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聯邦探員?”
盧西安諾微微感到有點驚訝,在這個時間,美國政府的注意對他並不是什麽好事,他定了定神,在陽光下的窗邊走了幾步,然後對著手機問道:
“他們想知道些什麽?”
他靜靜的聽著話筒裡傳來的信息,隔著玻璃看著遠處市政廳的白色尖塔,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接著他走入窗邊的陰影。
“你是說,他們想知道昨天那位神秘先生的下落,還記得這位神秘先生自稱什麽,歌德利?真有意思,這麽說,在這位歌德利先生的手裡,也許真的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他在黑暗中思考了一會,然後再次走入陽光的籠罩。
“弗蘭克,你昨天把那位歌德利先生搞丟了,這次我希望有好消息,否則,我就不得不換人去處理這件事了,你也不希望這樣,對吧。”
在得到一個非常急切和肯定的回答後,盧西安諾結束了通話,他將電話放到餐桌上,然後順手抹了抹桌面,手指上傳來的黏稠觸感讓他稍稍有些不悅,他看著自己手上的刺眼的紅色,無奈的掏出一塊手帕。
“把桌子重新擦一下,看來約翰的心臟比想象中有力。”
擦乾淨手上血,他走向餐桌邊一個梳著背頭的年輕人。
“路易斯,我需要你把東西從那群洪都拉斯人手裡拿來。”
“查理叔叔,今晚您就能見到那些東西。”叫做路易斯的年輕人抬起頭,露出陰沉而冷酷的臉。
“別搞出太大動靜,親愛路易斯,你也聽到了,城裡來了聯邦探員。”
盧西安諾將手放在路易斯的肩膀上,緩緩搖了搖頭。
“需要我把他們也解決掉嗎?”
路易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病態的笑容。
“會有更好的方法,這種事最好不要由我們來做,你最近有點太過於沉迷那件小玩具了,不要讓虛幻感覺的控制你,唯有家族,唯有團結在一起——”
盧西安諾的手微微用力。
“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
“對不起,叔叔。”
路易斯低下頭,將笑容收了起來。
“很好,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我想再安排一次交易......”
在城市的另一處地方,費城北區。
“醒醒,你該付錢了!”
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將瓦爾特從睡夢中吵醒,他捂著頭從亂成一團的沙發上爬了起來,踢開地上的披薩盒子,空啤酒罐在地上滾動著,發出煩人的聲音。
瓦爾特一把拉開門,面前站著一個西班裔的白人老太太。
“歌德利先生,每天10美元,今天交錢的時間到了。”老太太伸出手。
瓦爾特回頭看了一眼,強烈的光線從窄小的窗戶射進來,即使身處昏暗的地下室,也能感到外面明媚的陽光。
“現在才早上,10點都沒到。”瓦爾特用凶狠的眼神盯著對方。
“又不是我逼著你住在這裡的,外面橋底下有的是空紙盒。”老太太不為所動,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一下,像石頭一樣舉著手。
“我要——”
瓦爾特五指彎曲,像是要攥取什麽,但是他突然低下頭,用手捂著自己的臉,嘴裡開始自言自語。
“好吧,好吧,好吧,別吵我,老太婆,算你運氣好。”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把零錢,胡亂的塞給老太太,然後跌跌撞撞坐回沙發上。
老太太仔細數了數錢,
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多出來的就當是明天的住宿費和飯錢,後天還是這個時候交錢,聽著,別想用精神分裂來嚇唬我,你這樣的這裡多得是。”
老太太想了想,然後聲音稍微和善了一點。
“還有,早飯做好了,就在桌子上,最好在我倒掉之前吃掉它們。”
瓦爾特癱坐在沙發上,嘴裡不停發出意義不明的嘟囔聲,過了一會,他一躍而起,這間貧民街區的普通半地下室裡開始傳出金屬敲打聲,如果有人湊近那扇接近地面的窗戶,還能聞到電烙鐵的松香味。
過了一會,敲打聲停了下來,地下室裡響起咬牙切齒的吼叫聲。
“該死,該死,該死,老東西,把電閘打開,我這裡沒電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焦躁和挫敗感。
很快,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回答用比他更響的嗓門響了起來,隔著牆壁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著,我不管你在幹什麽,不管你是不是想把自己燒死,10美元可不包括電費,像你這麽用電,你需要再付5美元,每天!”
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地下室裡頻繁的響起。
“該死,我要宰了她!”
“你不能這麽做。”
“啊哈,可憐的丹德裡恩先生又在展現他的道德感了,我當然可以,用你的手,就像在卡多湖那樣,我還記得你吐的像個醉鬼。”
“我會阻止你的。”
“你最多只能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竄出啦,你甚至連自己老二都控制不了。”
房間裡接著傳出奇怪的扭打聲,就像有人在和自己摔跤。
“停下,停下。”
過了幾分鍾,這些動靜總算消停了下來。
“我會給那個老家夥錢,但是如果你再搗亂,我就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