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這個9號乒乓球,到底是啥意思?”
“應該是個接線人的號碼。”
“徐哥,你的意思是說,必須找到那個9號,才能找到這家酒店的地下賭場?媽的,玩個牌,怎麽也跟諜戰片似的?”
“四寶,你以為呢?地下賭場,一般都是什麽人去的地方?隨便一抓,搞不好就有幾個殺人犯和毒販子藏在裡面呢?這種地方要是不想辦法過濾一下,誰敢開賭場啊?”
“我靠,這樣啊………”
湯四寶心裡又開始在打退堂鼓了。
“四寶,去不去由你。”
徐臻伸出了兩個手指:“二十萬哦,你可想好了。”
“去!我湯四寶要死也得死這一回。”
兩人正說話,電梯的拐角處,突然有個女人的身影閃過。
徐臻快步走了過去,來到她身邊。
只見一個身穿灰色工服的掃地阿姨,正低著頭收拾垃圾。盡管光線不怎麽好,徐臻還是能夠清晰地看出來,對方的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皮膚光澤很好。雖然穿著一身普通的保潔製服,但依舊能看得出來她的身材不錯,經過了保養。
阿姨假裝沒有看見徐臻,她伸手套垃圾袋,但動作看起來有些生疏。徐臻發現,她白皙的右手手腕上,戴著一個晶瑩透亮的玉手鐲。手指上還戴著一個翡翠戒指。
開啟黑鐵級貶值天眼。
徐臻根本掃描不出那個手鐲和翡翠戒指的任何信息。這足以說明,那個手鐲和戒指的售價均超過了五位數。由此可見,酒店保潔員並不是阿姨的真實身份。
徐臻走到阿姨面前,點了點頭:“你好。”
掃地阿姨的眼神很警覺,嘴唇微微抽動了一下,但很快歸於平靜。
開啟讀唇術後,徐臻沒有破譯出對方的內心戲。由此可見,對方城府很深,完全符合一個接線人應有的心理素質。
徐臻開門見山地問:“大姐,你應該就是九號吧?”
“………”
女人有些吃驚。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小夥子,你說什麽呢?”
“大姐,不要拐彎抹角了,我也是別人介紹來的。”
女人轉移話題:“你們兩個,是幾號房的客人?”
“1808號房的。”
“哦,找我有事兒麽?”
“我們想撿貝殼,讓你帶個路。”
徐臻說的“撿貝殼”,是這家酒店的專屬黑話,意思就是“去賭場”,因為“賭”字旁邊有個“貝”。這些黑話,是他剛才在大堂裡用讀唇術收獲來的。
一聽“撿貝殼”三個字,女人立刻就放松了警惕,然後微笑道:“你倆從哪兒來的?”
“連海。”
“哦,那可是大地方啊。怎麽想到來咱們下饒縣這個小地方玩呢?”說話間,女人不停地打量了一下徐臻:“小夥子,以前也沒見過你啊?”
“嗯,我是何鑫的一個朋友。”
一聽“何鑫”二字,女人的眼裡立刻有了光芒。
“哦,原來你是大少爺的朋友,那就難怪了。既然你們是大少爺的朋友,那他沒有告訴你賭場在哪裡嘛?”
“上回說是說了,但我喝太多酒又忘了。而且,我跟何鑫也就是一面之緣,電話裡問這事兒也不大方便,希望大姐你行個方便。”
徐臻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五百塊遞給她。
一般情況下,接線人負責接線,也是要承擔風險的。
所以,必要的小費還是要給的。 女人接過小費,立刻緊張地看了看左右,發現沒人後,她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
打開一看,紙條上面,有人用鋼筆寫著的一行字——“八月桂花香”。
這五個字,有些歪歪扭扭,看著不像是出自文化人之手。
徐臻拿著那張紙條,正有些納悶。
女人連忙解釋道:“帥哥,最近我們酒店被人舉報了好多次,省裡經常派人下來查,所以活動場所早就轉移了。現在,要想去玩的人,必須得要有董事長的批條,才能進入。”
徐臻點了點頭。
原來,這張寫著“八月桂花香”的字條,是董事長桂曉玲親自批示的。
沒有這張字條,誰也找不到賭場在哪裡。
………
拿到董事長的批條之後,果然事情很順利。
徐臻和湯四寶剛走到大堂,立刻就有一個穿西裝的漢子跟了過來。
“兄弟,是要撿貝殼的嘛?”
徐臻沒有說話,只是掏出那張“八月桂花香”的紙條。
西裝男子立刻點了點頭。
兩分鍾後,一輛黑色帕薩特停在了酒店門口。十五分鍾後,帕薩特最終停在了一家廢棄的化工廠門口,兩個馬仔將徐臻他們帶到了化工廠的廠房二樓。轉過幾個黑漆漆的通道之後,終於來到了一個煙霧妖嬈的桌球廳。桌球廳裡面,站著幾個紋身的漢子和十幾個身材火辣的黃毛女郎。
桌球廳對面,一共有十二個大包間。
那些包間裡面,發出窸窸窣窣嘈雜聲,一聽就知道裡面都在撿貝殼。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家隱藏在廢舊工廠裡的賭場, 擁有各式各樣的賭博玩法,甚至澳島那邊有的,這裡也都有:番攤、百家樂、二十一點、加勒比海、骰寶、魚蝦蟹、三公、萬家樂、角子機………
如果有客戶在這裡玩累了,工廠的三樓和四樓還有休閑娛樂區。那裡所能提供的花式服務,應有盡有。
一個外號叫包子長得也有點兒像包子的人,負責接待徐臻和湯四寶。
地下賭場,最忌諱的是問對方的姓名,包子衝徐臻和湯四寶點了點頭:“兩位哥,請問你們想玩點什麽?要不要先去三樓放松放松?服務費,八百塊一位。”
湯四寶一聽“放松”,立刻就來了勁。
徐臻卻擺了擺手:“放松就算了,還是讓我們先走兩波吧。”
包子點了點頭:“好的,請問哥,你們想玩點兒什麽?這些包廂裡面有牌,有麻將,還有遊戲機和搖獎機。”
徐臻:“玩牌吧,簡單點的。”
包子:“嗯,那我建議兩位哥去玩‘摸瞎子’吧?”
所謂的“摸瞎子”,其實是最簡單的一種玩法。有一對一的,也有好幾個人一起玩的。規矩很簡單,就是按順序抽十三張撲克牌擺放在桌面上,經過洗牌之後,大家憑手感抓,最後誰的牌面大,誰就是贏家。這種摸瞎子的玩法,簡單直接不裝逼,深受許多煤老板的喜歡。他們有的是錢,而且頭腦簡單,來這裡玩的時候,往往都是喝過酒來的,所以他們不喜歡花腦子,就喜歡用最傻瓜的方式來玩。贏了就拿錢,輸了就認命,一錘定音。
徐臻點了點頭:“行,那就摸瞎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