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故 ()”

瞧見張靜清忍不住的搖頭歎氣，方本初也明白自己這位師兄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遺憾了。

畢竟在四十歲之前還沒有達到三品，恐怕終其一生再也無法達到二品和一品的高度。

雖然在尋常人看來，張靜清在四十歲之前便已是四品武者，稱霸一方，這是何等榮耀的事。

可是張靜清不是尋常人，他是清溪書院出來的學生，他同樣是江湖中一個不是特別小的家族族長的嫡子，這四品或三品的實力對他來講，還是不夠看的。

“師兄您不要歎氣了。”方本初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張靜清，隻好說道“莫師不是常說，我輩武者就是要迎難而上，挑戰世間一切的不可能嗎?而且師兄你這種情況也只是突破到二品的概率有些小，又不是終其一生無望，我記得像師兄這樣，好像也有後來突破到二品，甚至突破到一品的！”

“唉～何其難也。”張靜清悠悠的歎了口氣，不過他也是出身於清溪書院的學生，自然不會將時間放在傷春悲秋這種事上！

稍微落寞的感慨一番後，張靜清的表情便恢復和剛才一般，哈哈一笑“師弟你說的不錯！我輩武者就是要迎難而上！不就是年紀大了些嗎?師兄我可不怕這些！”

“師兄這麽想就對了！”方本初也是笑著說道。

“對了，肖華時不時已經突破四品了?”張靜清轉頭問道，雖然他剛剛說了肖華突破四品，但那也只是他的猜測，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保準的，所以還得再向方本初確認一下。

“這個……先生他有沒有突破到四品，我也不清楚。”方本初摸了摸腦袋，一臉的困惑“不過我離開書院前，先生就已經開始為突破四品而做準備了，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想先生應該已經突破了吧?”

“既然他已經開始準備，那他一定突破了。唉，還是不如他啊。”張靜清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淡淡的搖了搖頭“這小子好像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吧?三十歲之前的四品，這天下在這個時間段就突破到四品的，屬實寥寥無幾。”

跟在後面的人群中，一個落在後面的人影一直都在注意著走在前面的張靜清和方本初。

聽到張靜清的話，這個人影無奈的笑道“師兄，都叫你別這麽在意了！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了，我可是天才！”

這人自然就是肖華，自從張靜清出現以後，他就注意到他了，不過現在時間不對，他還沒有上前去找張靜清。

看到許久未見的大師兄，肖華心裡也是立即湧上了一股濃濃的思念。

自從當年書院一別，他們兩個這幾十年間就只見過三次面，每一次都是匆匆而別，根本就來不及好好的敘舊，如今又在方本初雲遊的路上遇到了曾經的師兄，肖華的心裡，一時間不由得感慨萬千。

可能是肖華的情緒波動有些厲害，張靜清也感受到了，立即回頭看了一眼人群，這一次他不是緩緩掃視過每一個人的臉龐，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著張靜清衝著人群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方本初不由得看向了身後的人群，不知道張靜清是為什麽才會露出這樣一個笑容。

“本初啊！”張靜清轉過頭來，看向了方本初。

方本初也看向了張靜清“師兄還有什麽話嗎?”

“你比我們當年都要強，所以你要比我們走的更遠！知道嗎?”張靜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長輩對晚輩充滿期待的眼神。

感受到了張靜清眼神中的鼓勵，

方本初也是露出了一絲自信的微笑，點點頭，用用力的揮了一下手臂。“這是自然！”

方本初的語氣裡充滿了肯定，仿佛這件事就是他應該做到而不是必須做到。

方本初的這個回答很讓張靜清滿意，看著眼前的少年郎，他的腦海裡也不由得浮現了當年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

“當年的自己……好像也是如此的自信吧?”張靜清笑了一下“可惜……後來隨著自己的年紀越來越大，好像自己的心性也早就跟著一塊變了。”

“果然，武者無論到什麽時候都要保持著一副少年的心性，莫師當年說的話果然沒有錯啊。”張靜清現在想起莫師曾經跟他們這些孩子說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陣感慨。

雖然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莫師話外的意思，但是他現在即使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也只是說說而已。

他們在也回不到從前了。

又跟方本初閑聊了幾句後，張靜清便先到後面去了，這一次他是帶著家族得隊伍來的，可不是自己一個人，他可不能把自家的隊伍給扔了。

“本初，要不要跟師兄一塊兒過去?”張靜清向方本初發起了邀請。

“謝謝師兄的好意，我還是不去了。”方本初婉拒了張靜清的邀請，看了前面的幾人一眼“我還是走路吧。”

張靜清也沒有堅持，走前還對著方本初囑咐道“本初啊，要是有事就叫師兄！咱書院的人，在外面可不能被別人欺負了！”

“嗯，知道了。”方本初笑著朝著張靜清揮了揮手，隨即張靜清便轉身離開了。

張靜清經過人群時，看了人群一眼，朝著人群揮了揮手，然後他就轉身離開了。

人群中的肖華無奈一笑，他知道這是張靜清在叫他出去。剛剛他那番情緒的波動完全讓張靜清給感受出來了。

肖華也是退出了人群，與張靜清好久未見，自然是要敘敘舊了！

張靜清沒有選擇回到自家的車隊，而是走在了趕路人群和後面車隊中間得一段路上。

不一會兒，肖華也走了過來。

一見到張靜清，肖華連忙快走了好幾步，走到張靜清面前，直接彎腰行禮。

“肖華見過大師兄。”

肖華站直身體，看著張靜清，臉上露出了一個如孩童般喜悅的笑容“師兄，好久不見了！”

張靜清心情的激動也無法被掩飾，看到肖華熟悉的面龐，他沒有先說話，而是伸出一隻手，略顯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錯啊，長高了這麽多，都要比我高了！”

“嘿嘿！”肖華拿手比量了一下兩人的個子，調皮的說道“師兄，''這麽多年過去了，您這個子也沒見長啊！嘖嘖嘖！”

肖華一上來就調侃張靜清，這讓張靜清忍不住的一笑。

果然，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這個師弟的那頑皮的性子還沒有改，果然還是一直都保持著少年的心性。

不過，張靜清還是做出大師兄的樣子教訓了一句。

“都是做先生的人了，怎麽說話還是沒大沒小的?平常你就是這樣教你的學生的嗎?”張靜清立即對著肖華擺出了一副威嚴的模樣。

不過肖華可不怕張靜清這個樣子，一把摟住了張靜清的脖子，好似一個樹袋熊掛在樹乾上一樣。

“我也只是在師兄你面前這個樣子。在那幫小子前，我當然是一位嚴師了！”

“松手！大庭廣眾下，如此沒大沒小的！”張靜清拍了一下肖華的手。

肖華萬般不願的松開了手。

張靜清扭了扭脖子，咳嗽了兩聲，剛才被肖華這麽一掛，自己差點沒被他給勒死！

“你小子是大了不少。”張靜清扭著脖子笑道“現在就掛了這麽一會兒，我這脖子都有些受不了了。”

“嘿嘿。”肖華嘿嘿一笑。

張靜清心裡的感概不由得更深了幾分，曾經的小師弟，現在是真的長大了。

“弟子教的不錯。還好本初沒變得跟你一樣。不然莫師他們可就要頭疼了。”張靜清笑道。

“師兄～”肖華假裝不滿的說道“你那是剛見到這小兔崽子才一面！你是不知道他淘起來是有多能淘！有時候都能把你給氣死！”

“有嗎?”張靜清看了一眼前面“我覺著這孩子辦事挺遵守禮節的啊。”

“呵呵。”

肖華呵呵了一句“師兄，等你跟他熟悉後，你就知道這小兔崽子有多能讓您生氣了！這麽說吧，這小子比我當年還要更勝一籌！”

說這番話時，讓張靜清感到奇怪的是，肖華的語氣為什麽會變得如此自豪?這是多麽榮耀的事嗎?

“比你當年還要更勝一籌?”張靜清問道。

“那是自然。”肖華揚著下巴，一臉自豪的說道。

“啪！”

張靜清照著肖華的後腦杓，反手就來了一巴掌。

“臭小子！這有什麽值得你自豪的！好好一個孩子，好的不學，怎麽把你不好的全都給學過去了！”

肖華揉著後腦杓，一臉委屈的看著張靜清“師兄，這哪是我教給他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無師自通。”

“唉。”張靜清很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已經能想象的到書院這前兩年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了。

“你呀你……”張靜清指著肖華，忍不住的念叨了幾句。

“不過師兄你看，師弟我教出的學生還是不錯吧?”這次，肖華臉上自信的模樣又增添了幾分。

“嗯，確實很不錯。”有一說一，雖然肖華說了這麽多，但是張靜清對方本初的感官依舊是很不錯的。

果然，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這一次，是本初替書院參加少年武會吧。”張靜清問道。

“是的。”肖華點點頭“除了本初以外，還有兩個孩子也要參加。”

“聽本初說，那兩個孩子的實力也跟他不相上下?”張靜清臉上露出了一副好奇的模樣。

“嗯。”肖華點點頭“不過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怎麽樣了?”

“誰跟著他們呢?”

“師姐在跟著他們。”

“杜若啊～”一個熟悉的名字說出口，張靜清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副懷念的表情，不過隨即他就換上了一副八卦的表情，用手肘懟了懟肖華，好奇的問道“你小子跟小若怎麽樣了?成功了嗎?”

“這個……”

被張靜清這麽一問，肖華立即露出了一副害羞的表情，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還沒有成功呢。”

聽到肖華的回答，張靜清無比鄙夷的看了肖華一眼。

“沒出息。”張靜清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句“你師兄我都快要抱孫子了，你小子還沒把小若搞定呢?你小子也太沒有些了吧?”

“那個……”聞言，肖華臉上露出一陣挫敗的神色。

“你小子該不會哪有點毛病吧?”張靜清挑了挑眉毛，眼神不由得向肖華身體下面瞄了過去，作勢就要伸手去摸。

肖華一把就把張靜清的手給拍到了一邊。

“師兄！你說什麽呢?這怎麽可能呢?”肖華有些生氣的說道。

“哈哈哈哈！”看到肖華這副表情，張靜清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那你小子怎麽搞的?都這麽多年了，你和杜若就沒有點進展?”張靜清一臉的著急。

他現在這個表情就跟當初肖辰跟肖華聊起婚姻大事時一樣的著急。

“那個……師姐說……等什麽時候我能打的過她，她就嫁給我。”肖華有些挫敗的說道。

“唉。”張靜清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你……唉～”

伸手指了指肖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該說些什麽。

“小若現在也是四品吧。”雖然是在詢問，但是張靜清詢問的語氣是無比的肯定。

“嗯。”肖華點點頭。

“唉。那就等你什麽時候品階超過小若後，你就什麽時候在娶她吧。”張靜清無奈的說道。

“唉。”肖華一臉挫敗的低下頭，他要是想打敗杜若，真的就只能等自己的品階比杜若高的時候了。

“等你品階比杜若高的時候，恐怕你們都已經七老八十了。雖然模樣還沒有變，但是你們的心都已經變了。人生最燦爛的一段時光完全被你們給耽誤了！到時候在一起，你們的人生會失去多少的樂趣啊！”

肖華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更慘敗了一些，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