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故 ()”

“押鏢的活我是真的乾不了。”少年搖頭道，言語間表達出了對押鏢工作得不喜。

“你呀！”老爺子用手指點了點自己孫子的腦袋“這苦都吃不了嗎?”

少年瞥了一眼老爺子，然後又把頭轉回來說道“我吃不了押鏢的苦，但是我能吃鍛造的苦！”說完，少年還略顯得意的揚了揚眉毛。

老爺子嘴角扯了扯，自己孫子這樣說，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

方本初坐在旁邊，聽著祖孫二人的鬥嘴只是微微一笑。

這一路上還是很順利的，車隊勻速行駛在路上，昨日那些看熱鬧的武者或走在車隊前面，或跟在車隊後面。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浩浩湯湯的大隊伍，即使路上有匪徒的存在，但是看到有這麽多人，在怎麽有實力恐怕都要收起心思了。

這一天，方本初他們到是沒有見到邋遢男子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

邋遢男子不見了，這可是讓老爺子松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老爺子才能徹底放松，不用擔心邋遢男子繼續在他耳邊囉嗦了。

這一路上，方本初先是聽著老爺子和少年的閑聊，隨後便來到馬車頂打起坐來。

路上不能乾其他的，也就只能打打坐了，而且馬車行使路途崎嶇，馬車時不時的劇烈搖晃，也能讓方本初鍛煉一下打坐的定力。

就這樣，再這樣的情形下，五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現在已是黃昏時分。

這次，方本初和張靜清一同坐在馬車車頂，兩人手裡都拿著剛剛做好的飯菜。

“差不多，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到達百煉城了。”張靜清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師叔，晚上到百煉城的話，我們是不是得在城外找一個地方住下啊?”方本初有些擔心的說道，畢竟等他們到達百煉城的時候，一定已經很晚了，百煉城肯定早就關上城門了。

“不用擔心。”張靜清淡淡一笑，臉上沒有絲毫的擔心“百煉城在百煉展即將要舉行的前後半個月時間裡，都會取消宵禁的，城門是不會關閉的。當然，這樣一來，檢查也會變得嚴格許多。畢竟，總會有一些宵小想要在百煉展舉行期間搞點事情。”

“這樣啊。”方本初點點頭，隨即他又詢問道“師叔，你去百煉城打算參見百煉展嗎?”

“這道不用。”張靜清擺擺手“這次我去百煉城，一是押鏢到那裡，二來我一般都會在百煉展上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有用的材料。”

說著，張靜清看向方本初“你小子倒是可以在百煉展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東西，你小子行走江湖，總是應該要在身上多帶幾件保命的寶物。”

“這個……”聽到這裡，方本初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其實他也是想要在百煉展上找到一些可以用來防身的寶物，可是……可是……

“怎麽?囊中羞澀啊?”張靜清笑道，他一眼就看出了方本初是因為何事犯難。

張靜清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這樣吧。”張靜清放下手上的碗筷“身為師叔，怎麽能看到自己的晚輩犯難呢?本初，到時候你若是看上什麽東西了，你又無法支付，那就師叔來給你付錢，等你什麽時候有錢了在還給師叔就行。或者我也可以去書院找莫師他們要去！書院也是可以替你們還錢的！”

“是嗎?”方本初小小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問號，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見。

“當然有了。”張靜清緩緩解釋道“畢竟咱們書院出來的孩子，在江湖上怎麽可能不會鬧出一點動靜呢?當然了，

在江湖上每次鬧出動靜後，一切擦屁股的活都是咱們書院幫你們處理的。”“若是本初你在雲遊的路上鬧出些什麽事，比如戰鬥中毀掉了哪裡百姓的房屋，天地，又或者是誤傷人，甚至是殺人了！只要書院知道了這些事是你做的，書院都會替你處理好的。當然，等你回去後，你就等著接受懲罰吧！”說完，張靜清對著方本初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啊！?”方本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若不是張靜清跟他說這些，他都不知道書院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方本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一路上乾的事，想著想著就頭疼了起來。

“完了，自己都被六扇門給通緝過，還毀掉了那麽多的房屋，，這要是回去了，莫師和先生不得把我給罰死啊！”方本初的小臉立即變得苦惱起來。

張靜清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這個人啊，最喜歡逗弄別人了。這一路上，原本方本初認為他是一位儒雅的人的想法也是徹底崩塌了。

這位師叔是長相和打扮比較儒雅，正常情況下，說話也很是儒雅。但是只要排除了這些情況，張靜清就會現出原形。

“好了，本初你也不用太擔心。”張靜清笑夠後，這才安慰起了方本初“你路上也只是毀掉了一些房屋什麽的，並沒有無辜的路人因為你而死。死的都是該死之人，等回到書院，懲罰也不會太嚴重，估計就只是對你得修煉要求會在嚴格些。不過即使沒有這些事，對你小子的要求也絕對不會松下來。”

聽到張靜清這樣說，方本初得心情稍微的放松了一些，幸好他在路上沒有犯過什麽大錯，這樣一想，他也安下心來。

“這幾天，好像一直都沒有看見那位前輩啊。”聊著聊著，張靜清突然就聊起了邋遢男子，對於邋遢男子，張靜清心裡是很好奇的，可是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邋遢男子了。

“這幾天我也沒有見到那位前輩。”方本初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事突然離開了。不過那位前輩說過，他也是要去百煉展的。說不定，他已經到了百煉城，到時候我們應該還會再見到他。”

“希望吧。”張靜清喃喃道“我對於這位前輩還是挺感興趣的呢。”

方本初聽了，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對於邋遢男子的突然離開，他和少年其實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們猜會不會是邋遢男子受不了張靜清的囉嗦所以才離開的。

果然，囉嗦的人都受不了別人的囉嗦。

吃完飯後，張靜清便去找自家的屬下去討論進城後的事宜了，張靜清有跟方本初說過，那夥盯上他們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說不定最後一次的交手就是要在百煉城進行對抗！

方本初盤腿坐在車廂頂，眺望著百煉城的方向，現在遠處還是一片烏黑，沒有燈火的光亮出現。

方本初沒有選擇打坐，看著遠處，心裡不由得在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道有關枇杷和若絮得消息。最好他們兩個也能來到百煉展，這樣我們三個就可以一同雲遊了！”

想著想著，方本初的臉上露出一抹向往的笑容，自己一個人單獨雲遊屬實有些無聊，而且也有點要把它給逼瘋的意思。

方本初現在，在空閑時，時不時得就會想起在書院時的情景，那時候的他可以說是真的無憂無慮，哪裡像現在這樣。

不過誰叫他現在是名武者呢?而且這條路還是他自己選的。

“哎呀～”

方本初伸了一個懶腰，隨即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形狀躺在了車廂上，雙手墊起，看向了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一行人終於趕到了百煉城。

果然如張靜清說的一樣，現在的時間早就過了關閉城門的時間，但是百煉城的城門依舊是有著絡繹不絕的行人在進城。

雖然這段時間沒有了宵禁的政策，但是百煉城在晚上這段時間，是隻許進，不許出，所以就只看見有進城的人，而無出城的人。

當看到百煉城這座城池時，方本初一臉的震驚，一旁的少年也是跟方本初一樣的表情，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百煉城。

老爺子和張靜清到是很平靜，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到百煉城了。

看著百煉城，方本初想說，這可能是他從出生以來，見過的最高最大的一座城池，來到城腳下，方本初突然感覺自己這個人好渺小。

而且據他觀察，這建造百煉城得石料也不是建造一般城池的石料，這石料必定是最為上乘的石料。恐怕價格也不是很便宜，這百煉城還真的是大手筆。

張靜清在一旁看出了方本初心裡的驚訝，於是開口解釋道“本初，不要看百煉城位於西郡，商業也不怎麽發達，但是單論財富的話，百煉城一定能夠排進大明前五。”

張靜清說的財富是一座城所有的全部財富，這方面來看，百煉城確實不錯，但是要是論百姓人均財富又或是生活水平，那相較於南郡的幾座大城，那就是有些差距了。

不過百煉城百姓的生活放眼整個大明那也是居於上等的末尾了。

由於張靜清車隊的人數比較多，城門的士兵把張靜清一行人給叫道了其他處進行盤問。

若是以往遇到這樣大型的車隊進城，守城士兵一定要盤剝一番，不然是不會讓一直大肥羊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不過一上來，張靜清就表明了自己四品武者的身份，這些士兵哪裡還敢在說什麽索要錢財的話。四品武者，那可是連他們百煉城知府都要客客氣氣相待的人，他們要是敢朝對方要錢，不用對方動手，自己的上司就會把自己的皮給扒了。

方本初在一旁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有些感觸，這果然是一個以實力論高低的世界。若他們的車隊裡都是普通人，恐怕是不會那麽好入城的。

因為張靜清表明身份，所以這些士兵也沒有暗中拖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將車隊上下所有人全都調查了一遍，然後乾脆利落的放行。

這要是放在其他車隊上，沒有個半天的功夫，那是不會輕易放過去的。

所以城門口的士兵可是這些車隊除了匪徒以外最為頭疼的存在，畢竟這幫家夥身上披了一身官皮。

甚至也可以說，守城的士兵與匪徒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走！進城！”拿回士兵手上的路引，張靜清便招呼著眾人進城去了。

一些黃昏時分，甚至是下午就已經到的車隊看到這個車隊這麽快就進城了，便質問其他士兵為什麽還不放他們進城。

士兵只是懶懶的看了他們一眼，伸個懶腰，去其他車隊那裡了。

就是這樣放著你，看你著不著急。

“看到沒有，這就是生活。”張靜清和方本初坐在一起，回頭看著那些還在接受盤查的車隊說道。

方本初點點頭，一副受教的表情。

“這些東西，書院裡面教不了你，只有自己真正走出來，到處看過，經歷過了，才知道江湖是個什麽樣的。”張靜清靠在車廂壁上悠悠的說道“不是有那麽一句詩嗎。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可以說這也是書院的教人準則。我們在書院裡將該學的東西學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走路了。”

這幾天，張靜清時不時得就會跟方本初講一些道理，雖然有些囉嗦，但張靜清說的全都對，要是不聽，方本初到感覺自己有損失了。

“果然，囉嗦也有你非聽不可的理由。”方本初在心裡對自己這位師叔的佩服又上了一個檔次。

一行人沒有在城內找客棧，張靜清的車隊直接朝著城內的一處府邸趕了過去，那裡是張家的資產。

“師叔，你們的鏢押到百煉城就是結束了嗎?”方本初問道。

“不。”張靜清搖搖頭“按照押鏢那個人的說法，會有一個人在百煉展中途拿著一個和他給我看的一件一樣的信物來找我。到時候方才算是結束了。”

“那還說不定那人什麽時候會出現?”方本初有些擔憂的說道。

“嗯。”張靜清點點頭，自他進城以來，他的精神也維持在一個高度的緊張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