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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讚歌》第10章 裂縫
  肖勉站在郭一依家的前,眼前是一棟兩層的別墅,還是帶院子的那種。要知道現在的星城可謂是寸土寸金,一塊星城最邊緣的地皮都可以賣出天價,更不要說郭一依家所在的這片地方,臨近市中心,交通也很便利,周圍基礎設施健全。

  肖勉已經不敢想象這棟房子需要多少錢了。

  “唉,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啊。“肖勉歎了口氣,看向身旁的艾嘉,眼神很複雜。

  另一旁的艾嘉察覺到肖勉的視線,扭過頭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肖勉聳了聳肩,說道:“咱們進去吧。”

  摁了門鈴之後,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

  房門打開,站在兩人面前的是一位很美麗的女士,胸前掛著一個銀白的吊墜。對方就這麽站著肖勉都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氣質,一顰一笑間盡顯端莊大氣。這樣的人,肖勉只是在電視上看見過,比如雲城的高層和那些可以追溯到大破滅前的古老家族。

  很明顯,這位女士不簡單。

  “你們是?”女士問道。

  “阿姨好,我們是郭一依的同學,來看望一下她,順便替一位沒能來的人給她這個。”艾嘉說完,從口袋裡拿出這份精致包裝的慰問品,並將它遞給了這位女士。

  女士接過這份慰問品,看得出來,這個女士對這份小巧的慰問品不怎麽在乎,她的視線主要集中在肖勉的身上。

  雖然只是很普通的微笑,但肖勉不知怎麽的,整個人汗毛都立了起來!他明明和對方沒有見過,可對方的微笑就感覺被獵人盯上一般,渾身上下一點秘密都沒有!

  肖勉低下頭,不再和她對視,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心底裡裂開了,從那裡面不止的噴湧著什麽。

  女士對肖勉的舉動沒有感到意外,她側過身敞開一個空間,微笑著說道:“既然來了就先進來坐坐吧,我們家可沒有讓客人不喝杯茶就走的習慣,當然了,不喜歡可以喝點別的。”

  “那打擾了。”一直在旁邊沉默的肖勉趕在艾嘉拒絕前回答,然後拉著艾嘉進入屋子。

  肖勉沒有拒絕對方,因為潛意識告訴自己應該進去。這種聽從潛意識的感覺很不好,他自然地拉起艾嘉的手,隻想快點和郭一依問完話離開。

  肖勉有些慌張,感覺事情的發展總和自己預期不一樣,而且越來越不一樣。

  這種感覺很糟!

  進到房間裡面,整個客廳並沒有很華麗,反而有種說不上來的樸素感。

  “同學們,喝點什麽?”女士笑著問道。

  “……白水就好。”肖勉回答。

  “一樣白水,謝謝阿姨。”艾嘉微笑回答,眼神不由地往肖勉的方向撇去。

  艾嘉看向肖勉,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這種感覺從門口就有了,只不過當時在回答郭一依母親的話而沒有在意,現在注意力稍微分散一點反而察覺到了。

  肖勉很緊張,或許是……慌張?

  等女士走後,艾嘉小聲問道:“你有沒有發現郭一依的母親一直在看你啊。”

  肖勉搖了搖頭,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很正常,說道:“沒有。”

  “是嗎?我還以為阿姨誤會了點什麽。”

  “什麽?”

  艾嘉捂著嘴笑道:“阿姨會不會誤會你是她女婿啊。”

  “……”

  “但其實,你喜歡更成熟的那種!然後……”

  “!!!”

  很快,女士端來了兩杯水,

郭一依也在她的身後跟著。  在看到肖勉的第一瞬間,郭一依就知道對方來這裡的目的。可看到肖勉身旁的艾嘉,郭一依的臉上閃過一瞬不解的表情,似乎不知道她為什麽出現在這裡。

  女士去郭一依房間叫她的時候並沒有說起慰問品這件事,而是直接說有同學來找她。女士也有些煩了,因為她知道郭一依在學校裡的樣子——完美的大小姐模樣。所以從前天出事之後就陸續有同學到家裡來慰問,沒有誰事空著手來的。

  “一依,這是你同學給你的。”郭一依的母親拿出拿份小巧的慰問品,遞給郭一依,“你們好好聊,我先去工作了。”

  女士給肖勉和艾嘉說了聲抱歉,便去自己的房間,留下三人在客廳裡乾瞪眼。

  郭一依拿著禮物抖了兩下,好像要甩掉什麽。然後她抬起頭看著肖勉,眉宇間有些生氣;肖勉則看著郭一依,很配合地擺出一副“對不起”的表情。

  而艾嘉則在兩人的視線中來回徘徊,努力腦補著兩人複雜的關系,可越想肖勉越像是個渣男。

  好吧,這個思路清奇的姑娘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大概有30秒左右,氣氛出奇的尷尬!天性活潑艾嘉有點受不了這個沉悶氛圍,打算開口找個話題聊聊。

  “那個,郭一依這個禮物是……”還沒等艾嘉說完,身旁的肖勉卻很巧地打斷了她。

  “對不起。”肖勉很認真地說道。

  艾嘉並沒有因為肖勉打斷她說話而生氣,反而有點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富家女暴打渣男的劇情並沒有上演。

  這次是是女主角那邊啞火了。郭一依沒有說話,只是很生氣地瞪著肖勉。

  大概十秒,艾嘉又忍不住了,“那個,郭一……”

  “但我並不打算原諒你。”

  郭一依想了很久才回答,同樣沒有注意到艾嘉。

  艾嘉尷尬的笑著,她還在等待著現實和腦海裡的劇情重疊。

  但現實還是讓她失望了。

  大概五秒,艾嘉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個……”

  “我沒有惡意。”肖勉很真誠的回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

  艾嘉有點明白了,一次是湊巧,兩次是巧合,三次就肯定是故意的了!她已經很確定肖勉這個混蛋是故意的了!

  嗯……這次艾嘉的猜測沒有如往常般偏到天上去,她很精準的猜中了。第一次確實是巧合,這倒不是肖勉故意整她。第二次是因為郭一依在很認真地思考肖勉的話,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原諒他,畢竟肖勉確實表現出了他的善意。

  至於第三次,就是出於肖勉的惡趣味了,他感覺到這麽玩好像很有意思,這時的艾嘉有股莫名的可愛。

  “對不起。”肖勉舉起手,擺出投降的姿勢。

  嗯,在不否認的同時道了個歉……

  反觀艾嘉那邊,她似乎並不接受肖勉的道歉,用自己的小拳頭瘋狂的在肖勉的背上宣泄。

  “啊,混蛋!”

  肖勉的對不起並不僅僅是對艾嘉說的,同樣也是對郭一依說的,畢竟是自己沒有經過對方的同意,私自拜訪。

  他的眼神很真誠,這有點打動郭一依。但郭一依深知,不管自己原不原諒肖勉,這個秘密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不僅是肖勉,任何人都不可能!

  “我原諒你突然跑到我家裡這件事,不過還是很抱歉我還是不能告訴你任何事。”郭一依斬釘截鐵地說道。

  肖勉看著郭一依的眼睛,猛地站了起來。

  肖勉就這麽站著,和郭一依對視著。

  大概十秒鍾之後。

  “既然這樣就不打擾了,明天見吧。”說完轉身離開。

  或許是因為肖勉感覺到自己在郭一依的身上花了太多時間,這有些不值得。他的時間很緊迫,已經被浪費了三分之一了,如果在後天前不能解開那人在夢境中留的謎題,他就輸了!

  而失敗者的下場往往是一無所有!

  艾嘉不知何時停下了手,此時正喘著氣靠著沙發背休息。突然聽到肖勉和艾嘉談崩了,有些掃興的她想了想,感覺再在這裡呆下去也沒什麽意思,畢竟男主角都走了。

  “那個,郭一依這個禮物是你的一個朋友給你的, 說是你最喜歡的零食!”

  艾嘉終於把這句想說的開場白說完了,雖然已經變成結束語了。

  “呼,真爽。”

  說完,艾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啪。”

  隨著大門關上的聲音,整個客廳只剩下了郭一依一個人,拿著禮物的她不知為何有些空蕩蕩的,就像這個客廳一樣。

  這種感覺又出現了。

  ……

  天還亮,但日頭已經有落下的趨勢,黃昏臨近了。

  肖勉從郭一依的家出來後與艾嘉分別,他抬頭看了眼天空,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從頭頂掠過,嘰嘰喳喳的叫著。

  嘰嘰喳喳的很煩!

  肖勉吸氣,盡可能的將空氣注滿胸腔,直到不能再吸入為止,然後再猛地全部呼出去,盡全力擠壓肺部的氣體,直到不能擠出一點兒為止。

  這麽做很爽,因為肖勉覺得這麽做很能抒發自己心中對生活的不滿,然後來繼續接受命運對自己的各種摧殘。

  “既然郭一依這條路暫時走不通,就只能找其他的突破口了。唉!希望老爹哪裡能夠慢一點,周強還不能被逮捕啊!”

  肖勉心裡想著,雙手摸索著手機準備給家裡打給電話,說一聲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可就在這時候,肖勉卻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肖勉回頭看向郭一依的家,心底裡的裂縫猛然擴大,那些噴湧著的一切毫無阻擋的填滿了心房!

  轉瞬間,他的眼神變了。

  “突然有點不想要那個手機了,好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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