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農與左茜圍坐在火堆旁，季農一邊烤著滑魚，一邊托著腮幫思考。

　　左茜側著頭凝視著季農。

　　“好了。”季農將烤魚遞給左茜，見到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問道:“怎麽了?”

　　“啊，沒什麽。”左茜接過了烤魚，轉念一想，對季農道:“你從來沒發現，自己身具火曜神元嗎?”

　　季農拿起地上一條滑魚叉到木枝上，放到火堆上烤著，他說:“玄功的修煉境界從低至高分為覺醒境、靈曜境和玄天境，我連第一級覺醒體內神元的境界都沒達到，又怎會知道自己身具何種屬性的神元呢?”

　　左茜道:“那也不一定的。神元分為風曜、雷曜、火曜、土曜、水曜五種屬性，人出生時體內的神元就已經確定，在未覺醒之前，其實可以感受到一些征兆的。比如我小時候水性很好，孩童之時便能在憲翼河翻江倒浪，父親那時候就說，我體內潛藏的必然是水曜神元無疑，後來覺醒之後看，果然如此。”

　　季農輕笑道:“以前覺得你說自己水性好是自誇，經你救我出水這一番後，發覺真的是名不虛傳。”

　　左茜頗為得意道:“你以為哪！”

　　季農續道:“如果照你的說法，我時常熱症發作，似乎是潛藏著的火曜神元。可是爹爹又說是炎燥症的症狀，唉，我也搞不清楚。可最奇怪的是，我們季氏家族的人，玄功神元都應該是水曜神元，我若是火曜神元的話，這……這很多事就說不清楚了……”

　　“其實，不要說是季氏家族，就是在整個暄國，覺醒境戰將的神元都是水曜神元。我所知道唯一不是的，是北單太守蓋衝，他是風曜神元，但他是由北暄王從西崊地界招募來的戰將，並非暄國的本土將領啊。”左茜望著地上被熏黑的焦土，緩緩道:“若說你不是火曜神元吧，剛才我可是親眼在你身上看到了朱雀的幻象，要知道朱雀可是代表著火神啊！”

　　“我被冰焰吞噬的一瞬間，在幻境中也看到了朱雀。”季農見滑魚已烤熟，將其移開了火堆，咬了一口烤魚，隻覺酥脆可口。

　　“你不怕燙?”

　　“你知道的，我一向比較耐熱。”

　　左茜若有所思道:“你身體內潛藏的，一定是火曜神元，我很確定！”

　　季農望著左茜，突然欲言又止。

　　左茜道:“你想說什麽?”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但是……又覺得有點難為情……”季農說這話時，神情變得扭扭捏捏的。

　　左茜臉上泛起紅暈，她放下了烤魚，羞澀地低聲說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額……其實……你覺得……我……那個……是不是北暄王親生的?”

　　左茜沒想到季農問得竟然是這個問題，她微微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關於季農的身世，多年來，在暄國有著各式各樣的傳聞，季氏家族對此事語焉不詳，北暄王也始終沒有把話講明白。左茜曾問過父親左善，季農的具體身世，左善也隻略略地提過幾句，似乎對此事也不甚了然。

　　今日，左茜親眼見到季農身上現出的朱雀幻象之後，令她疑慮更盛，即使季農不問，她也有了這方面的懷疑。

　　左茜道:“我曾聽父親說過，北暄王是在一次去南方征戰歸來後，帶回了繈褓中的你，嗯，我在想，你會不會與那次戰鬥……額……”

　　左茜說到這裡時，停止了說話。

　　季農道:“你怎麽不說了?”

　　左茜道:“此事或許涉及主上的秘密，我也不好妄加揣測。”

　　“我們身處這種環境，都不一定能出去！還管什麽主上啊！”季農焦急地拉著左茜的手說道:“你知道什麽，快告訴我！這事對我很重要！”

　　左茜見季農著急之下，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但又想季農說得挺對，兩人身處著茫茫冰海，怎麽出去都成問題，又何必再考慮君臣忌諱。左茜暗想，季農對於自己的出生來歷都搞不清楚，著實有些可憐，於是她說道:“聽說北暄王參與的那次戰鬥，好像是曜王朝對南方朱雀家族發起的戰爭。”

　　朱雀家族！

　　曜世王朝的四大黃金家族之一，曾經是大陸南方當之無愧的霸主。

　　季農腦海中浮現出了在滾滾火海中，赤羽神鳥騰升而起的景象。

　　他感到身體又微微有些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