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東昌府。
山東總兵劉澤清,在略懂一些詩文、經學後,就開始天天裝文化人,平日隔三差五的吟詩、歌詠,還經常召引賓客一起飲酒唱和,來秀著自己那可憐的學識。
這一日,劉澤清詩興大發,又大擺設宴招待眾人,讓人聽自己吟詩作對,眾人客人紛紛阿諛奉承,交口稱讚。
唯獨一個看起來儒雅的年輕人閉口不言,年輕人嘛,特別是有點墨水的年輕人,對劉澤清這種半吊子心裡還是有些鄙夷的。
劉澤清很不開心,他將酒斟到金製的大杯子裡,然後招來了自己豢養在總兵府的猿猴,讓猿猴手捧酒杯跪著遞給那個小夥子。
這隻猿猴身軀高大,樣子很是凶惡,它端著金杯一直往前走,小夥子被嚇得渾身打顫,猶豫著不敢接。
劉澤清大笑道:“先生這就害怕了?”
說著,他傳令士兵帶來一名囚犯,並在堂下當場將之打死,再剖出他的腦和心肝,放在酒杯裡和酒。
猿猴將盛酒的金杯捧到他的跟前,劉澤清哈哈大笑,接下後一邊喝著,一邊還在嘴裡嚼著,臉色絲毫不變,席間眾人皆是驚恐不安。
劉澤清哈哈大笑,頗為自得,也不知是真笑還是假笑,那豆腐腦加生肝伴酒,吃起來腥不腥的慌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多久,總兵府的一名親兵來報:“軍門,那個周遇吉進了東昌府的地界了,他還押送了近千車的糧草!”
“哦?”劉澤清摸了摸嘴角的血跡,冷森森笑道:“我還以為沒機會收拾這姓周的了,沒想到他現在主動送上門了,還帶來了這麽多糧草!”
參將姚文昌道:“軍門,那可是皇太子勇衛營的軍糧,咱們真要收了嗎?”
劉澤清磔磔怪笑道:“皇太子怎麽了?到了山東地界,是龍,他也給我盤著!”
想起在通州時的尷尬和恥辱,劉澤清就感覺渾身難受,這麽多年來,他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
參將姚文昌心中發寒,劉軍門的殺心又起來了,還記得當初劉軍門與他一個表兄吵架,劉軍門吵不過就動了殺心,他那表兄向劉軍門的母親求情,劉軍門佯裝和好,卻派人在歸途中將那自己的表兄殺死。
姚文昌正愣神間,只聽劉澤清道:“姚文昌聽令!立即率五千人馬進攻周遇吉所部,隻管往死裡打,最好把那周遇吉的人頭給我取來!”
“是!”姚文昌領命道,隨後立馬開始清點人馬準備出發。
劉澤清一臉冷笑,等收了周遇吉的人頭,他就可以上報朝廷說周遇吉在東昌府縱兵搶掠,反正到時候周遇吉已經死了,朝廷也不會把自己怎麽樣?最多也就是像征性的責怪幾句,朝廷對封疆大吏不都是如此嗎?
在東昌府境內的史莊附近,姚文昌頭戴插著兩支孔雀翎的熟銅盔,身穿鎖子甲,外罩絲織戰袍,騎著高頭駿馬,很是自信。
通過探子回報,周遇吉所部只有兩三千人,而且大多數是輜重兵,自己有著五千人馬,弄死周遇吉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姚文昌對周遇吉早就看不順眼了,當初在通州酒館裡被殺的遊擊將軍就是他的部下,這次也算給夕日的老部下報仇了!
就在姚文昌率部接近周遇吉輜重隊十裡的時候,前方忽然竄出一隊裝備精良的騎兵,七八名騎兵一字排開,為首的騎兵策馬大聲質問道:“你們是哪裡的人馬?所為何事?”
姚文昌皺了皺眉,沒想到勇衛營的巡邏兵都跑這裡來了,