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漁的手掌一松,巴掌大的元嬰之軀,頓時迎風而長。
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便化作了常人大小。
元嬰之軀,浴雷劫而生,雖是陰魂凝聚,但已成少陽之相,不在畏懼尋常罡風和炙陽。
更因元嬰修士已可掌控天地之力,即便沒有肉身,也不是金丹修士能夠擋的。
因為元嬰,不是脆弱無依的陰魂。
不過一日不能化神,便始終無法具備長存於世的資格。
但相對於金丹境以下的修士而言,除了奪舍重生以外,還可以保留一絲真靈,投入輪回之中,以期轉世再來。
說是輪回,其實也不過是遵循冥冥中的指引而已,真的能否踏入,還得看各自的命。
但是周漁知道,輪回是存在的。
束縛的妖氣鎖鏈緩緩地散開,喻一祥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他的精神還有些混亂,但神魂的凝煉,讓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即便之前一直都是處於被控制的狀態,但是一旦恢復,記憶卻快速的浮現在腦海之中。
他認出了眼前這個人。
這就是方才斬殺了他肉身的混蛋。
盡管當時他受妖族掌控,並不能真正展現全部的實力。
但一個區區金丹,卻可逆伐元嬰,其天姿著實有些驚世駭俗。
就算是放在自家宗門,也是接近聖女一般的天姿,並作為核心弟子的存在了。
想到這裡,喻一祥的目光微微一眯,頓時才像剛剛蘇醒一般,頗為悵然的道。
“想不到你是奕劍弟子,能夠劍斬我的肉身,想來即便是放在奕劍仙門,也是出類拔萃之人,不知此番可有長輩進來?”
“若是沒有,喻某建議你盡快離去,以免被妖族發現,淪為不仁不妖的傀儡。”說完,喻一祥一臉鄭重的道。
“至於身份,老夫乃是玄陰宗外事長老喻一祥,負責調查此次界門異變。”
“界門異變?”聽到這句話,周漁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四個字足以透漏很多隱藏的關鍵信息。
看著面前一副傷感老好人的玄陰長老喻一祥,周漁頓時露出一副憨厚的模樣。
使得他更帥一籌的臉蛋,在細看之下,隱隱透出幾分耿直妄為的傻氣。
“不瞞前輩,在下在界門開辟之處便已經踏入了這莽荒界。
此番也是得知這莽荒界位於妖嶺的封印之地破碎,且與界門有關,便迫不及待趕來,好尋到東海之路。
不知前輩口中的界門之變,是在我等踏入莽荒界幾時後發生的?
而前輩又是如何落得如今這般模樣?”說完,周漁適當的露出一副凌厲的氣息,適當的給予一絲警告。
“此人看似憨厚,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狠辣的主。”喻一祥在心中評估了一下,當即極為配合的道。
“界門開辟六十五日之後,我等發現在沒有任何修士能夠從中返回。
在上報之後,負責維持界門的前輩發現,界門被某個秘境籠罩,且上限達到了元嬰境。
為了以防意外發生,故而各大門派,分別派人前往,你奕劍也有元嬰境的修士進來。
至於我為何會落得這幅模樣,則是因為一群能夠化形的妖族之人。”
“妖族?”周漁連忙追問道。
“可是東海妖族?”
“根據晚輩所知,這莽荒界曾牽扯到萬年前的人妖大戰,後來將妖界之人驅逐之後,才穩居下來。”
“敢問前輩口中的妖族,是東海妖族,還是妖界之人?”周漁頓時急忙問道。
聽到周漁口中的話,喻一祥心中一凜,頓時明白了當日自己為何會敗的那般慘的原因。
不過心裡對於眼前這自稱周漁的奕劍弟子,同樣有了一份驚歎。
“此人在這數月之間,便將界門後的世界調查的如此之全,看來我出手之後,必須不留絲毫後患。”
“現在想來,應該是妖界之人。”略做沉吟之後,喻一祥沉聲說道。
“當日襲殺我之人自稱妖族搖風,我便是敗在此人手中。”
“後來此人以妖族秘法束我元嬰,命我鎮守這清靈浮山斬殺欲要從此地前往下一處秘境之人。”
“如我這般鎮守者,似乎還有幾人,被安排在其他方向,不過自從被束縛以來,我也未成看過他們。”說到這裡,喻一祥露出一副憎恨的神態。
“妖族之人心狠手辣,絲毫不顧我等,遇見強敵便會選擇過度燃燒元嬰之力。
之前我遇見的人便是如此,好在小友技高一籌,不然同為東海人族,即便不同宗門,喻某也會心生愧疚。”
“前輩大義。”周漁表面吹捧,內心冷冷一笑。
都被人煉成傀儡了,還在意怎麽使用?
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才是真理。
換做是你,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該死老騙子,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多彎彎繞繞,想來是看上我這天資縱橫的肉身了。”周漁心中的殺機越發旺盛。
若不是元嬰境的神魂已經凝煉如肉身,作為金丹境的他,搜魂起來極為損耗心神法力。
且此地風險暗藏,他斷然不會選擇這般虛與委蛇。
“不知前輩可曾試探出那妖族搖風是什麽修為,本相又是何類?”周漁臉上的表情更加真摯,同時適當的收起了之前凌厲的氣息。
“修為應當在元嬰中期以上,至於本相,只是隱約察覺到應該是某種飛禽類妖獸。
畢竟喻某於飛遁之術,還是頗為擅長的,但在此妖手下,卻是逃無可逃。”喻一祥一臉惋惜,目光打量著周漁。
“我想即便是你這般天姿出眾的奕劍弟子遇見了,也是無處可逃。”
“多謝前輩告誡,晚輩的事已經問完了,還請前輩安心上路。”說到最後,周漁一臉鄭重。
“哼,奕劍弟子,欺世盜名,你小小年紀,為何過河拆橋如此熟練?”喻一祥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極為悲憤。
“前輩何必像個被拋棄的怨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前輩元嬰之軀已被妖氣侵蝕,現在保留一點真靈轉世,無論是對您還是對天下,都有好處。”說著周漁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
“莫非前輩一把年紀,還想學那些妖豔賤貨,貪圖在下的身子。”
“哼,伶牙俐齒,老夫便是奪舍你又如何?”話音一落,便是圖窮匕見了。
喻一祥的元嬰之軀刹那燃燒,迸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玄陰之氣凝聚無比,好似一把森寒的刀刃,使得附近空間震蕩不休,像周漁壓迫而來。
“輪回之說太過微緲,我喻一祥,隻爭朝夕。”
他自問,迸發大部分的元嬰之力,即便此人修為戰力比肩元嬰,也絕然擋不住神魂方面的攻擊。
破釜沉舟,便在此時。
“狠是夠狠,但未免太過愚蠢,你以為在下會毫無準備,便解除你元嬰上的妖禁?”
看著孤注一擲威勢滔天的喻一祥,周漁一臉淡然,眼中更有著戲謔之色。
“你?”喻一祥聞言瞳孔猛的一縮。
“休想誆我!”
但隨著全身元嬰之力的調動,他頓時感覺一股凌厲的劍意,亦在此刻從四元嬰之軀各處匯聚而來。
“怎麽可能?”看著氣度不凡的周漁,這位玄陰宗的長老,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小友,我願入輪回……”
“斬!”
下一刻,森冷的話語,從周漁口中迸發。
嘭!
同一刻,隱藏在喻一祥體內的劍意轟然爆發。
一朵淒豔絕美的花朵,在天空綻放,波及方圓百丈之距。
似一輪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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