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急匆匆的奔跑著,剛才一聲突如其來的炸雷,嚇得他一哆嗦,差點把靈肉尋給扔了出去。
隨著炸雷過後,連綿的細雨開始遍布天地之間,一股股被雨水蒸騰起來的熱流,如石頭般壓在了他胸口。
“下雨了,多半不是什麽好兆頭。”
奔跑中,他瞄了眼外面。此刻的天空,在初升的紅日照耀下,顯得血紅無比。
雨水也因此,沾染上一層紅色,仿佛是天上滴落下來的無數血滴,讓原本悶熱的四周,更加讓人渾身不爽了起來。
“該死,又是下雨天。”
陳勃有些煩躁的說了聲,自從父母失蹤在雨夜後,原本喜歡下雨天的他,變得異常討厭雨天。
靈肉尋忽然變得有些燙手,隨即整個光滑的盤面上,突然也泛起了點點漣漪,就和外面的濕滑路面一樣,像是下起了細雨。
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若水她們,出了什麽意外?
正想著,沒留神中,迎面低頭小碎步奔跑的一個女孩,狠狠的和他撞在一起,隨後緊摟著他一起跌到地面上。
“陳,陳勃,有鬼,有鬼啊。”
還沒等他起身,女孩先一步撐起了上半身,一臉惶恐的哭著,同時反覆重複著這句話。
陳勃低頭看了眼,這是自己的同學,也是之前死在大巴車上的那個女孩最好的閨蜜。
“童瑤,你先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到兩人重新站起來後,陳勃才輕聲問了句。
“鬼,鬼,我看見鬼了。”
陳勃皺了皺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是阿朱,是阿朱啊~我又看見阿朱,又看見阿朱了。”
童瑤邊說邊哭,斷斷續續的說出了剛才,她所經歷的那件詭異的事情。
就在大約若水四位第二次請筆仙的時候,童瑤因為尿急,跑出了宿舍。
自從阿朱離奇死亡後,尤其是當天大家集體商議,把阿朱的死歸為意外,並且假裝沒有再看見入城時出現的阿朱後,原本開朗的她變得十分內向。
而分配給她的宿舍,除了她之外只有阿朱,可那張床鋪,只有第一晚曾經有個模糊的身影躺下過,之後再沒見過任何人。
只是她總覺得,阿朱沒有離開她,確切的說,是一直都跟在她身旁,讓她很不舒服。
可偏偏,她曾嘗試著說過,卻引來一群人的恥笑,之後她就徹底不再說話,也不再輕易和人溝通。
原本以為,這一切會就此打住,可沒成想,突如其來的什麽死亡遊戲,又一次將她推向了一個迷茫的深淵。
由於極度的內向,她不知道該去找誰,也不知道該去相信誰,隻好一個人,默默的住在女生宿舍的六樓。
每次都無比小心的出門,躲過一群人的視線,偷偷的去食堂用餐,一旦聽到腳步聲,她還會躲在食堂的垃圾堆裡。
就這樣,戰戰兢兢的過了這一陣,神經一直都緊繃著,她都懷疑自己是否會無力支撐,下一秒就倒在路邊。
唯獨,今天有點奇怪,早上吃早餐時,正巧遇見了陳勃他們也在吃。
好在他們五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小圈子,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也就是因為這一眼,她心中有了一絲淡淡的惆悵。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走投無路,也許他們這一組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他們會答應嗎?
獨自沉思著,不知不覺就過了點,匆忙吃完早飯,趕緊跑回了宿舍。
好在一路上沒人看見,否則她真害怕,自己會被誰半路給殺了。而且,今天似乎沒有了那種,被阿朱跟隨的感覺。
可是莫名的,突然就一陣尿急,還伴隨著隱隱約約的腹痛,猶豫了一陣隻得去廁所。
然而,剛走出房門,後背猛的傳來一個推力,她差點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好不容易重新站穩了腳步,這才發現,就在即將關上的房門縫隙裡,一個全身黑色的女人,用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帶著凌冽的殺意,死死盯著她。
那種目光,讓她忍不住冷汗直流,就連手心裡,也都是汗水。即便房門徹底的關上了,她都無法挪動步子,渾身虛脫了一般跪在了地上。
只是,事情並沒有結束。她剛剛振作起精神,扶著牆重新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就在自己視線的正前方,大約五步遠的地方,一雙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腳,離地十公分的懸浮著。
那紅色的高跟鞋,不但如血染一般的鮮紅,還不時往下滴著紅色液體,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灘如血般鮮紅的積水。
順著那雙腳往上看,越看越驚心。那粉色的過膝裙,翠綠的腰帶,淺藍色的襯衣還有那一對白色的蛇形耳環。
雖然還沒看到那個女子的臉,她已經確認,眼前這個就是阿朱無疑,而這一身打扮,也正是那晚上大巴時,她穿的那一套。
人往往很矛盾,明明心裡怕的要死,又耐不住好奇,想要最終確認一下。
當她抬起頭,看見那張臉時,嚇得當場無聲尖叫了起來。同時,所有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毛孔張大著,從心底深處往外散發著寒意。
“啊~她,她,她來了。”
童瑤突然臉色慘白, 帶著無比的惶恐,聲音也瞬間高了幾分。
陳勃急忙轉身,果然看見了她剛才描述的,那身打扮的一個女孩,漂浮著慢慢逼近。
只是,那個女孩的臉上,除了一張完整的嘴唇外,上面只剩下八九個窟窿,根本看不見五官的其他部分。
不僅如此,那些窟窿裡,還能清楚的看到,有些許玻璃的殘渣,從角度上來看,是從外面刺進去。
而那些窟窿裡,也倒掛著不少碎肉粒,甚至還有些伴隨著鮮血的滴落,緩緩流出窟窿,慢慢從嘴角、下巴處滴落在地。
“阿朱,你這是幹嘛,她不是你的好閨蜜嘛,你為什麽還要嚇她?”
陳勃冷靜的思考著,同時試探著問了句,身子也擋在了阿朱和童瑤之間。
“陳勃,你該死~童瑤,你也該死~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阿朱的聲音,透著無比的陰森,還有滿滿的憤恨,宛如從地底深處傳來,想要撕碎這個世界。
“陳勃,你還有多少時間,若水可是越來越危險了,你不去救她嘛?”
“你,把她怎麽了?”
阿朱突然逼近了,那細碎的傷痕,還有那些不停滲血的碎肉,無比清晰的出現在陳勃面前。
“求我,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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