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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降神》第70章 並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結局
  正在演奏的那些混亂樂曲突然停止,穹頂下的賓客們變得啞然無聲,中央舞台上慢慢升起了一面巨大的白色的幕布,讓人驚奇的是,無論走到那個位置,這面幕布都正對著注視它的人,仿佛是一個沒有厚度的二維圖形,無論用什麽方法,都無法看到這面幕布的側面與背面。

  這面幕布開始變換不停色彩,最後顯現出黑色的天空和下方深綠色的原野,慢慢的,天空上開始有星辰閃爍。

  一個黃袍襤褸,頭戴冠冕的身影出現在原野的盡頭,他跨過原野,掀開星空的帷幕,出現在舞台之上,幕布之前。

  音樂重新響了起來,這次不再雜亂無章,而是帶著奇異夢幻的旋律。

  當幕布升起時,韋斯·克雷文變得更加緊張起來,他神色複雜的看向舞台中央,像夢囈一樣說道:

  “對,歡宴,我第一次來這邊也像是參加一場歡宴,你能想象嗎——”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回憶與滿足,遺憾與留戀:

  “無盡的美食,無盡的舞蹈,甚至無盡......女人,任何你見過或者沒見過的,任何想象的到或者想象不到的,這裡有著無盡的享樂,在開始的一個星期,每天我都盼著入睡,只要我睡著,就會去到那艘船上,隨著河流來到這個夢中的世界。”

  韋斯·克雷文的眼中閃著光,沉浸在曾經的美夢之中。

  “我沉迷在這裡,那時我還戴著面具,我在這裡徜徉,直到發現了一個秘密。”

  在舞台上,無名之歌響起,不知何處傳來的歌聲回蕩在穹頂之下:

  “沿著岸邊,切開雲彩,”

  “雙子的太陽沉向湖間,”

  “長長的影子落了下來,”

  “就在那卡爾克薩。”

  舞台上那黃袍戴冠的王如同被絲線操控的木偶一般動了起來,幕布上變換出一片如夢幻般美麗的森林。

  黃袍戴冠的王甩動著僵硬的四肢走入那森林,他坐上河流中的小船,無腳的畫眉鳥在為他歌唱,無尾的赤松鼠為他指路,沿路的橡樹與櫸樹分開樹枝,讓陽光能照亮小船前進的方向,河流蜿蜒至森林的盡頭,那裡矗立著無盡快樂之宮。

  幕布上的圖案再次變化,黃袍戴冠的王步入宮殿,一扇扇房間的門打開,金色的珠寶讓他讚歎,美人的歡愉讓他沉迷,每日都是狂歡,每日都是享樂,只有一扇黑門緊閉,藏於宮殿深深地下。

  “這裡聯通著——所有人的夢境。”,韋斯·克雷文呼出一口氣,他的眼神開始透出一點瘋狂。

  “開始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不過僅僅過了幾天,我就對這裡的一切開始感到厭煩,當時我並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是覺得一切都不那麽真實,喝過的佳釀與吃過的珍饈總是無法回憶起味道,這裡的那些女人就像不知拒絕的人偶,也讓我提不起興趣,我越來越開始追求刺激。”

  “直到有一天,一個無意之中的想法,在入睡前我想著,邀請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向他們炫耀一下。”,韋斯·克雷文的臉扭曲了起來,好像真的在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炫耀一樣。

  然後他繼續說道:

  “我想到我大學曾經喜歡的女生,那個啦啦隊長南茜,我在快睡著的時候一直想著她,然後在夢裡,小船真的把她送了過來。”

  “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雖然這是夢,可是這也是真實,她還是那麽漂亮,我帶著她經歷所有這些快樂,給她品嘗我能找到最好的美酒,

看這裡最奇異的風景,有整整一周時間,我們每天都在夢中見面。”,說到這裡,韋斯·克雷文露出了癡癡的笑容。  “這真像我媽媽每天在CBS頻道看的電視劇,太沒勁了。”高中生心不在焉的搖晃著身體,他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周圍。

  “說的對。”‘滑魚’拍了拍高中生的胸口,“有機會讓我教你怎麽泡妞,老子可試過不少辣妹。”

  他有點不耐煩的喊道:“老兄,我們不是來聽你如何舊夢重溫的,你最好說快點。”

  “耐心點,讓他說下去。”‘書寫者’德斯嚴肅的看了這兩人一眼,然後用一種惋惜的語氣對韋斯·克雷文說道:“繼續說吧。”

  韋斯·克雷文的手握緊又放開,情緒開始不太穩定,他努力了幾次,總算繼續說了下去:

  “我沉浸在快樂之中,但是她卻開始不安,她覺得這一切都不正常,無法接受,但是我等不及了,我向她求愛,她拒絕了,她說她不喜歡這裡,她覺得這一切很恐怖很虛假,她想摘下面具逃走,她要我也摘下,上帝啊,我當時可能是瘋了,上帝原諒我,我,我,我對她......”

  “哦豁,想硬上夢中情人,夠男人!”‘滑魚’發出一聲小小的讚歎,接著在‘白騎士’的注視下悻悻的閉上了嘴。

  而白旭聽著韋斯·克雷文的敘述,對接下來的故事有著不詳的預感。

  “我當時一定是瘋了,她扔掉了自己的面具,也打掉了我的......”,嗚咽般的聲音從韋斯·克雷文的口中傳來,他捂著額頭,痛苦的晃動著身體。

  “然後一切都變了,就像曾經有一層東西蒙在我的眼前,然後突然被拿了下來,一切都那麽清晰,

  都是假的,都是可怖的東西,都是怪物,她衝到宮殿外,然後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些野獸,它們對她做的事......她在嚎叫,她在不停的嚎叫,可是我不敢出去,我每天都能想起她被折磨的聲音,上帝啊,上帝啊,寬恕我。”

  他哽咽著說道:

  “我以為接下來就會輪到我,我怕的要死,可是它注意到了我,它讓我一直活著,只是每天回到這裡,看著這一切,看著這些腐爛生蛆的食物,看著這些讓人癲狂的建築,看著這些畸形醜陋的怪物,我曾經享受著一切,現在它開始享受我的痛苦,這是對我的懲罰。”

  這時,間幕的歌聲再次響起:

  “黑星升起的奇妙之夜,”

  “夜中運行的奇妙之月,”

  “但更加奇妙的還是那,”

  “失落的卡爾克薩。”

  隨著歌聲,黃袍戴冠的王在仙境徜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只是欲壑難填,人心難足,風雨與閃電在幕布上隱現,在風雨雷電中,黃袍戴冠的王舉著蠟燭,前往深深地下,將那黑門打開。

  橘紅色的燭光照亮了黑色的幕布,也照亮恐怖真相。

  那些鮮美的果實原是腐敗的泥土做成,那些婀娜的美人原是怪物套上人皮的衣裳,血肉與內髒做成世間的美食,骸骨做成的家具刷上金漆就顯得富麗堂皇。

  他倉皇逃出此地,穿行在幕布上幻化出的森林之間,百肢的無面之蛇追趕著他,三翅的無皮之雀緊盯著他,晃動的樹枝阻擋住月光,讓黑暗籠罩著他。

  在迷霧中,黃袍戴冠的王坐上小船,在巨獸掀起的浪花中,飄向遠方。

  “它?”‘白騎士’和‘書寫者’德斯異口同聲的問道。

  “不能說,不能說它的名字,不能說!”韋斯·克雷文嘶啞的叫道,接著,他仿佛害怕著什麽,壓低了聲音喃喃的說道:

  “它讓我帶來新的賓客,帶來那些迷失於夢境的人,這樣就能取悅於它,我就能活的更久。”

  “你這個狗娘養的,你想把我們騙來喂怪物嗎!”聽到這裡,所有人都面色不渝的看著韋斯·克雷文,‘滑魚’更是生氣的叫嚷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帶來任何人,但是我快撐不住了。”韋斯·克雷文著急的喊道。

  “在白天的時候,我嘗試著回去,回家,但是總是回到那個木屋,走不出那片森林,每當我跑在那些樹木中間,總感覺會像是走在夢境之中,我已經分不清兩者的邊界,有時候,我走著走著就會來到這裡,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野外的地上。”

  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它挑選了你們,然後在這裡低語,低語著你們的名字,每天,每天,每天,你們必須幫幫我。”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歌聲帶來了新的故事。

  “畢宿星的歌無人聽曉,”

  “國王的襤衣隨風飄搖,”

  “歌聲默默地消逝在那,”

  “昏暗的卡爾克薩。”

  幕布上開始繪製精美的寶座,黃袍戴冠的王回到凡世的國家,他坐上寶座,卻無法快樂,仙境的一切讓他難以忘懷,凡世的所有對他味同嚼蠟。

  滑稽的小醜再也無法把王逗笑,美豔的歌姬也不能打動失去了心的王。

  寶座閃亮,王端坐其上,那襤褸的黃袍遮住了他的臉龐,他派出軍隊前往森林,尋找那個魂牽夢繞的地方。

  軍隊一去不返,於是寶座之上,愈發陰暗。

  王伸出手,下達了旨意——獻祭。

  皇后,子嗣,活人,投入烈火,投入湖水,投入河流,只求回到曾經去過的彼方。

  “狗屎,你想讓我相信你嗎?”‘滑魚’愈發的暴躁,“老子要離開這裡,現在,立刻,馬上。”

  “你最好冷靜一點,現在我們都很危險。”‘書寫者’德斯翻動著他的黑色筆記本,似乎上面有他在尋找的答案。

  但是‘滑魚’沒有聽他的勸告,他活動了一下身體,盯著韋斯·克雷文說道:“你們可以在這裡陪他聽故事,我可沒這個耐心了,我要自己找一條路出去,祝好運吧。”

  “特別是你。”他看了一眼‘白騎士’,然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看你特別需要運氣,死條子。”

  他猛地向後轉身,然後撞上了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人,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意外,相撞的兩人互相撞落了對方的面具。

  周圍的賓客一下子看向他們,數不清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四周傳來:“是別西卜,那個活人看到了別西卜的臉,他被別西卜看到了。”

  失去面具的‘滑魚’仿佛如夢初醒般看著四周,他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臉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在白旭眼中,被‘滑魚’打落面具的男人有著一張非常普通的面孔,這人湊近了‘滑魚’,用不帶感情的死魚眼仔細看著他。

  四周傳來嗡嗡聲,仿佛有一整群蒼蠅在飛舞,可是白旭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滑魚’大叫一聲,身體上分泌出透明的黏液,黏液滴落下來,開始腐蝕地面,被腐蝕的地方升起了白煙。

  整個人被黏液覆蓋,猶如一團軟趴趴的果凍,繞開那個男子,快速向著門口滑去。

  然後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回去,在白旭的眼中,那個被稱為別西卜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將手插入黏液之中,那將磚石地面腐蝕出深坑的物質對他的手毫無影響。

  被稱為別西卜的男人緊緊抓住‘滑魚’的胳膊,任憑‘滑魚’怎麽費力掙扎,都無法從這個男人手中掙脫,那個男人慢慢向湊近‘滑魚’,他的臉仿佛融入了黏液,蓋上了‘滑魚’的臉。

  白旭的手放上了自己的面具,隨時準備掀開,他的手臂上,金色的線條若隱若現,紅色甲片隨時準備從虛空中彈出。

  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那是‘書寫者’德斯,老人向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被稱為別西卜的男人松開手,‘滑魚’的身體癱軟了下來,他倒在地上,黏液散開,露出他蒼白驚駭,失去生氣的臉。

  四周那些賓客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他們圍了上去,鮮血從這些賓客的腳下流淌開來。

  在美國科羅拉多的弗裡蒙特監獄內,一陣隱隱的嗡嗡聲回蕩在夜晚的牢房之間,在一間戒備森嚴的獨立牢房內,名為加裡·特卡其的重刑犯躺在床上抽搐著,他的肚子仿佛懷孕般鼓起膨脹,仿佛就要爆炸一樣。

  床鋪晃動的聲音驚醒了其他牢房的犯人,他們隔著鐵欄杆疑惑的聽著。

  加裡·特卡其發出恐怖的慘叫,他的肚子啪的一聲裂開,內髒與鮮血濺滿了天花板和牆壁,無數蒼蠅如同烏雲一般從他肚子裡飛出,衝出牢房在空中盤旋,監獄中開始傳來混亂的喊聲。

  在夢境的宮殿中,高昂的歌聲響起:

  “我的靈魂已無法歌唱,”

  “我的歌像淚不再流淌,”

  “只有乾涸和沉默在那,”

  “失落的卡爾克薩。”

  幕布上閃耀著火光,黃袍戴冠的王獨自坐在王座,他的王國早已荒蕪,他的城堡也已崩壞,門外響起憤怒的吼聲,農夫們舉起木棍和鐵叉,聚集在一起,要反抗殘暴的國王。

  守衛的士兵早已倒戈,火焰開始吞噬一切,黃袍戴冠的王走向庭院,將自己懸吊在那枯樹之上。

  幕布與那傀儡般的王燃燒起來,淡黃色的火焰在舞台上躍動。。

  “不能摘下面具,不能摘下面具。”韋斯·克雷文驚慌的叫著,“找到我,阻止我,我想過死,但是我自己沒辦法動手,它在看著我,你們可以,只要你們找到我,結束這一切。”

  他猛地拉開自己的衣服,所見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撕開的衣物下是近乎透明的肌膚,淡綠色的濃煙充斥著他的身體,難以形容的卷須在其中翻騰,讓的皮膚變得凹凸不平。

  “這是個詛咒,這些獎品都是詛咒,阻止我,別讓我身體裡的東西釋放到現實!”韋斯·克雷文呼吸急促,他叫喊著,“你們要小心,你們所獲得的也會招來不幸,這是它告訴我的,它要來了,它要來了,別摘下面具!”

  風不知從何處吹了進來,‘白騎士’抓住了韋斯·克雷文的手,大聲問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在——”

  撓動玻璃的刺耳噪音掩蓋了他的話語,韋斯·克雷文看著天空,眼中不停流出冒著熱氣的綠色膿汁。

  所有人順著他的目光向上看去,然後睜大了眼睛。

  玻璃的穹頂被一雙蒼白的大手掀開,雙手的主人黃衣襤褸,巨大兜帽內是無盡的黑暗,兜帽下,露出的卷須緩緩飄動, 在它面前,白旭他們渺小如同玩偶。

  白色的燕尾旗飄揚,‘白騎士’手中擎著一杆旗幟,折劍的印記閃閃發光。

  ‘書寫者’打開筆記本,他咬住筆帽,拔出鋼筆,仿佛這就是他的武器。

  高中生掏出一隻放在衣兜的易拉罐,用緊張的手扣住拉環。

  金炎閃過,白旭張開手上紅色的甲片,毀滅的能量在其中孕育。

  然後一切都停止了,所有動作,所有思想,都停留在這一刻。

  蒼白的雙手輕輕將玻璃穹頂放在地上,雙手的主人好奇的從屋頂上拿起六個玩偶:

  一個與綠色觸手融合的人偶;一條如同巨蛇般的大魚,破破爛爛,殘缺不全;一個白色的騎士;一個本黑色的大書,上面放著墨水瓶與羽毛筆;一個胸前印著可樂標志的超人,有著滑稽的笑容;一頭燃燒著火焰的巨龍。

  雙手的主人仔細觀察著這些玩偶,最後他好像對他們失去了興趣,他隨手一扔,玩偶們消失在虛空。

  蒼白的雙手將穹頂重新放好,接著雙手抓住森林的邊緣,宮殿與森林猶如折紙立體書中的布景般互相交疊,最終合在一起。

  黃銅色的故事書終於合上。

  雙手的主人靜靜的坐著,故事書擱在它的膝上,四周霧氣彌漫,寂靜無聲。

  它用蒼白的大手撫著書本的封面,上面描繪著森林與宮殿,河流與追尋夢境的國王。

  過了一會,它站了起來,向你微微鞠了一個躬,仿佛在感謝你的聆聽,然後他夾著書本,走進迷霧,走進森林深處,一如故事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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