺和自己聊天,夢到爺爺給自己表演神奇的把戲。所以郭勇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做夢了。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裡,小勇?”爺爺仍舊是一臉笑呵呵的面容。
這一個反問句,讓郭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他現在已經篤定,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在他的記憶中,爺爺一直就是一個很和藹的老頑童,不管什麽時候見到他,他總是樂呵呵的。在小的時候,他經常會領著自己去一些自己從未見過的地方去玩,不光如此,他還會表演一些奇奇怪怪的把戲,總是讓郭勇認為爺爺就是天上的神仙。
郭勇笑了笑,沒有接著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之前在我旁邊坐著的那個人呢?”
“他去廁所了。”
還挺像真的。
郭勇心裡再次笑了笑,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好好享受一下與爺爺的這段時光。因為在夢裡夢到的爺爺,每次都會帶著他去一些奇妙的地方,讓他見識領悟一番。
“今天我們要去什麽地方?”
爺爺愣了下,
隨後搖了搖頭,道“今天我們哪也不去,我過來是想要問你一件事的。” “問我一件事?”郭勇也愣了一下。今天怎麽反過來了?自己知道什麽事,爺爺居然要問自己?
“你還記得那樣東西在哪嗎?”
“啊?啥東西?”郭勇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是什麽東西,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
爺爺看起來有些惱怒的樣子,“我讓你好好保管的那東西,你不記得了?”
郭勇聽得實在是有些稀裡糊塗,爺爺說的話,他居然一句話也聽不明白。爺爺什麽時候讓自己保管過東西了?
“爺爺,你可從來沒讓我保管過什麽東西,更別提那樣東西放在哪了。”郭勇苦笑著說道。
“怎麽辦怎麽辦,沒有那東西怎麽能行!”爺爺繃起了臉,看起來有些著急的樣子。
今天的爺爺有點奇怪,怎麽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直接告訴我就行了,他在擔心什麽?
爺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勾勾的看著他,“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真的沒有印象。那究竟是.....”
郭勇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變成了陳文強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他正一臉恐慌的看著自己,雙手還抱著肩膀,整個人向後蜷縮著。
“你別這樣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對男人沒興趣。”
???
郭勇向下打量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即便我對男人感興趣,也不會對那種短小無力的人感興趣的。”
“你說誰短小無力?!有本事拿出來比比!”
“......”
不光是身邊的乘客,就連剛經過這裡賣瓜子飲料礦泉水的阿姨,也停下了腳步,一致的看向陳文強。
“對不起,我不認識他。”郭勇轉過了頭,看向窗外。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風景,他陷入了沉思。
爺爺為什麽會一反常態?他說的那樣東西,究竟是什麽?
火車像是失去了韁繩的駿馬,還在不知疲憊的向前行駛,而他們,也向著西山鎮,慢慢逼近。
……
五百公裡,一千裡地,在古代,可是十天半個月才能跨越的長度,就算有著神行太保的神功,也得好好個跑上四五天才行。但隨著科技的進步,在當今時代,別說是幾千裡,就是傳說中的十萬八千裡,也能轉眼間到達。
雖然並沒有坐上最快的交通工具,但歷經了六個多小時火車硬座的磨礪,再加上兩個小時客車硬座的操摩。從早晨六點多出發,到下午三點抵達,不到半天的時間,他們終於來到了任務的所在地——西山鎮。
將不算輕的雙肩包放在地上,郭勇深深呼了一口濁氣,打量著周圍陌生的壞境,同時轉動著頸部和腰肢,不時地還抬上兩下腿,活動著自己飽受折磨的筋骨。這一趟車坐的, 可是將他累個夠嗆,在他的印象裡,自己還沒坐過這麽長時間的硬座,以往,他都是躺在臥鋪上安安靜靜玩著手機度過的。
活動了半天筋骨,身上的勞累感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想去除也去除不掉,郭勇不禁抱怨道,“這一路可真有夠長的,差點沒把我廢掉。”
他看向同樣在用手敲打著後背的陳文強,問道,“你師父那離這兒遠不遠?我可是沒什麽體力了。”先不說他們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光是中午沒怎麽好好吃飯這一點,就讓他覺得有點頂不住。二十幾塊錢的盒飯,那味道和分量,就跟鬧著玩一樣。
“呃……怎麽說呢,我師傅那,離這還是有挺長一段距離的。”陳文強苦著一張臉說道。想到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要走,他內心裡滿滿的都是拒絕。
“唉,看來又得坐車了,我的這個老腰啊,怕是將來非得腰間盤突出不可。”郭勇歎了口氣,看著還傻在一旁的陳文強,沒好氣的說道,“趕緊招呼車啊,還傻愣在這裡幹啥?”
說完,郭勇向外伸出了手,看著遠處那綠色的空車標志,準備揮動起來。
陳文強走了過來,按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苦笑著說道“不是我不想打車,主要是沒法打啊。不管是啥車,都去不了我們要去的地兒啊。”
“還有車去不了的地方?你小子,不會是想把我拐到某個黑豆地給賣了吧?”郭勇開始活動筋骨。
“不會不會,我哪敢啊。”陳文強一臉的慫樣,接著說道“西山鎮,西山鎮,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