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買到需要的東西,何岩七點就起了床前往早市。
昨晚和不歸劍聊完何岩本想實驗了一下剛到手的功法,但因為畫符消耗精神力太大,他竟是完全凝聚不出精神力細線。
本以為睡到七點能讓自己恢復過來,結果現在依然是困得不行。
直到九點坐上了開往北合府的客車,何岩才有了補覺的機會。
到窮水郡後,何岩又坐上了開往北望鎮的客車,直到下午三點他才到達北望鎮。
又在鎮子裡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一輛會途經納業村的車,一通折騰下來,等何岩到達納業村,時間已經過了下午六點。
納業村人口很少,根據上次人口調查統計,算上沒在村上居住的,整個村子人口也才三百多人。
何岩在村子裡轉了半天才找到一間十分破舊的旅館。
在登記入住時,旅館老板看到何岩是外地人,還特意提醒他晚上十二點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要開門。
何岩問老板是什麽意思,但老板如何都不願意多少,只是告訴何岩照做就好。
聯想到任務名,何岩多少能猜到點東西,他決定還是先看看晚上的情況再說。
整間旅館只有兩個客房,客房裡還算乾淨,只是每個客房門後竟然都掛了整整五把鎖。
“這鎖對惡靈有用?他們直接穿牆不就行了?”何岩有些不解,不過也沒急著問。
在旅館吃了晚飯,何岩想著或許能收集點情報,就往村子中走去。
納業村實在太小太偏僻了,在網上根本搜索不到相關的消息。
何岩一路走來,發現村上每家每戶的大門上都掛了不下五把鎖。
何岩試著想問出掛這麽多鎖的原因,但村民們全都忌諱莫深。
走了一圈下來沒有收獲,何岩隻好回到了旅館。
“先看看今晚有什麽情況,明天再問問老板。”打定主意何岩便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等待著夜晚到來。
由於納業村手機信號太差,何岩隻好研究系統中的裝備消磨時間。
一直等到凌晨一點時,何岩突然聽到了敲門聲,但這敲門聲聽起來有些奇怪,不像是用手敲出來的。
何岩的房間在二樓,而敲門聲是從一樓傳來的。
根據聲音傳來的位置,何岩推測應該是老板的房間。
在持續了兩三分鍾後,老板房間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
但是緊接著,何岩房間的門外也響起了敲門聲。
何岩一開始以為是老板,就向著房門問了一聲。
誰知他不問還好,就在他開口問過後,那敲門聲突然變的急促而劇烈起來。
門竟然有要被頂開的趨勢,何岩現在終於知道了門後有五把鎖的原因。
如果不是那五把鎖撐著,現在房門已經被頂開了。
劇烈的敲門聲在持續了五六分鍾後終於停了下來,但沒過多久在離旅館不遠處又再次想起了敲門聲。
何岩趕緊從窗戶往敲門聲響起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就讓何岩頭皮發麻。
只見發出聲響的那副人家大門外,站著一個全身漆黑的女人,她的頭以誇張的角度埋在胸口,然後一下一下的用頭撞著門。
何岩終於知道為什麽那敲門聽起來有些奇怪,原來那女鬼一直是用頭在撞門!
饒是何岩已經有過一次任務的經驗,此刻也被這詭異的場景嚇得後背發涼。
那女鬼用頭撞了大門三分鍾後,
又換了一家人家繼續之前的動作。 女鬼就這樣保持三分鍾換一家的頻率,一直往前敲了過去。
聲音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多鍾,村子裡才終於安靜下來。
......
李如煙感覺自己很幸福,她終於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那個男人叫吳島志,他們從小一起生活在納業村。
那時納業村還比較繁榮,全村有超過五百常住人口。
那時住在李如煙隔壁的吳島志經常帶著她四處遊玩。
納業村的漫山遍野都留下了他們的歡聲笑語。
他們在北望鎮上了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一直到大學,雖然沒能上同一所大學,但李如煙覺得他們的感情不會改變。
確實如她所想,即便天各一方,他們依然在大學期間正式確立了戀愛關系。
每當李如煙的室友問她為什麽要找一個離自己這麽遠的男朋友時,李如煙總是很幸福的說是因為愛情。
李如煙感覺自己很幸福,即便只能每天通電話,即便為了學費他們連假期都不能見面。
她本來應該繼續幸福下去,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沒有因為夜班的高工資而心動。
如果自己不為了節省車費選擇走路,如果自己不為了抄近路而走那條小巷。
如果那天晚上沒有下雨.....
但世間從來沒有如果,那晚的雨聲很大,那是李如煙聽過最刺耳的雨聲。
少女的哭喊沒有人能聽到,她敲遍了所有的門,但她沒能敲開任何一扇門。
少女不知道那是他們沒聽到,還是那晚的雨聲真的太刺耳。
但吳島志能聽到,他能在刺耳的雨聲中聽到女孩傷心的哭泣,他想透過手機抱住她,但他做不到。
李如煙站在樓頂打了這個電話,她想在跳下去之前再聽一聽他的聲音。
“不管發生了什麽!如煙!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愛你!如煙!等著我!”
女孩最終沒有跳下去, 她還想再看他一眼。
當女孩被吳島志用力的抱在懷裡,她也失去了結束一切的勇氣。
警察沒有找到那個傷害她的男人,或許她該聽吳島志的話將事情隱藏起來。
但她恨那個畜生,那個畜生奪走了她要獻給吳島志的那抹嫣紅。
在婚禮這天,李如煙感覺自己很幸福,他愛的是自己這個人。他愛的是自己這個人!
他去了北合府工作,她留在了納業村,但他每過幾天都會回來。
她一直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但早該隆起的肚子卻依舊平靜如水。
醫院告訴她因為那次粗暴的對待,她永遠不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她很難過,她恨那個畜生,她恨那場刺耳的雨,她恨那些敲不開的門,但他並不在意。
那晚發生的事終究還是傳回了村子裡,她安靜的聽著越來越多的流言蜚語。
但她的公公婆婆並不是開明的人,言語的暴力終究會上升為身體的凌辱。
她的父母把她接回了家裡,她等著他處理好兩個家庭間的關系。
她一直等啊等,一直等到她看見他走進了另一個女人的家門,她默默的看著他們翻滾,默默的獨自捂著嘴流淚。
那天她在他們一同生活過的屋後,那棵刻著吳島志愛李如煙的榕樹上打了個結。
當她被發現時,人們看到她的頭被樹乾砸到了胸前。
那棵承載愛情的榕樹沒能承受住她的重量,就像他的承諾沒能守護住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