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煙花是幽冥鐵衛求援的聯絡信號,季湖正自得意時,沒想到左茜來了這麽一手。
左茜放出流星箭後,抱著季農,急速往山崖邊上躍去。
季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出手,爪勢如電,朝左茜的背後抓去。
左茜抱著季農,毫不猶豫地跳出崖邊,二人向下急墮。
季湖雖然出招迅捷,但終究慢了半拍出手,他奔行至崖邊,不得不止住腳步。
“厲害!厲害!”季湖不住慨歎道。
樊蔓衝了上來:“跳崖自盡?這算是什麽意思?”
季湖道:“這女的不愧為我暄國的武將之花。她知道我必然殺他們二人滅口,所以假意求饒,通過放出流星箭來轉移我的注意,利用這瞬息跳下懸崖。要知這崖下並非實地,乃是一方水潭。她在危急之際,還能盤算出如此清晰的計謀,厲害!厲害!”
“既然如此,還不快追,等什麽!”樊蔓說著便要跟著跳下山崖。
“且慢!”季湖連忙拉住樊蔓:“這下面雖是水潭,但這水潭古怪無比,死過不少人的。她選擇往下跳,也不過是賭一把,未必就能生還。”
“什麽意思?下面水潭中有怪物嗎?”
“崖下的水潭名叫怪水潭,我們季家歷代有不少人曾潛入過水潭,但每次下水的幾人中往往會有一兩個不能回來。據回來的人說,潭裡並無水妖等奇異事物,但是深不可測,沒有人能潛至潭底。至於為何有些人不能回來,原因卻不得而知。每到晚上,水潭有時會發出敲擊木頭的聲音,大家都認為是死在水潭中人的冤魂的叫聲,怪水潭之名也是由此而來。久而久之,大家畏懼水潭之怪,便沒人敢下水了。”
樊蔓聽聞水潭死人,心生懼意,便不敢再往下跳,轉而遷怒於季湖:“我叫你快點出手,你不聽!非要一通瞎搞,現在好了!人跑了!萬一他倆跳入水潭沒死呢?怎麽辦?我告訴你,這事要出現什麽閃失,非但季景天不會放過你,我義父也不會饒過你!”
季湖很是無奈,剛才自己確是托大,才導致兩人逃脫,他隻得賠不是道:“蔓兒,你別著急。這兩人都已受了重傷,凌空跳水,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不必擔心,暄國是季景天說了算,而這紐陽山是我說了算的。”
這時,松林間響起了腳步聲,數十名幽冥鐵衛紛擁而至。
幽冥鐵衛見到季湖站立在崖邊,都躬身向他行禮。
“參見大總管!”
季湖朗聲道:“我釋放‘真武流星’召爾等前來,是有急事要你們去辦!”
“聽憑大總管差遣!”
“今夜有賊人潛入玄武殿,被我發現蹤跡。我追趕賊人至松林中,恰逢二世子季農和先國公主在林間散步,賊人挾持了二世子妄想逃命,被我逼至崖邊,他逼不得已跳崖了。”
幽冥鐵衛們面面相覷,領頭的一名鐵衛說道:“卑職慚愧!賊人潛入王宮,卑職竟然一無所知!是卑職失職了!”
季湖續道:“你們也知道,山崖下是怪水潭,賊人仍有可能逃脫。傳令下去,即刻封鎖整座紐陽山,全山搜索賊人。”
“是!”
“章貴雲!”
領頭的鐵衛道:“屬下在!”
“你馬上帶幾個兄弟,跟我前往後山怪水潭抓人!”
“是!”
季湖衝樊蔓使了個顏色,說道:“公主且放寬心,我親自帶人抓捕惡賊,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天明之時,定會給公主一個交代。” 樊蔓臉上隱去了戾氣,換上嬌媚的表情,她柔聲道:“啊,今晚真是被賊人給嚇到了!大總管一定要將賊人抓到啊!”然後,她又往山崖下方望去:“這麽高的山崖,就這樣跳下去,季二公子的性命可真是堪憂呢!”
季湖嘴角邊泛出詭異的笑容,一切仍在自己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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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含真氣,屏住呼吸!”
這是左茜跳崖前,衝季農喊的最後一句話。
接著,二人便從百丈高崖墜落。落入水潭的那一刻,猛烈的衝力令季農周身劇痛,幸得他聽從左茜吩咐,含著一口真氣,這才沒有昏厥過去。
季農急沉而下,過了良久,衝力漸消,下沉勢頭有所減緩。正當他準備劃水上遊時,突然感到潭底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急流卷著他的身子繼續向下沉去。
季農一時受驚,真氣外泄,身子再也不受控制,被急流席卷而去。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覺四周光線變換,接著而來的是再一次的猛烈衝撞。
這次衝撞令季農眼前一黑,在模模糊糊中,他感到有一隻手拽住了自己,拉著他向上遊去。
又過了一會兒,季農感到自己的身體觸到了堅實的地面,耳旁仿佛有人在呼喚。接著心口傳來一股重力,迫得他張開口,將適才灌入口鼻的水都吐了出來。
嘔吐令季農身體舒適了不少,而經過這一番折騰,涼水浸身,體內的燥熱感也有所消退,季農已沒有剛才那麽難受。
這時,他感到口中傳來了陣陣冰涼的氣息,這股氣息入體後,遊走四肢百骸,體內真氣被氣息所引動,自然而然運轉起來,季農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有人正嘴對著嘴,為他輸入真氣。
這人竟是左茜。
左茜見季農醒過來後,放開了季農。
季農見左茜渾身濕透,秀發散亂,卻是臉上卻布滿喜悅之情,她張口說了幾句話,但季農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聽不清左茜在說什麽。
季農近距離看著左茜,隻覺得她美豔不可方物。
左茜見季農目不轉睛看著自己,不禁臉泛紅暈,剛才她為了救季農,向他口輸真氣,乃是情勢所迫,現在季農蘇醒過來,她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左茜雖然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但終究也是個正值芳齡的女孩。
左茜低下了頭,避開季農灼熱的目光。
季農反應了過來,想說幾句感謝的話,但他話一出口,才發現情況不對勁,四周都是轟隆隆的水聲,他自己說的話連自己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