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壓符激怒的女鬼再也顧不上敲那扇破門,轉過身咆哮著就衝向了那個射出鐵箭的草叢。
從她魂體伸出的那根黑色鎖鏈不要錢的狂砸向草叢以及周圍的地面,不過片刻之間,地上又多出了幾個大坑。
剛砸出的幾個大坑比起最開始那個大了兩倍都不止,何岩看著暴怒的女鬼和新砸出的幾個大坑,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這娘們也太瘋狂了!”何岩在心中感歎。
那女鬼在發泄了一通後又繼續敲起了門,就好像之前的事都跟她無關。
但何岩也不敢再試探了,萬一真把這瘋娘們惹急了,估計今晚全村都得陪葬。
直到女鬼的敲門聲徹底消失,何岩才放下心來,今晚應該是熬過去了。
“這怎麽打啊,我這水平上去就是送死啊,要不我讓哪個鬼友報告行九司算了,雖然通寶沒了但小命還在啊。”何岩此時已經有了放棄任務的打算。
“但是簡單任務沒道理這麽難啊,上一個任務好歹還有個楊青幫我...
難道有什麽我沒發現的隱藏人物或者線索?對了,李如煙和吳島志的老房子我還沒去看過,說不定....”最終何岩決定明天去兩家人的老屋看看再做決定。
第二天何岩向老板打聽到了兩家人的住址,然後就走出旅館打算過去看看。
何岩剛走出旅館,就看到昨天自己布下機關的那戶人家大門口聚集了許多人。
有個看起來應該是那家的戶主的男人,正手舞足蹈的對圍觀的村民大倒苦水:“你們不知道俺昨晚有多害怕,那東西在俺家門口發瘋了!”
“你們看到那幾個土坑了嗎,就是昨晚砸出來的!”
“昨晚那東西敲一會兒門就要在對面去砸幾下,敲一會兒門又去砸幾下,連續敲了俺家的門三次!”
“你們看到院子裡晾的那床被子了嗎?那就是俺媳婦昨晚被嚇到了然後...”
“黃老三你少汙蔑老娘,那明明就是你個癟犢子尿的!”這時屋裡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打斷了黃老三的話。
“咳咳咳,也不知道昨晚是誰惹到那東西了,再這樣來幾次我估計那東西就不是簡單的敲門了!”黃老三尷尬的咳了幾聲才接著說道。
“可不是嗎,昨晚俺還以為五年前的事又要發生了。”
“也不知道那東西怎麽就發瘋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很快圍觀的村民就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何岩有些心虛的看了看這群人,然後偷偷的從人群邊緣溜了過去。
昨晚在風波過去後,何岩就提心吊膽的把之前布置的機關,以及門上的鐵箭都收了回來。
他之前確實沒考慮到自己的做法對那戶人家造成的影響。
“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幫大家解決問題嘛。”何岩只能這樣寬慰自己。
在這之後沒走多久,何岩就到達了李如煙和吳島志的老房子。
何岩先在吳島志的房子周圍轉了一圈,在轉到房子背後的時候,何岩看到了那棵倒下的榕樹。
過了這麽多年,那棵榕樹早已腐壞,軀乾上布滿了食腐菌類,在軀乾靠近房子的一面能依稀看到一個愛字。
榕樹殘骸上沒有什麽發現,何岩又繞回了正門,接下來他準備進屋去看看。
讓何岩意外的是,這間房子的大門竟然沒有上鎖。
推開大門後,何岩發現了院子裡竟然有新的腳印!
“聽老板說,
吳島志處理完雙親的後事沒多久就離開了村子,之後再也沒回來過,難道現在回來了?”何岩猜測這個腳印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吳島志。 何岩順著腳印走進了屋子裡,推開內屋門首先映入何岩眼簾的就是一顆大光頭。
內屋竟然站著一個和尚,那和尚一身行腳僧人打扮,背上還背著一個行囊,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走進來的何岩。
盯著何岩看了一會兒後,那僧人先是念了一句佛號,然後才開口說道:“施主,貧僧等候多時了。”
“你等我?不知大師是?”一進屋就看到一個和尚,那和尚還說一直在等自己,和岩有些搞不懂情況。
“貧僧法號廣志,俗家名諱吳島志。”和尚雙手合十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原來你就是吳島志!你怎麽出家了?”何岩有些驚喜,這趟來對了。
“貧僧早年家破人亡,心灰意冷意之下意欲尋死,幸得恩師上弘下界法師點化,從此遁入空門皈依我佛。”廣志微微低頭回答道。
“那廣志師傅之前說等我許久又是何意?”何岩追問道。
“前幾日恩師說貧僧尚有一段塵緣未了,到此地等候會遇有緣人助貧僧了卻此中恩怨。”廣志回答道。
“所以我就是師傅等的有緣人?師傅在此等候多久了?”何岩又問道。
“貧僧於昨日到此,晚間已見過那冤魂,自付以己之力實難使其放下仇怨,還望施主助貧僧一臂之力。”廣志說完向著何岩鞠了一躬。
何岩趕緊扶住廣志然後說道:“師傅不用客氣,我來此地也是為了此事,只是不知大師要我如何助你?”
“施主若能將那冤魂困在一地,貧僧便有辦法讓她放下執念。”廣志回答道。
何岩想了想說道:“這倒是沒什麽問題,我大概能讓她安靜五分鍾,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
“施主請講。”廣志說道。
“我聽村裡人講過李如煙和師傅的故事,只是不知道李如煙最後為何會輕生呢?”何岩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此事說來實在是貧僧之錯,施主若是願聽,貧僧便詳細相告。”
“那時如煙和吳島志的父母已有隔閡,吳島志每次回家便周旋在兩家人之間,實在身心俱疲。 ”
“後來吳島志的父母提出一個條件,只要他能為吳家留下後繼血脈,那他們就願意重新接納李如煙。”
“但李如煙在大學時受過傷害,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而吳島志的父母又態度堅決。”
“幾番思索吳島志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花錢讓村中一個寡婦為她生子。”
“但她不能和李如煙商量,他當時覺得只要瞞著她生下這個孩子,以後總能有解決的辦法。”
“那天吳島志特意很晚才從城裡回來,還特意饒了很長一段路來到寡婦家裡。”
“但李如煙還是發現了他的行蹤,那天吳島志永遠失去了李如煙。”
“李如煙死後吳島志就很少回村裡,他害怕看見那棟兩人生活過的房子。”
“他最後一次回到村裡是為父母操辦喪事,直到那時吳島志才聽說了半夜敲門聲的事。”
“他知道是李如煙回來了,從那天開始,吳島志就每晚等著敲門聲響起。”
“他還想再見她一面,如果他的死能平息她心中的怨念,那他不懼一死。”
“但敲門聲沒再響起,吳島志等了很久,後來他不想再等了,對家破人亡的他來說,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他想要尋死。”
“在尋死的途中吳島志遇到了渺無寺的弘界法師,弘界法師把吳島志帶回了渺無寺。”
“從此人間再無吳島志,只有渺無寺佛門弟子廣志。”
在敘述這段往事時,廣志語氣平淡、語速平緩,就好像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而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