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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路公交車》第207章 最後的笑容
  “嵐哥!陳輝!千行!”一條幽深的道路中央,葉斌不停的前後轉著身子,尋找著剛剛還在自己身旁的張嵐三人,但是,無論自己如何呼喚,都始終沒有任何回答自己,葉斌的周圍除了那條寂靜而又幽深的道路外,便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而與此同時,張嵐三人所面臨的處境與葉斌一致,三人全部與葉斌一樣,獨自一人站在幽深的道路中央,除卻那條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小路之外,只剩下了無盡的黑暗。
  “斌子!嵐哥!千行!你們在哪啊!”陳輝身子哆嗦著,臉上已經被恐懼所佔滿。
  路,只有一條,留給葉斌四人的選擇,也只有一個,雖然四人的心境不同,所處的環境不同,但是四人最終的方向,卻是相同的。
  葉斌第一個邁出步伐,朝著前方目光堅定的前行,而張嵐沉著臉,站在原地思索了許久,當自己的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妻子的臉頰時,張嵐深吸一口氣,同樣向前邁動步伐。
  陸千行看著前方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道路,心中格外的平靜,微微的搖了搖頭,最終也是向前邁動步伐前行。
  葉斌、張嵐、陸千行,三人停留在原地的時間都不長,三人都明白,留給自己的路,如今只有眼前這一條,雖然三人都不知道路的盡頭等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麽,但是三人卻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在路的盡頭。
  葉斌三人在原地停留沒有多久便是再度前行,但陳輝卻是蜷縮著身子,蹲在原地,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道路,心中只剩下了恐懼。
  心中的恐懼,讓陳輝失去了前進的玉望,而心中的玉望,則是讓陳輝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小輝。”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陳輝的身後,在那道聲音響起的一刹那,陳輝的目光在一瞬間定格。
  “媽?”陳輝臉上的恐懼消失,兩行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一瞬,陳輝緩緩的轉身,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那道熟悉的身影。
  “媽!”當看到身後那道熟悉的身影的刹那,陳輝哭喊著開口,臉上寫滿了愧疚與委屈。
  此時的陳輝,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子剛剛找到自己的父母一般,心中夾雜著各種各樣的情緒,有害怕、有委屈,同樣,還有著找到父母后的安心。
  “媽!”眼淚止不住的溢出,此時的陳輝,已經忘記了一切,腦海裡只有一個念想,想抱著眼前的那道身影,大哭一場。
  “小輝,好久不見了。”那道身影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但看到那道久違已久的笑容後,陳輝不知從哪裡得來的力量,直接站了起來,撲向了眼前的身影。
  “媽!”當陳輝抱住眼前的那道身影時,便是開始抽泣,就像是一個被人欺負了的孩子,想要得到父母的安慰一般。
  “傻孩子,你受苦了。”那道身影輕輕的撫摸著陳輝的頭,聲音無比的溫柔。
  “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陳輝在那道身影的懷中嚎啕大哭,在這一瞬間,自己想要將自己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向眼前的身影傾瀉。
  “乖,有媽媽在。”那道身影溫柔的開口,用富有磁性的聲音安慰著陳輝。
  隨著那道身影的安慰,陳輝逐漸的平靜了下來,再接著,陳輝便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
  “媽,我......我.......”感覺到意識模糊之後,陳輝便是緩緩的抬起頭,想要對眼前的那道身影說些什麽,但是,自己還沒有來的及開口,意識便是徹底的模糊,在失去全部意識的最後一刻,陳輝只是依稀記得,那道身影,向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熟悉的笑容,隨即,在那道身影的口中述說著什麽的時候,陳輝閉住了雙眼。
  “孩子,這是最後一次了,好想......好想再看你笑一次。”那道身影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陳輝的臉頰,而後身影開始逐漸的虛幻了起來。
  “我最討厭你了!天天就知道掙錢!掙錢!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小輝!你聽媽媽說。”
  “我不想聽你說!你的心裡只有錢!根本就沒有我!你根本就沒有關心過我!在你的心裡,我只是一個累贅!”
  “小輝,你聽媽媽說!”
  “砰!”沉重的摔門聲響起,接著,是一個女人痛苦的抽泣聲。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生日禮物,她委托我,在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交給你,還有,陳輝,你母親真的很愛你,以你母親的病情來看,能撐十年,真的是一個奇跡,而且,這十年來,她還一度透支自己的身體。”
  “媽媽,我什麽時候可以長大啊?”
  “十八歲,等你十八歲了,你就是一個大人了,就可以變得和媽媽一樣了。”
  “十八歲!那媽媽,在我十八歲的時候,你也會陪著我吧。”
  “當然啦,媽媽這一輩子都會陪著你的呢。”
  “那媽媽,在我十八歲那年,是不是可以得到一個比現在還好的禮物啊!”小男孩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玩具,滿臉激動的開口。
  “那當然了,等小輝十八歲的時候,小輝一定會得到一份比現在還好的禮物。”
  一本厚厚的相冊當中,記錄了陳輝從出生起到十八歲的照片,原先的時候,陳輝的照片很多,但是從十二歲起,照片卻是越來越少,到了十八歲的時候,那一頁只有一張陳輝的照片,而且,那張照片,還只是陳輝的一道背影。
  “對不起,媽媽不能陪你一輩子了。”在相冊的最後一頁,只有一句話,而正是這一句話,讓陳輝知道,那個曾經自己自認為只知道掙錢、從來都沒有關心過自己的母親,究竟有多麽的愛自己。
  “媽......”感覺到臉頰上的濕潤,陳輝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緊接著,自己便發現,自己似乎被關在了什麽地方。
  陳輝向前探著手,當感受到前方的東西時,陳輝瞬間便是一愣,“棺材?我回來了!?”陳輝在觸碰到自己前方的一塊冰冷的木板後,頓時便是明白,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當中。
  當知曉自己回來之時,陳輝的心中卻是有些迷茫,因為,自己的記憶裡似乎出現了斷層,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就回來了。
  “我怎麽哭了?”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些濕潤,用手觸摸後,陳輝心中更加的迷茫。
  “斌子他們!”只是簡單的愣神之後,陳輝便是想起了葉斌一行人,隨後用力的拖動著前方的棺蓋。
  “咚!”
  棺蓋倒地響起了十分沉悶的聲音,接著,突然其來的陽光讓陳輝感到有些刺眼,略微的習慣了陽光之後,陳輝一步邁出,離開了棺材,緊接著,陳輝發現,自己正處在一片茂密的樹林中央,而在樹林的中央,還豎著五具棺材,看上去有些滲人。
  “真的回來了嗎?”看著周圍的一切,感受著陽光的溫度,陳輝明白,自己已經脫離了夢境,回到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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