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康在村東救命河南岸,平整了一塊一畝二分的水澆地,引起了村裡人不少的爭議。
爭議過後,也掀起了一個平整土地的小小高潮。
一些有眼光的人,開始跟著朱友康的腳步前行。他們知道朱友康是知識分子,了解國家政策,他之所以敢大膽地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跟著他乾肯定不會吃虧。
在朱友康的影響下,南丘村掀起了平整土地的熱風。參與平整土地的人,大都是上過高中,或者在外當兵回來的人,也有一些是家裡有人在外上班的家庭。
他們平整土地的區域,也大都集中在水利條件相對比較好的地方。
主要分布在救命河的南岸和北岸,南溝大口徑附近的東西兩岸,以及西山坡道下水庫大壩附近的崗坡地。
按照這些區域劃分,人口幾乎遍布了全村六個生產隊的所有水澆地農戶,拒不完全統計,參與平整土地的人口在200人以上,平整土地——更準確地說是平整水澆地近100畝。
按照這樣的數字計算,平整後的水澆地每畝每季增產200近糧食計算,這100水澆地每年就直接增加糧食20000多斤。
可以說,朱友康這一個小小的舉動,給南丘村帶來直接效益就是20000多斤糧食,這對於一個土地貧瘠的窮山村來說,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貢獻。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管多長時間進行一次土地調整,這些大修平整過的土地,一定是增值的,無論把這些地塊重新調整到哪一個家庭,受益是永久不變的。
南丘村地處丘陵與淺山區接壤的地段,土地大部分都是坡地,作為水澆地,走水太厲害,往往起不到澆水的目的。
這是全村人最焦急最無奈的事情,過去式生產隊,都是任其自由發展,只要水土流失的嚴重了,就動員社員補一補,填一填,修一修,就算萬事大吉了。
能夠真正大修,大平整的,朱友康是南丘村歷史上土地平整第一人。
為此,他的姑父,南丘村的老支書梁鴻信多次在村幹部會上,作為典型事例進行剖析,他指出:“怎麽我們村這麽悠久的實力,這麽多的人口,這個最基本的水利工程,我們都想不到呢?
朱友康現象值得我們認真反思!
我們做工作只知道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我們把大興農村水利基本建設,隻定位在水利設施的建設上,盡管是基礎,但是也是重大失誤。
我們也應該像朱友康那樣,早點想到去改善土地、大修土地、平整土地才對。”
別小看朱友康這個小小的動作,在之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帶動了一大片土地的平整大修。還有部分社員,等地裡莊稼騰下茬兒來,再次做了大修和平整。
這樣一來,崗坡水澆地真正成了水澆地,糧食產量猛增,社員們收獲著豐收的莊稼,心裡樂開了花,莊稼地裡傳出了“咯咯咯”的嬉笑聲,和美麗動聽的悠揚的唱歌聲。
原本不太讚成兒子平整土地的朱書堂,這時候也站出來,開始宣揚自己的兒子,說兒子真有主見,眼光遠大,胸懷寬廣,考慮周全。
再加上朱友康撲下身子當農民的努力,朱友康一家在村裡的威信,有了進一步的恢復和提升。
“你兒子是不是有對象了?”老馮頭是朱友康平整之後,第一個去他家串門的村民。
他試探著打問老朱兒子是否有了對象。
其目的昭然皆知。
他的二閨女馮方慧,現在已經是村裡的赤腳醫生,她挨著四隊牛棚附近,開了一家中醫診所。前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小小的中醫店裡人滿為患。
這就是老馮頭的重頭戲和壓軸戲。
他認為自己二閨女這個中醫診所,完全可以與朱友康本身的皇糧畫上等號。
並且他認為假如二閨女能夠被醫院裡或者衛生院錄用,那二閨女在天平上,可能比朱友康還要重一些。
因此,他有充分的理由,有充足的條件,與朱友康比高低、談姻緣。
何況雙方老人又都是多年的老朋友,這才叫真正的門當戶對呢。
這天上午,朱友康和父親挖好了基礎,剛開始壘砌家裡圍牆的根腳石,老馮頭急急忙忙的進了家,父親應和著他在院子裡聊起天來。
盡管是朋友,老馮頭還是以借用老朱家裡的竹篩子為借口來串門的。
因為朱友康也在院裡,老馮頭感覺沒有他們哥兒倆在一起說話方便。借口找一把竹篩子,跟老朱進了屋裡。
老朱為他倒了一杯茶水,開始聊起天來。
因為朱友康不會壘砌石頭牆,他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小工,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工活兒。
他先把水泥、沙子準備好,把和泥、和沙子用的水準備好,又把他認為可以壘砌大牆的大塊根腳石,一塊一塊的堆放在基礎坑邊。
他還把填石頭縫用的碎石塊堆成一堆來備用,把需要墊在大石塊下邊,保持大石塊平衡的薄石板另放在一個地方。
這些基礎工作做完之後,他再次測量了院子圍牆的東西南北尺寸,把壘砌圍牆用的準繩又打理好,以便父親壘牆使用。
等這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實在沒事可做了,他就和兩個小妹妹一起聽著收音機,站在木杆裡邊編制葦箔。
圍牆要東、西、南三面壘牆,除了北房東牆,東、西圍牆長度各有十一米五,南圍牆和北屋一樣長,需要壘牆長度十六米八。加起來一共三十九米八。
減去街門三米六, 還要三十六米二。
也就是說,僅僅一個圍牆,長度已經達到了三十六米二,圍牆的高度,除了地下基礎一米二左右,還要超出地面兩米五高。
算下來圍牆的建築面積就需要將近一百三十四平方米。
這是一個不小的工程,再加上一些石頭的修補,非常費工、費時、費技術。沒有一定的壘砌技術,還真的做不了這個活兒。
在剩余的不到一個月時間裡,朱友康心裡打底兒,準備乾完,做成一個完全的圍牆。不行的話,就找姐夫大友和堂哥們來幫忙乾幾天。
是的,姐夫的孩子大些了,可以過來幫幫忙,但是,喂牛的事就靠給他的父親趙大錘。
因為土地承包到戶,各家各戶都要買牲口、購置農具。趙大友家裡和朱友康家裡一樣,剛離開生產隊從沒有幾年,都還欠著隊裡、戶裡的外債。
所以,他們一時誰也買不起一頭牛,但是,離開牲口又不能做農活兒。
因此,他們兩家合計著各出資一半,買了一頭母牛,朱友康家裡蓋房子,就喂養在姐夫趙大友家裡。計算著未來下了小牛,就分開喂養,可以省去另買大牛花錢,還有利於自己耕種。
堂哥友全家裡也要原地翻蓋配房,離不開,不能來幫忙。
友福和友兵最近好像不是很忙,但是很可能在堂哥友全那裡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