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岩接到廣志的電話時,時間離凌晨一點還差十多分鍾,他匆匆趕了過去和廣志匯合。
當何岩趕到廣志所說的地點時,廣志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只見他盤坐在空曠的草地中間,右手施降魔印,左手轉動著一串水晶持珠。
在他身前還放著兩本攤開的金邊佛經,而他則雙目緊閉口中默念經文。
發覺何岩到來,廣志向他微微點頭,直到確認何岩找地方躲好後,廣志終於大聲誦出了佛經。
雖然這兒只有廣志一人在誦經,但那聲音卻是非常洪亮有力,何岩有種身處寺廟之中的感覺。
“這家夥才入佛宗不到五年吧?這莊嚴的寶象是怎麽回事?”隨著誦經聲響起,廣志的身體竟是隱約散發出淡淡的金色佛光,看的何岩嘖嘖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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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煙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她仿佛回到了噩夢中的那個晚上,她隻想敲開那些敲不開的門。
敲不開、敲不開、還是敲不開,追她的人就在後面,但那些門還是敲不開。
為什麽敲不開,為什麽你們都不願意救我,為什麽你們都要傷害我。
既然敲不開那我就把它砸爛,我要你們每個人都付出代價!
李如煙漆黑的魂體中伸出了那根粗壯的鎖鏈,她不想再敲下去了,她要毀掉那扇門。
她要讓那些薄涼的人受到懲罰,她要讓這個錯誤的世界付出代價。
就在李如煙即將動手的前一刻,一個讓她熟悉而又厭惡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如煙收回了鎖鏈轉過魂體,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飄了過去。
此時的草地上廣志寶相莊嚴,口中誦經聲不斷,雙目緊閉似乎不知道李如煙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
而何岩早已行動起來,他把撐開的冥間傘置於頭頂,然後手中拿著定魂符向李如煙衝去。
“施主小心!”就在何岩即將把定魂符貼到李如煙魂體上時,廣志的聲音讓他瞬間警醒,接著何岩爆發出極限速度退到了遠處。
就在何岩退開的同時,一根粗壯的黑色鎖鏈砸向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只是這一下,那個地方就變成了一個大坑。
退到遠處的何岩隻覺得死裡逃生,冷行直流,再次對系統送的東西產生了懷疑。
李如煙在逼退何岩後並未追擊,而是繼續向著廣志飄去。
何岩在後邊焦急萬分,要是廣志被李如煙乾掉了,自己一個人肯定弄不過李如煙。
想到之前神壓符讓李如煙變得暴躁,何岩拿出一把手持弓弩把剩下的那張靈覺往生符粘到了鐵箭上,然後直接發動裝上鐵箭的弓弩向李如煙射去。
在被往生符射中的一刹那,李如煙再次瘋狂起來,她直接衝向何岩射出鐵箭的位置。
鎖鏈瘋狂的在那片地方肆虐,引開李如煙後,何岩就借著冥間傘的掩護退到了一邊。
看著瘋狂的女鬼,何岩內心極度焦躁,雖然暫時引開了她,但何岩已經沒有可以繼續牽製李如煙的手段。
就在這時,李如煙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就像被按下暫停的電影。
同時間廣志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施主,貧僧只能拖住她片刻,有什麽手段請快施展。”說話間廣志的嘴角已經滲出一絲鮮血。
見此情景何岩當即衝了上去,但就在何岩近身的刹那,李如煙再次動了起來。
而這時何岩的冥間傘也失去了作用,看著衝來的何岩李如煙的鎖鏈直接砸了過去。
“拚了!”何岩此時不能後退,這很可能是最後的機會,退後將是一敗塗地。
鎖鏈在即將砸中何岩腦袋的前一刻停了下來,何岩在最後關頭用飛鏢把定魂符射到了李如煙的魂體上。
“廣志師傅!”定住女鬼後何岩大吼。
其實不用何岩提醒,在女鬼停下的一瞬間,廣志就已經念起了另一種經文。
和之前不同,廣志現在念誦的經文充滿了肅殺之意,仿佛漫天諸佛在審判為禍人間的惡鬼。
在經文響起後,李如煙的魂體就開始劇烈顫抖,她在激烈反抗經文的影響。
何岩在一旁看得緊張無比,要是這定魂符也不靠譜那自己今晚是死定了。
好在定魂符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李如煙的掙扎沒有什麽效果,隨著經文念誦。
李如煙的魂體開始慢慢變淡,她的魂體中不斷的有黑色物質飄散而出,這些黑色物質在離開李如煙的魂體後便消散在天地間。
直到最後的黑色物質化為一縷黑氣飄出,李如煙的魂體徹底變回了白色。
“老公?”看著前方停止誦經的廣志,褪去滿身怨氣的李如煙不確定的問到。
此時的李如煙頭部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起來已和普通的鬼魂無二。
“貧僧渺無寺弟子廣志,代吳島志對姑娘說一句對不起。”廣志雙手合十平靜的說道。
李如煙歪著頭看了看眼前的光頭和尚,苦澀的笑了笑而後說道:“那麻煩師傅也代如煙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李如煙的魂體便開始慢慢消散,直至徹底消失,此間她的雙眼一直看著廣志。
何岩走過去扶起了嘴角還殘留著鮮血的廣志,然後帶著他回到了旅館。
第二天,何岩和廣志在旅館門前道別。
“師傅接下來要去哪兒?”何岩問道。
“貧僧此後將帶著李施主的遺物一路西行,日日誦經拜佛為她贖罪,望李施主能早日贖清罪孽早入輪回。”廣志雙手合十回答道。
“師傅有此覺悟何岩佩服,那我就祝師傅一路順風。”何岩也雙手合十說道。
廣志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離去,從此他和這個村子再無因果。
廣志走後沒多久,何岩也坐上了回家的客車,臨走前何岩把李如煙徹底離開的消息告訴了老板。
很快整個村子都會知道,那困擾他們許多日子的半夜敲門聲將不會再響起。
困擾村子的噩夢已經消失,納業村很快便會恢復正常。
但是從開始到結束,這段記憶將永遠銘刻在村民們心中,這是一段噩夢也是對他們一生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