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劉豐一頭霧水問楊密道。
楊密不露聲色問侍衛道:“就只有這句話嗎?別的呢?”
侍衛搖搖頭,“別的沒有了!”
楊密冷笑一聲,“看來你是被仇敬忠收買,出賣了太子殿下!”
侍衛大驚失色,“我沒有,我絕不會出賣太子殿下!”
“你但凡喊一聲,城門士兵都會攔住馬車,太子殿下怎麽可能被綁架走?你卻一聲不吭,任憑仇敬忠把太子殿下綁走,除了你已被仇敬忠收買,我實在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劉豐頓時醒悟,厲聲喝道:“大膽!竟然出賣太子殿下,給我拿下!”
兩邊親兵一擁而上,將這名侍衛按倒,嚇得侍衛大喊:“太子殿下是自己願意走的,沒有被綁架!”
“那你怎麽說他是被綁架的?”
“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他害怕天子收拾他的妻兒,才出此下策,懇請相國告訴天子,殿下是仇敬忠綁走!”
劉豐冷冷哼了一聲,“既然他對我沒有誠意,我為什麽要替他隱瞞?當我是傻子嗎?”
“備車,我要進宮!”
侍衛絕望大喊:“相國一定要幫忙啊!要不太子妻兒都死定了。”
“哼!他自己都不管妻兒,還指望別人,做夢吧!”
劉豐一揮手,親兵將大喊大叫的侍衛拖走了。
氣話歸氣話,劉豐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向天子朱泚報告?
“先生,現在該怎麽辦?”
楊密想了想道:“既然太子已經走了,天子想抓他回來也沒有辦法,這是相國的機會,相國立刻向天子報告,撇清此事!”
“可如果天子問我怎麽會知道此事,我該如何回答?”劉豐也不傻,他就怕越匯報,越撇不清。
楊密笑眯眯道:“太子的侍衛不是在這裡嗎?把他帶給天子,讓天子去審問他,這件事本來就和相國無關,相國隻管敞開著做就是了。”
“可是......我以前和太子有往來的。”
“天子肯定知道的,太子找你求援,你現在的行動不就證明並沒有和太子上一條船嘛!”
劉豐想一想有道理,他點點頭道:”先生說得有理,我把話挑明就是了,我苦口婆心勸太子要相信天子,他自己非要要上仇敬忠的賊船,那就與我無關了!”
“相國說得一點沒錯!”
楊密又壓低聲音道:“假如劉思古忽然死了,天子還以為是仇敬忠乾的。”
劉豐眼睛一亮,這是個好辦法!
“我先進宮!”
楊密又連忙道:“相國要提醒天子,當心仇敬忠出兵造反,攻打洛陽!”
劉豐心中一驚,他連忙吩咐親兵帶著報信侍衛跟隨自己進宮,這是他立功的機會,他可不想放過了。
...........
“什麽?”
朱泚聽說太子跟隨仇敬忠出城了,頓時勃然大怒,“他想幹什麽,沒有朕的旨意,他竟然敢擅離京城?”
劉豐連忙道:“微臣聽到消息也懵了,太子殿下怎麽會和仇敬忠攪到一起去?微臣知道事情重大,一刻都不敢耽誤,立刻趕來報告陛下。”
“他怎麽會派人去找你?”朱泚果然有點懷疑了。
“卑職和這件事一點關系沒有,太子是害怕陛下殺他的妻兒,所以派人來找微臣,讓微臣替他說情,微臣是相國,是百官之首,可能他覺得找微臣最合適,陛下,報信的侍衛微臣也帶來了,陛下若不信,可以審問他,微臣所言句句是實。”
朱泚當然也知道劉豐和朱遂私交很好,但劉豐所說應該是真實的,從未聽說過劉豐和仇敬忠有關系。
朱泚忽然眉頭一皺,他這才想起了仇敬忠,仇敬忠竟然和太子是一黨,這也是他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沉思片刻,朱泚連忙道:“速去召軍師來見朕!”
劉豐眼中閃過一絲不滿,自己明明站在這裡,天子不和自己商議,卻要把劉思古找來商議。
不滿歸不滿,但劉豐心中的不滿還不能表露出來,他低聲道:“陛下,這個時候,應該緊急調動軍隊保護洛陽才對,微臣很擔心仇敬忠率領飛熊軍發動軍事政變!”
朱泚臉色一變,他忽然想起駐扎在新安縣的八萬飛熊衛,他心中也有點恐懼起來,急忙下旨道:“速召肖萬鼎來見朕!”
目前朱泚手中還有近四十萬大軍,除了駐扎在各州的十余萬散軍外,其余二十八萬大軍就是拱衛洛陽周圍的四衛軍,十萬虎賁衛,八萬飛熊衛,五萬豹韜衛,五萬千牛衛。
這四衛軍分別由大將軍肖萬鼎、大將軍仇敬忠、大將軍王仲謀、大將軍向飛和大將軍李紀統率。
之所以是五個大將軍,是因為千牛衛又分為三萬九門軍和兩萬金吾軍,由大將軍向飛和大將軍李紀統率。
這裡面,肖萬鼎和向飛是外戚,仇敬忠是老將,王仲謀參與過涇源兵變,也算是老將,但沒有仇敬忠的資格老,但深受朱泚器重,還有一個李紀是劉思古推薦的後起之秀。
除了這二十八萬四衛大軍外,還有八千宮廷侍衛,由宦官劉致福和宦官張京統領,他們二人卻是王獻忠的人。
事情就是這麽滑稽,當年唐德宗李適信任宦官,把軍權交給宦官,最後被宦官發動宮廷政變,他自己也死在宦官手中,朱泚卻沒有吸取教訓,依舊讓宦官掌握侍衛。
不多時,劉思古和肖萬鼎先後趕來,肖萬鼎的虎賁衛有四座大營,東南西北各一座,其中北大營就在皇宮北面的禁苑內,十萬虎賁軍就駐扎在城外,拱衛著京城的安全,而飛熊衛和豹韜衛則負責外圍防禦,豹韜衛除了一萬軍鎮守虎牢關外,在孟津還有四萬大軍。
太子竟然跟仇敬忠走了,這個消息也著實嚇了劉思古一跳,他沉吟一下道:“陛下,太子殿下一向沒有主見,他應該是被仇敬忠灌了迷魂湯才昏頭昏腦離去,真正可怕的是仇敬忠,他是一頭狼,他現在才開始露出猙獰本色。”
朱泚猶豫一下道:“仇敬忠跟了朕二十多年,他一直很忠心,否則朕就不會讓他負責飛熊衛了,朕有點不敢相信他會背叛。”
肖萬鼎不慌不忙道:“陛下,人的心態是會變的,就拿微臣來說,微臣做了二十年副團練,從來就沒有想過再好好努力往上走,微臣隻想不要出什麽事情,平平靜靜過完後半輩子。
但陛下的恩寵讓微臣一步登天,現在微臣就不想退仕了,就想著怎麽回報陛下的信任和恩寵,恨不得再做二十年,為陛下鞠躬盡瘁,這就是位子不同了,心態就變了,仇敬忠其實也一樣,他現在掌控八萬大軍,心態就變了,野心難以抑製,他開始尋找機會,太子就成為他的機會。”
劉豐暗罵肖萬鼎不要臉, 拍馬屁拍得如此露骨無恥,但他也同意劉思古的看法,仇敬忠確實是狼子野心,不過他可不想附和劉思古的想法,他有自己的主見。
“陛下,現在不是談論人品的時候,現在要談防禦,西城外的虎賁軍準備好沒有?八萬大軍殺來,他們能否抵擋得住?還有北面禁苑內的軍隊,大營會不會被偷襲?再有就是要立刻派出探子,監視飛熊衛八萬大軍的行蹤,及時采取對策。”
朱泚也是統軍主帥出身,他覺得劉豐說得很對,立刻對肖萬鼎道:“大將軍立刻回去準備防禦,派出探子,務必要掌握飛熊衛的動靜。”
“微臣遵旨!”
肖萬鼎行一禮,轉身去了。
“還要豹韜衛,兩位愛卿覺得,朕要不要把豹韜衛宣召入京?”
劉思古點點頭,“除了虎牢關的守軍外,孟津的四萬大軍可以召他們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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