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程浪見那篷發少年好似比自己略小一點,便心生憐憫之心來。
那篷發少年聽了程浪的話,便大大方方地坐在程浪對面,拿起筷子吃將起來,直是口舌生津,一會功夫,風卷殘雲般將那半碗面吃完了。
程浪見狀,關切的問道:“小兄弟,你這麽餓,來來,我再給你均點!”說完,還真將自己半碗的面又均了一半給那個篷發少年。
那篷發少年見狀,道:“這怎麽好意思,我都吃了,你還吃什麽?”
“你吃吧,我不餓,我就隨意吃點就飽啦!哈哈!”
程浪勉強的露出笑容,可是他自己比誰都清楚,他自己也是腹中空空,很需要填飽肚子。
可是想到跟隨杜威四處飄泊,特別是平時杜威自己舍不得吃的東西,都是分配給流浪少年,那些情景猶如就是昨天和眼前一般。
所以面對這個篷發少年,自己就如同得了神助一般,一心想讓那少年吃得飽些。
因為自己已經不再是少年了,自己雖然年少,但自己在海上發過誓,必須做男子漢。
既然是男子漢,就得堂堂正正的做個男人樣兒出來!
這兒餓又算得了什麽?!
吃完飯,程浪問道:“你家在哪裡啊,為啥成這樣?”
“家?我早已經沒有家了,渴子,就喝點河水,餓了,就撿點地上的東西吃!有時好心人也施舍一點給我,不過這三天以來,你是第一個施舍我的人!”
“唉,我也不比你好到那裡去!”程浪說完後,有些神傷之極。
“你也沒有家?”那篷發少年睜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家,我的家。。。”程浪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無限的眷念,不錯,他的家在海上,可是人不在了,家也自然不在了。
“你的家到底怎麽了?”
“我的家早已經不在了,我也是個孤兒,以後我得自己生活下去!”說完程浪咬了咬嘴唇,目光一閃,變得再次堅定起來。
“怎麽生活下去,我什麽也不會!”篷發少年眼睛裡閃現出一股憂鬱和傷心之色出來。
“不會,可以學!幹嘛說自己沒用?要相信自己嘛,你看,我就是聽別人的介紹,來找鑄劍城,找個事做的,至少也能先養活了自己再說!”
程浪這麽幾句,說到了篷發少年的心坎裡了,說得他也是有些心動,是呀,幹嘛這麽隨波逐流,找點事做,不也是一件挺有意義的事麽。
“我姓沐森,你呢,叫什麽名字?”
“沐森,這名字挺好的,我名字程浪,流浪的浪!”
正當這兩個少年說話間,突然起了大風,風卷著面館旗杆搖搖晃晃,顯得是有點這杆子要倒了一樣。
得得得!街道上傳來陣陣馬蹄聲。
張眼望去,南邊街道上一行七八人,銀衣錦袍,騎著高頭大馬,為首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揚鞭微馬,向這邊飛騎過來,顯然是經過此地,趕向北街,好像有什麽急事一般。
前面有兩匹快馬先行,即將經過面館。但是此時突然風驟起,旗杆哢嚓一聲竟然斷裂,向那兩匹快馬砸去!
啊呀,不好,要砸到那兩匹馬和人了!
正當後面那中年人呼喊喝止之余,只見旗杆一少年,疾竄出來,旗杆硬生生的砸在了那少年的身上。
而那少年正是程浪,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已然疾奔過去,用背部硬硬地受了旗杆這一撞擊。
這一撞擊力道太大,程浪一個踉蹌,幾欲摔倒,幸好雙手伏在地上,支撐了整個身體。而這時那旗杆順著程浪的後背緩緩滾到了地面上,所幸沒有砸到其他人。
那錦袍中年人這時翻身下馬,快步走到程浪處,關切的問道:“小夥子,怎麽樣!嚴重不嚴重?”
“師傅,剛才好險呀!差點砸中我們!”那兩個前行的青年人這時向那中年人抱怨。
那錦袍中年人眼光一變,橫了一眼,道:“只顧自己?還不快過來謝謝這位小夥子,要不是他幫你們扛住旗杆,只怕要砸中你們的腦袋!”
這時那兩個青年才過來,看著受傷的程浪,施了一禮道:“小夥子,多謝!”
“不,不客氣!”程浪經受住這重重的一擊,嘴裡咳出鮮血來,“不打緊,不妨事,我還能行!”
“不要多說話,深呼吸幾下試試!“那個少年沐森扶著程浪,顯得是十分焦急與關切。
“這樣吧,我看這位小夥子是受了內傷,到城裡我府上醫治,我有上好的藥物!”那錦袍中年人這時對著程浪和眾人說道。
“我,我不妨事的。”程浪這時站了起來,但是受的力道大太,內髒受到了衝擊和震動,顯然受到了內傷。
幸虧是程浪體內有一股強烈的異能翻騰起了作用,不然這時早已被打爬在地上。
眼前這一幕使錦袍中年人大為震驚,一是震驚這少年舍己為人,二是震驚這少為何體能如此之強,竟然還能自己站起來。
這不是一般的少年呀!從他剛才的表現才看,這應該是有較強的功力才能做到,可是這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哪裡來的雄渾功力可言呢。
“別勉強,就這麽說定了,到鑄劍城裡治傷,我范無病豈能背負這不義之名。我讓我的徒弟們扶你上馬,跟我回城!”這人正是鑄劍城主范無病!
來到鑄劍城下,抬眼望去,幾個金漆大字“鑄劍城”顯得是格外的奪目耀人,厚厚的鐵門兩側插著長劍一丈高的鑄鐵厚劍,真的是氣勢雄偉。
鑄劍城雖然聽起來是一座城,可實際上是城中之城,準確的說是一座城堡。
鐵門打開,撲面而來的則是一口大鐵爐,熊熊燃燒,永不熄滅,傳說所有的鑄劍城所有的鐵爐火種均是取自由這口大鐵爐。
繞過大鐵爐,前面兩排石階兩旁插滿了高過人頭的鑄鐵長劍,整齊地排列著,顯得是威武異常,頗具鑄劍大師的氣派。
這范無病就是這鑄劍城堡的主人,因為一生鑄劍無數,號稱鑄過的劍可以堆滿整個城,索性他就將這城堡改名為鑄劍城了。
而范無病這一生最得意的就是他的鑄劍水平和藝術了,號稱是荒野北部第一鑄劍師。
“大哥,好氣派的城堡哇!”
程浪幫了自己,又比自己大點,所以沐森自然而然的稱程浪為大哥了,這是程浪第一次被別人稱呼大哥。
“是麽,我倒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
旁邊的程浪嘿嘿一笑,在他的那個世界,他見過太多的高樓大廈,太多的富貴堂皇,盡管都是別人的,但是他畢竟見過。
這兩個小年在人群的後面,小聲說話,自然前面的人是聽不見的,因為這兩個落拓少年的談話,何以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