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茜聞聲,立即趕了過來,見到樹下的骸骨,也吃了一驚,驚道:“為什麽在這裡也有一具骸骨?”左茜見屍骨發黑,奇道:“此人是中毒而死的?”
季農蹲下來,細細察看了屍骸一番,然後道:“不,若是中毒而死,屍身只會有一部分呈現黑色,而這具屍骸全身焦黑,應該是被燒死的。咦,這是什麽?”季農瞥眼見到屍骸旁邊的一塊石頭上,似乎寫得有字,他小心翼翼地撥開塵土,只見石頭上刻著凹形文字,開篇就是十六個大字:“暄王景天,背信棄義,名曰仁王,實為毒蛇!”
左茜見字,急視季農,以為他會生氣。但是出人意料,季農卻沒有任何反應。
左茜奇道:“這人如此咒罵主上,你不生氣嗎?”
季農原是對自己父親奉若天神,但他這些天接連遭遇奇事,他已隱隱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一些質疑。他現在無法得知,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季農繼續看著文字,只見上面寫道:“孤王向召縱橫天下三十年,無人能敵。遭遇敗頹,非戰之罪,實為賊人陰毒如蛇所致。年少之時,我聽聞玄土鏡宗聖僧說,‘天下至理、智勝於力’,今值傾覆,始信高人所言不虛。昔年,孤王曾強取季氏家寶玄武圖錄,觀之皆為治世經略之學,故棄之不理,現流落荒島,重悟圖錄,方覺字字珠璣。火鳥涅槃,特留下玄武圖錄,希冀後世有緣之人,習此智學,重振我朱雀榮光。至於向家的碌碌武功,皆不足道也。”
季農與左茜看完這段文字,面面相覷。
“向召,左茜,你說這個人……”
“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朱雀王了。二十年前,朱雀向家是大陸南國的霸主,向召號稱是‘天下第一的戰神’。後來因為起兵造反,被曜王聯合各路諸侯說剿滅,北暄王所參與的就是那場戰爭。”左茜側頭望著屍骸,難以置信地說道:“不過,他真的是朱雀王本人嗎?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裡呢?”
季農想起季湖和左茜都曾說過,季景天是在參與南方的戰爭後,帶回了幼時的自己。而自己又剛剛見證了浴火朱雀的幻象,很可能自己體內潛藏著火曜神元。季農雙手微微顫抖,說道:“難道,此人……竟然是……”
左茜也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季農此時所想的,其實她也有想到,只是此事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她不敢妄下斷言。
季農激動地道:“我要回紐陽山,我要回玄武殿,這件事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這時,玄龜爬了過來,咬住了季農衣袖。
季農道:“神龜老兄,你有事嗎?”
玄龜擺動獸首,將季農又拉回到沙棠樹下,長長的尾巴不斷拍打著刻在樹上的玄武圖錄文字。
季農突然明白了意思,他道:“神龜老兄,你是要我學習樹上的圖錄,學成之後,你就能帶我離開這裡,是嗎?”
玄龜垂首在地上點了兩下,並發出一聲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