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過來他為什麽生氣,估摸著自己安排的事情進行順利,這才激怒了他。
那康卿妧呢,那女人有沒有事兒,難產沒有,孩子又生沒生下來?
不過這些話她都沒有問出口,她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待過幾日她撐不住了,撒手人寰,韓昭和康卿婉之間就會橫著一個死結。
“你說什麽,什麽安排,我怎麽聽不懂?”
見她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若是不了解她性子的,怕真要被她蒙騙過去。
“你少在這兒跟我演戲,說,那女人為什麽會來京都,孩子又是誰的?”韓昭的耐性快用盡了,他想盡快把事情解決,好回去給康卿妧一個交代。
“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孩子,是卿妧生了孩子麽?”繼續裝著糊塗,女子心裡充滿報復的快感,同時又有些酸澀,他竟然這麽在乎自己那個庶出的妹妹,不惜勞師動眾的大晚上將自己從馮府揪出來,就是為了安撫她。
同樣都做過他的妻子,康卿婉卻從未得他如此眷顧,女子一面佯裝無辜,一面將指甲扎進了手心兒裡。
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說。
“康卿婉,你是不是不知道,她是舞姬,是西涼戍地的歡場女子,你覺得我會因為一段露水情緣而中了你的計麽?”倏地松手,失去了平衡的女子複又跌在了地上,韓昭接過部下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像是看她一眼都嫌髒。
“你不說我自己也會查清楚,只是既如此,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的絕情。”轉過身對旁邊的侍從吩咐道,“送她去教坊司,我會親自稟明陛下,康輕侯及其母於氏,一個不留。”
“韓昭!”康卿婉一把抓住他的小腿,因為驚嚇過度,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你瘋了麽,我淪為官伎,於你有什麽好處!”
一腳踹開了她,男人冷哼,“妍姬是風月女子,你也是,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們都是一樣的,並不會因為嫁入過韓家而有什麽不同,你現在已經和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她也不會和我再有關系。”
男人策馬揚鞭而去,隻留給康卿婉無盡的黑暗。
.......
康卿妧睜開眼的時候,入目是暖色的紗帳,屋子裡還有淡淡的香味兒,並不是她從前孀居時的樣子。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方才做夢了,夢中又回到了那幾年,韓昭不在,婆母也亡故了,從前那些靠著韓家功勳過慣了富貴日子的幾房蠢蠢欲動,她每日疲於應對,幾乎心力交瘁。
兒子到了該定親的年紀,荀域對他的婚事很上心,叫沈嫻妃挑了幾個名門閨秀給他,而二房那邊,韓月鸞三不五時就要安排一場相親宴,說姑姑關心侄兒天經地義,可那些人不過是韓家的遠親,想要繼續撈些好處,便盤算著往他房裡多塞幾個。
把韓家推來的一眾女子全都拒之門外,又選了個家世人品都好的媳婦兒娶進門,她以為她總算穩住了大局,可兒媳婦卻攏不住兒子的心。
夫妻兩個聚少離多,兒子一心撲在仕途上,是荀域的左膀右臂,是北國倚重的武將,是一個孝順又體貼的兒子,卻唯獨做不成一個好丈夫。
許是因為她和韓昭一直別別扭扭,影響了孩子,又或是他早早沒了父親,隱忍太多,面對感情總是冷靜克制多過於順心爭取。
這一點,他連韓昭都不及,那木頭雖是不擅表達,可好歹心裡有數兒,就比如現在,他一直守在她身邊,只要她再動一下他便會醒。
她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韓昭木訥,她就要讓他知道他在自己心裡有多重,不論那女人此番來京都是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