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健仍然正在高考複習,村裡第二批宅基地的規劃又批下來了。
朱書堂看大兒子友康星期天回來了,就抓緊時間和他商量,究竟是否再要一處宅基地。
老伴麗芝已經做好了飯菜,準備在桌子上了,他們父子一邊吃著晚飯,一邊討論著這樣的話題。
“也不知道友健今年複習的怎麽樣,要是能考上大學,乾脆就不要了。”咦,少了一段!喜歡請大家收藏:()齋書苑更新速度最快。
“爹,這事說不好,盡管友健一直在努力,但是,國家招生計劃每年都在變化,參加高考的人數每年也在變化,高考命題的難度系數每年也在發生變化。
所以,友健是不是能考上大學,誰也說不準。萬一友健沒有考上呢,咱總得給他蓋房子吧。到時候,咱沒有宅基地往哪裡蓋啊?還是要一處好!”靠,又少了一段!齋書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節!
“友蓮和友梅都上班了,現在的收入比過去都多,咱還是要一處吧,這樣佔得寬。
友健考上了大學更好,咱可以以後有條件了再蓋;退一步說,他就是沒有考上大學,回到家來,有了宅基地,咱就能給他蓋房子。”
朱友康見父親仍在思考之中,沒有說話,知道他老人家一定有難處,就接著分析了一大通。
“也好,那咱就先要了再說吧。”父親猶豫之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日,沒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鍾記住,齋書苑()。
“走,趕緊去。”朱書堂知道母親病得厲害,不敢怠慢,隨即出了門。
他們弟兄兩個,自從母親病了之後,每家輪流伺候一個月,這次再有十多天,就輪到朱書堂家了。
“怎麽樣了?”朱書堂來到母親跟前,問大哥。
“今天一天沒吃什麽東西,有時候還叫著不舒服,有時候神志不太清楚,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大哥把病情告訴了朱書堂。
“咱趕快去醫院裡看看吧。叫上友兵套上馬車,我叫上友康去!”朱書堂和哥哥商量著準備把母親送到醫院看病。
“好吧,你先去,我準備一下被褥。”大哥說著就去床上收拾。
“好,先找一床被褥鋪在車上。”朱書堂一邊說著,離開了大哥家。
不一會兒功夫,友兵套好了馬車,已經趕到了門前。
這時朱友康和父親也趕到了,朱書堂抱著被褥,和大哥一起鋪在車廂裡,然後,朱友康和堂哥友兵一前一後,大伯和父親在中間一邊一人,把老人抬上馬車。
馬背上披著朦朧的月光,車輪下碾壓著茫茫的夜色,一個老人,身邊守著四個後人,坐在馬車上,向蓬州縣城的方向駛去,馬車後邊留下了一串串的馬蹄聲。
到了醫院已經很晚了,有的值班醫生準備去休息。
這時見從門外抬來了一個病號,醫生很快做了臨時安排,並進行了詳細檢查。
朱友康和大伯守護在老人身邊,他的父親和堂哥友兵去辦理了住院手續。
醫生告訴他們,沒有什麽大病,最主要的是老化問題。所有的疾病特征,都是由於身體器官老化、功能減退造成了的,這是大自然規律,誰也阻擋不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輸輸液,增加一些液體營養,補充一些身體能量,盡量延續老人的壽命。
四個人輪流著守在老人身邊,在病床旁邊熬了一個囫圇晚上。
第二天,老人醒來感覺好受了一些,也能和晚輩們低聲說話了,朱友康跑出去買來一個麵包,
奶奶吃了一小半,又喝了一點水。這次飯後沒有引起明顯嘔吐,也許是藥物起了作用。
朱友康想起媳婦張美珠正在娘家請假休息,懷孕反應引起的嘔吐太厲害,就與父親、大伯和堂哥打了一聲招呼,離開了醫院,看懷孕的媳婦張美珠去了。
張美珠把朱友康的兩個妹妹友蓮和友梅,安排到加工廠上班以後,她的懷孕反應一直沒有緩解,嘔吐越嚴嚴重了。
剛開始還能上班,到後來連班也不能上了。
朱友康在山區工作,無法經常留在身邊伺候,婆婆的婆婆又病得很重,家裡也有一攤子事,只能偶爾到蓬州來看看。
張美珠隻得依靠母親來伺候了。
自從結婚之後,因為要上班,她仍然住在娘家。
這次懷孕反應非常嚴重,她堅持了十多天之後,實在無法堅持了。中途嘔吐的時候,渾身無力,隻想摔倒在地上。
為了很好地休息,讓體力得到回復,保護胎兒不受影響,她不得不向廠領導請假在家休息。
本身吃飯就少,有時候幾乎不能吃東西。只要吃進去,不過五分鍾就要吐出來。
有時候嘔吐嚴重時,胃裡半點東西都沒有了,仍然還要嘔吐,胃裡越是沒有東西,越是吐不出來東西,嘔吐的就越加厲害。
張美珠難受的無力動彈,幾乎無力支撐身體自己起來,即便爬起來喝口水,常常要老娘扶著,或者老娘端著喂她。
即便是這樣,朱友康也毫無辦法,仍然需要上班住校,只能每周回來看望一次。
後來,他看著張美珠難受的樣子,禮拜天下午實在不忍心走,就在張美珠娘家多陪美珠一個晚上,等第二天一大早再走。
他定了鍾表鈴聲,趕在一大早往學校裡去。 縣城距離學校近100裡地,他要蹬兩個多小時的自行車,趕在上課之前到達。
他的語文課常常安排在第一節課,到了學校還得立刻拿著書本進教室講課,一節課下來累得他躺在宿舍起不來。
懷孕鬧得厲害的有之,像張美珠這種情況少見。
為了維持基本營養,確保胎兒不受影響,張美珠的母親是有這方面的經驗,就把醫生請到家裡為閨女輸液。
朱友康在大街門市上買了一些張美珠愛吃的食品和水果,一大早來到了張美珠家。
他一進家,家裡沒有半點動靜,他推門進了屋。
老嶽母見女婿來了,趕緊擺擺手,以示他不要使出動靜來了。因為,昨天夜裡張美珠又嘔吐了一個晚上,沒有得到好好休息,現在剛好點,才睡下。
朱友康輕輕地挪動著腳步,把食品和水果慢慢地放在桌子上,只怕弄出些動靜來。
朱友康來到張美珠床前,看著張美珠日益消瘦的臉龐,心裡默默念叨,老婆你受苦了!
他站在那裡,看到自己腳下是昨天夜裡張美珠嘔吐浸濕的一大片地面,床邊還有老嶽母剛擦過的痕跡。
床的一角還擺放著輸液架和架上掛著的兩個空空的輸液瓶。
朱友康聽嶽母說,張美珠現在已經不能下床走路了,身子太虛弱了。
朱友康掏掏自己的衣兜,裡面只有幾塊錢的零錢,本想給張美珠買點營養的東西吃,可是,衣兜的羞澀已經拒絕了他的要求。
因為昨夜裡剛剛把兜裡僅有的80塊錢給奶奶交了住院費。
朱友康在心裡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