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去鳳儀殿沒看到母親,這才知道祖母也鬧著絕食。 https://
安康也在殿中,太后拉著盧氏的手,氣鼓鼓地像是個小孩子一般,“你去告訴戚長安,他要是敢把安寧送走,哀家就跟著一起到北國去,想要我的安寧和親,門兒都沒有。”
站在殿外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想著若自己真的走了,余生定是再見不到祖母了吧。
鼻頭有些酸,安寧調整了下情緒,這才走進去,“祖母若是一並去了,北國的錢怕是不夠借了呢。”
忽然見她來了,婆媳兩個一臉訝異,盧氏擦了擦眼角道,“寧寧,你怎麽來了,用膳了麽,要不要阿娘給你做點兒。”
“對對對,”太后聞言附和,招呼一聲旁邊的嬤嬤,“給她做點兒好吃的....”
“祖母,我吃過了,和阿爺一起。”
哼了一聲,太后提起自己的兒子就生氣,這一二年來沒有什麽別的事兒了,動不動就把自己女兒推出去,真是窩囊死了。想到這兒忽然覺得不對,太后拉著她的手問到,“怎麽,聽你的意思,是應下這門親事了?”
“他逼你的是不是,走,哀家這就找他算帳去。”言畢就去拿身側的拐杖,被一旁的嬤嬤趕快藏了起來。
“祖母,阿爺沒有逼我,是我不想叫他為難而已。”
盧氏聞言忍不住哭了出來,惹得太后也落了淚。
母女三人安撫好了老人家,這才退出來,盧氏拉著女兒的手,柔聲道,“這幾日我都沒理你阿爺,知道他為難,可是總覺得要是理他,就是背叛了你似的,一顆心左拉右扯,難受得很。”
“可再難受也沒有現在這般,一想到你就要走了,阿娘心裡就舍不得。”
“阿娘和祖母都偏心,我當初要和親的時候,也不見你們這樣。”安康在一旁打趣,並不是她真的吃醋,而是想緩和下這種離愁別緒。
“不一樣的,蜀地沒有內鬥,雖與我們離著也遠,可氣候相差並不多,而北國卻是完全不同,阿寧自小驕縱,又有哮症,遠嫁異地,我怎麽能不憂心。”
安寧腹誹那是母親不知道蜀國的君上有多荒唐,她甚至不敢去想,若是從前對方沒有早死,等待阿姐的又該是什麽樣的結果,興許還不如她呢。
“我也舍不得阿娘和阿姐,所以,要是以後有機會,再把我接回來吧。”笑了下,只是很淺,像是轉瞬而逝的煙雲,根本捉不住。
盧氏睨了她一眼,道,“怎麽,我是賣女兒麽,叫你去陪他幾年,修好了水再贖回來。”
“阿娘....”安寧臉都紅了,生氣地嗔道,“您說什麽呢....”
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盧氏覺得自己是關心則亂,隻對著安康道,“你好好與她講一講,我去看看你阿爺。”
之前要把女兒嫁給裴祐他都難過,何況現在是這麽遠的地方,此刻怕是又一個人哭了吧。也不知怎麽了,這男人年歲越大淚窩越淺,為自己都沒掉過眼淚呢。
待母親走了,安康走過去將她的手臂又挽得緊了些,“阿娘的意思是,他若能好好待你自是最好的,他之前不就喜歡你麽,一個男人,縱使心機深中,也不會為你一個小姑娘大費周章的,所以我猜他對你總有幾分真心,要不幹嘛吃裴祐的醋,巴巴兒把人叫去,冠冕堂皇。”
安寧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這麽覺得,乾脆也不解釋,反正那些話說出來也沒人信。
“阿姐不用陪著姐夫麽?”
睨了她一眼,安康想要戳她的額頭,可一想到兩姐妹自此就要分離了,手指到了她額前,最終卻改成了為她把碎發綰一綰。
“他好的差不多了,知道我擔心你,所以叫我來看看你。”
“姐夫真好,阿姐,幸虧你沒有嫁給裴祐....”說到這兒就不說了,她心裡難受,提不得。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康開玩笑道,“那嫁衣呢,不繡了?”
“不繡了,隨便叫人做一件好了。”
對她這樣的態度不置可否,隻繼續安慰著,“宮中會給你挑幾個得力的人跟著,深宮不比尋常人家,他除了你肯定還有別的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勾心鬥角,明槍暗箭,哪個都不是省油的,你得學會自保,若非真走到那一步,能不叫阿爺出面,還是好好過日子的好。”
“阿爺這麽偏心,阿姐還向著他,你才是他的好女兒呢,”佯裝生氣,安寧抽回手,那是她的退路,雖然知道不一定用得上,但有這麽個承諾在,心裡好歹踏實些,“阿姐又沒與人鬥過,都是紙上談兵罷了。”
“阿姐是沒鬥過,可聽也聽過不少,荀域他剛剛登基,局勢不穩,一定要依仗朝臣,而聯姻則是最好也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個中勢力錯綜複雜,他真喜歡誰假喜歡誰可能並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所以這個時候,必須有人替你看,替你聽,關鍵時刻能幫你作出決斷, 畢竟當局者迷,而旁觀者清。”
論智謀,安寧自知是比不上阿姐的,她從前能順利當上太后,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吧。
“我知道了阿姐,大不了我就裝得慫一些,凡事不出挑不出頭,不引人注意就是了。”重蹈覆轍既是無可避免,那就換個活法,從肆意張揚變成扮豬吃虎。
點了點頭,安康看了看自己的妹妹,那樣姣好的容顏,想要低調也挺難的,好在深宮之中引人注目的從來都不是美貌,能留住君恩的也不是這個,只是不知荀域是怎麽想的,若他真心喜歡安寧,又夠聰明的話,應該也懂得收斂,不該把她放到太高的位置。
那樣就太顯眼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對了,他有沒有說娶你過去是什麽位分,為妻還是....”後半句沒說出去,安康知道她委屈,但禍福相依,現在受點兒委屈未必就是壞事。
安寧並沒有問過這個,她和戚安樂不同,蜀國是求娶,北國可是因為借錢給他們,她就是個擔保的物件兒罷了。
“貴妃?”安寧想著自己從前的身份,猜測這輩子估計也差不多,“反正不會是皇后,他有皇后。”
啟稟陛下,夫人裝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